《金缕孽》偏舟淮

17、季妃苛待

　　殷乐宫的桂花又落了一层，左栀茜正和小德子、小李子凑在廊下打麻将，青禾刚把新沏的桂花茶摆上桌，就见沈若薇宫里的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还攥着块沾了泥渍的裙摆碎片。

　　“公主殿下！不好了！我家娘娘在御花园碰见季妃娘娘，李才人也在，季妃娘娘……季妃娘娘罚李才人跪着呢！”小宫女跑得气喘吁吁，声音都发颤，“李才人就是摘了枝月季，季妃娘娘说那是她宫里专管的花，不容旁人碰，还让宫女把李才人的花篮子摔了，硬逼着李才人在石子路上跪半个时辰！”

　　左栀茜捏着“九筒”的手顿了顿，指尖泛凉——前几日沈若薇晋妃，季妃没敢明着找茬，她还以为对方收敛了些，没想到转头就拿李才人这种低位份的嫔妃撒气。她“啪”地把麻将拍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走：“备车！去御花园！”

　　小李子连忙跟上：“公主，要不要先让人去东宫知会太子殿下一声？季妃娘娘要是闹起来，有太子殿下在，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左栀茜脚步没停，粉金裙摆扫过门槛，“对付她这点手段，还犯不着惊动我哥。我倒要看看，她季妃是凭什么，敢在御花园里滥用私刑！”

　　赶到御花园时，远远就看见李才人跪在石子路上，素色宫装的膝盖处沾了不少泥，头发也散乱着，脸上还挂着泪痕。季妃则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手里把玩着支玉簪，身边的宫女正给她剥葡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沈若薇站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只能急得团团转。

　　“季妃娘娘倒是好兴致，”左栀茜的声音带着寒意，一步步走近凉亭，“御花园是皇家之地，何时成了你罚人的地方？李才人犯了哪条宫规，值得你让她跪在这石子路上受这份罪？”

　　季妃回头看见左栀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没起身，慢悠悠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御花园的西角花海，是父皇特意赏给我打理的，李才人私摘花木，本就该罚。我让她跪半个时辰，已是轻的了。”

　　“父皇赏你打理，是让你照料花草，不是让你拿着这点权柄欺负人。”左栀茜走到李才人身边，伸手把人扶起来，见李才人的膝盖都磨红了，心里的火气更盛，“李才人，起来，跟我走。这御花园的花，你想摘多少摘多少，有我在，没人敢拦你。”

　　李才人受了委屈，又怕季妃报复，身子还在发抖，却还是对着左栀茜福了福身：“多……多谢公主殿下。”

　　季妃见左栀茜要带李才人走，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拦在她们面前：“公主！这是臣妃在管教犯错的宫人，您不该插手！”

　　“管教？”左栀茜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你这叫滥用私刑！李才人位份虽低，也是父皇的妃嫔，轮不到你一个妃子来罚跪！往后你再敢这么对低位份的姐妹，我就去太后跟前好好说道说道，让太后评评理，你这‘管教’，到底合不合宫规！”

　　季妃被左栀茜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她知道太后最疼左栀茜，若是真闹到太后跟前，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她咬了咬牙，只能恨恨地让开：“公主既然要护着她，臣妃无话可说。”

　　左栀茜没再理她，扶着李才人往外走，沈若薇连忙跟上。走到御花园门口，左栀茜回头对青禾说：“你去内务府说一声，给李才人宫里送些上好的伤药和软垫，再传我的话，往后谁要是再敢无故刁难低位份的嫔妃，不管是谁，都别想好过。”

　　青禾应着去了，李才人感激得眼圈都红了：“公主殿下的大恩，臣妃……臣妃无以为报。”

　　“不必多礼，”左栀茜放缓了语气，“在宫里过日子本就不易，能帮一把是一把。往后你要是再碰见这种事，直接去殷乐宫找我，别再忍着受委屈。”

　　送走李才人，沈若薇走到左栀茜身边，小声道：“公主，季妃娘娘虽没敢跟您硬碰，可她今日这么做，怕是还会对其他低位份的姐妹下手。”

　　左栀茜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这是没胆子跟我作对，就拿旁人撒气。往后你多留意着点，若是她再欺负兰贵人、李才人她们，你就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