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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再逢宿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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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师卿卿从客栈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原想着尽快赶去找季司离会合,可猛然一想,季司离去追御笛人不知追去向,自己又被步少棠莫名地拎到一处客栈,眼下在这寂静大街上走,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该去向何处寻人。
尽管她有心去与季司离会合,可关键是,她身上没灵石,也不识路啊,这下真完蛋了!
她抬手捶了捶脑袋,神情有些懊恼,只得让自己先冷静,心下想着,先前在净斋镇义庄、留蝶巢、以及吞尸谷,已然将玉凃灵的名号放了出去。
而对方派虞期来对付她,显然认为那块黑令牌有可能在她的身上,眼下也可直接等着对方,再次出手来找她就行了,大不必去找季司离。
正沉想着,身后步知仪追着那她的身影奔入了街巷,遥遥喊道:“等等,你的东西掉了!”
师卿卿闻声回头,见步知仪手拿着一包油皮纸,她摸了摸自己衣袖,发现是自己适才与步少棠争斗时,不小心掉出来的,道:“小朋友,你就这么跑出来,回去不怕你爹打你?”
步知仪神情傲然,把那包油皮纸丢给师卿卿,哼声道:“我爹才不会呢,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师卿卿伸手,轻轻地摩挲着那油皮纸面,轻声道:“你知道你爹为什么生气吗?”
步知仪看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每抓着一个妖奴,都得生一回气,我早就习惯了。”
师卿卿轻轻一笑,平和地问道:“你爹那么恨她,你就不恨她吗?嗯?心里当真对她一点恨意也没有吗?”
步知仪皱眉道:“我为什么要恨她啊?她是我的小姑姑,我娘说过,小姑姑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恨也该恨风火门那几厮!”
师卿卿微微一怔,低垂着眼眸,蓦然伤情道:“你应该恨她的,她是凭恨而生,为恨而死的人。”
步知仪目光微动,身子一愣,反问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是凭恨活着的人?”
师卿卿皮笑肉不笑地道:“世间千万人都要她死,这不就是恨么,你爹心里边定是恨极了吧!”
闻言,步知仪立即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我爹恨小姑姑了!我爹答应了我娘,要带小姑姑回水月仙境,这些年要不是为了找她,我爹怎么会到处抓妖修,审问她的下落!我爹这个人最口是心非了!”
师卿卿心“咯噔”一下,良久后,喃喃地道:“回水月仙境,我又有什么资格回水月仙境。”
步知仪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没资格?”
须臾,师卿卿回过神深叹一口气,将手中包裹的油皮纸,递给他道:“哦没什么...这个是给你的,谢谢你。”
步知仪一怔道:“这是什么?”
师卿卿看着他,平静地道:“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步知仪看着糖人怔了怔神,他不是第一次吃糖人,自从孟花啼去世之后,步少棠就很少给他买糖人吃。
嘴上说着是对他牙不好,实则就是睹物思人伤情,步知仪也很懂事,怕自己爹看见伤心难过,也就不买糖人吃了。
他抱剑摆手道:“你拿远点,谁知道你是不是撒了什么毒粉,想毒害我。”
师卿卿扯开包裹的油皮纸,悠然地道:“放心吧这个没毒的,糖人,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这个糖人就当是给你的谢礼了,要不是刚才你拦着,我真的要被你爹打死了。”
步知仪恍若未闻,依旧抱臂而立,姿态高傲,拒绝道:“我才不要,小孩子才吃糖人。”
见着他这副神气姿态,师卿卿故意着道:“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哭着闹着要捏糖人,不给捏还撒泼打滚的。”
步知仪听出对方意思,立即接过糖人,不由地道:“谁撒泼打滚了,好了,本少主勉为其难收下了。这次我救了你,这事就算过了。”
师卿卿见他收下,对他微微一笑,面容有几分倦色,道:“好孩子,快回去吧,你爹见不着你,该担心了。”
步知仪抱着剑哼了一声,动身走了两步,忽地又转过身,抬手朝她略施一礼,随后动身回往客栈,他挑眉看着手里糖人,似乎对师卿卿的举动感到意外,又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师卿卿见步知仪身影消失,立即蹙着眉头,吐了一口血出来。
白日那一鞭力道之大,师卿卿当场就疼得动不得身,她没马上跑走装得风轻云淡,实际是妖心在抽打时裂开了几分,动身对她来说都难,只能强撑无事任由被人抓着。
她偏头蹭掉了血渍试图挺直腰杆,岂知不过半刻,嘴角便又开始溢血,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抚着胸口,游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想着去城外,寻一处僻静之地打坐调息片刻。
这边,冷松游前脚刚走,出去寻师卿卿的弟子就回来通报了,季司离身姿挺拔,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孤凉月色,听着仕隐汇报消息。
他出声问道:“有她的消息了吗?”
仕隐站在旁侧,回着道:“仙尊,我们派出去的弟子已经传回消息了,白日你与师姑娘在吞尸谷分开后,她便带着步少主下山了,但在半路时遇上了被御笛人召来的虞期。步少棠匆匆赶到,虞期在被师姑娘驱走后,师姑娘随之就被步少棠带去了一家客栈,而后步少主放走了师姑娘。弟子们跟到城外就没了踪迹,很有可能是去追虞期了。”
季司离沉叹一声,吩咐道:“继续找,有了消息,立即报来。”
仕隐道:“是。仙尊,依着冷教主刚才所言,属下认为那些参与招魂仪式人暴体而亡得有个原因,散播厉鬼害人的谣言,引诸名仙士进山,也必须得有个目的才对。冷老教主的墓冢,我们还要去探查吗?”
季司离颔首点头,冷声道:“今日我察看了冥室内的招魂阵法,阵法上的咒文、符篆、四方布设,未有任何错漏。而今招不回死魂......如果猜测没错,冷老教主或许还没死。”
仕隐当即明了,道:“仙尊意思是,冷老教主的尸身,极有可能不在墓冢里面?”
季司离颔首点头,神情淡漠,冷声道:“入墓一探,自见分晓。”
冷松游所说言辞,从身上拿出来的东西,以及莫名出现的御笛鬼面人,光是这些,就足以说明那片吞尸谷有问题,或者说围绕着冷道涯墓冢的整片土地都有问题。
依着前夜不解之惑,次日季司离领着几个弟子,一大早便朝着冷道涯的墓冢方向行去。
冷松游昨夜把自己干的荒唐事,交代了个彻底,自觉不孝,赶着大清早地带着几名心腹子弟,前来冷道涯的墓冢上香跪拜,给他爹认错。
季司离跟仕隐停在后边没出声,静等着他行香跪拜。
过了片刻,冷松游刚起身打算收拾回宗,转身就见着昨夜那个难缠人,魂儿吓得飘了一阵,道:“仙尊,你这是来做什么啊……”
仕隐面色平和朝他笑了一笑,打招呼道:“早啊冷教主,大清早就来上香呢?”
冷松游捏着把毛竹扇子,怔怔回道:“你们来此,是……”
仕隐探头看了一下墓冢,客气地道:“我家仙尊是来探望尊君遗容的,实在抱歉,可能要对尊君不敬了。”
闻言,冷松游顿时一惊,道:“啊?!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这是要掘我爹墓冢?”
仕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人道:“冷教主,这话说得可就有歧义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尊君贵体是否安然无恙?”
冷松游神情有些畏怯,道:“我,这、这也太……”
仕隐见他犹豫不决,哄着道:“你看,你早就想这么干了对吧,麻烦冷教主起个墓。”
季司离简单跟他说了一下,羡香居出现的恶骨血傀事情原委,冷松游看了看季司离冷峻神情,一时间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想了好一阵,才叫弟子去挖墓冢土坯,惶惶不安地道:“这怎么可能?!绝无可能!我爹墓冢外的土坯完好无损,怎么可能会有人掘墓偷尸,那害人的恶鬼更不可能是我爹。不过此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这可是欺师灭祖,不忠不孝大罪......”
得了冷松游命令,几名天启教弟子领着人在墓冢后方开挖,季司离手持一拂雪,静静地站在身后,看着地上挖出来的泥土,眉色微皱。
一炷香之后,挖出来了一道墓门,里面被砖墙封死。
这时,一名天启教弟子抓了一把土,道:“教主,你看这土质松散,显然是被人翻过两三回了,定是有人早几年就挖进去过!”
仕隐走上前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细细地摩挲一阵,指着土对季司离道:“仙尊,你猜测没错,果然被人捷足先登过了。”
冷松游不敢置信,嘴里呢喃自语,似乎在说服自己不可能,耳朵听到是假的。两名天启教弟子上前,撬开了墓门,见状,冷松游立即合掌闭眼,不停对着他爹墓冢鞠躬认错,低声喃语地道:“各位祖师爷在上,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爹的,还请不要怪罪......”
天启教弟子留着两人在外看守,其余则进了墓冢,走在前头破除了机关。墓冢是座半圆状的墓室,冢内均以黑灰色的石砖砌成,外面爬满青藤枯草,内部却干净孤寂。
冷松游虽然面露胆怯,却没畏惧出逃,而是跟在季司离的身后指着方向,朝着墓室中央走去,谁知走着走着就突然撞在季司离的后背,‘哎哟’一声撞到额头,道:“仙尊,怎么不走了......往前走便是了。”
一名天启教弟子回头道:“教主,没路了怎么走?”
确实是没路。
黑灰色的三面石砖砌得严严实实,未留缝隙,一个偌大墓冢仿佛就这样消失了。
冷松游勉强看了好一会,才结巴开口道:“怎……怎么可能,墓冢就那么点地方,还能迷路不成?”
一名天启教弟子道:“这里有人布设了迷阵。”
仕隐抬眸望着墓冢前后的通道,与季司离对视一眼,道:“仙尊,看来这阵仗摆的不是一般大,摆阵都摆到冷老教主墓冢里来了。”
这墓冢内的迷阵和招魂冥室分明是人为所设,昨夜才说完墓冢有问题,这下却真有些意思了。
忘巧尘云剑再次出鞘,一道寒光破开迷阵。
墓冢中央的墓室大门显现,两名弟子上前推开冥室大门,墓室大门张嘴狂笑般,霍然开启,
一进入墓室,众人便感觉一阵压抑不安的狂躁邪气,袭面而来。
这邪气中满是怒怨狂暴之气,墓室内部五六丈有余,整个地面、石砖墙都刻满繁复的咒文,几乎肉眼可见。
一副灰色石棺被黑气包围在其中,石棺虽被加持了数层封印,但仍有源源不断的黑气散发出来。
这个墓室情形,远比招魂冥室更阴森可怖怪异,地面石砖透着邪气符文更让人匪夷所思。
冷松游畏畏缩缩地道:“进来察看就行了吧?还要开棺吗?这里面没什么问题吧。”
仕隐环棺而望,打量着石砖墙上邪文,亲切地道:“冷教主,你看这些邪符咒文,到处都是问题,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冷老教主是否安生?”
天启教几位弟子未动,季司离看着这口通体散发着黑气的棺材,开口道:“开棺。”
冷松游与季司离站在一侧,挥手命人将棺盖打开。
话音刚落,冷松游不禁闭眼颤巍点头,怎么也没想到,适才刚给他爹上香磕完头认错,不过片刻转身就掘了他爹墓冢,而且还要开棺。只觉要是他爹没死,知道他干这种伤风败俗的荒唐事,定会一刀把他拍回他娘肚子里去。
棺盖被弟子打开的那一刻,四周黑沉的邪气忽然成倍高涨,如潮水般从棺内一涌而出。见到棺盖起开,仕隐心下猜想,冷道涯极有可能尸变,已经做好了应对反击之策。当然,最希望还是冷道涯尸身安然在内,然而棺内什么都没有。
这里面躺着的尸体,竟然消失了。
冷松游如雷贯顶,顿时站不住脚,凄厉地道:“......怎会如此?”
冷松游不禁肝胆俱裂,竟然生生吓得跌坐在地,周围的弟子喊着‘教主’匆忙来扶。
季司离颇感意外,眼里生出锋芒,垂眸打量起棺身咒文。
环视着周遭,这才注意到棺底下有一个圆环咒阵,环棺为主,咒文黑红不规整,似乎是以人血为引,画就的咒文,阵形中绘制的咒文与冥室招魂咒文截然相反,棺身上的图形和文字诡谲森然。
季司离开口道:“玄魂炼尸。”
冷松游满是不解,道:“仙尊此话何意?什么玄魂炼尸?炼谁的尸体?”
仕隐指着满室咒文,神色镇定,从容地解释道:“冷教主,你看这些咒文很明显是被人画上去的,有人把尊君墓冢摆成了玄魂炼尸阵法。你之前建造的招魂冥室,对上此地阵法,已然被逆转成了索魂夺魄。那些冥室、吞尸谷七窍流血身亡仙士,不是被厉鬼所杀。而是他们拒斥索魂,遭阵法强行噬魂,才导致暴体身亡,死了后神魂精魄便也祭出去了。”
适才还说掘墓冢有伤风化大不敬,只怕是有心人在他建造招魂冥室之前,就已经抢先一步掘了墓冢。
冷松游追问道:“可......可索魂夺魄和我爹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在我爹墓冢里设玄魂炼尸阵法,这、这些乱七八糟的咒文,又是谁画的。”
季司离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索魂夺魄目的,必然是为炼化尊君尸身,至于其谁所为,尚不得知。”
仕隐皱着眉道:“玄魂炼尸,莫非是有人想让尊君起死回生?”
冷松游吓得悚然至极,好端端的自己爹尸身失踪,任谁都会满脸惊恐。
冷道涯的墓冢内,为何会突然出现玄魂炼尸阵法,看冷松游这大惊失色的神情,必然也是才知晓。
然布设玄魂炼尸阵法,敢动冷道涯尸首,死后还不让人安生的无疑是仇家报复,亦或是别的什么目的。
加上昨日御笛人冒然地出现在此处,也绝非偶然。
仕隐又问道:“仙尊,这可太奇怪了,谁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冷老教主墓冢里面,设下玄魂炼尸阵法。现在看来吞尸谷恶鬼的传闻,并非是捕风捉影,而是有人为在此处索魂夺魄来炼尸,而刻意散播的传闻。”
季司离淡淡地道:“嗯。”
仕隐思索了一阵,问道:“仙尊,那日在羡缨居出现的那个恶骨血傀,修为极高,邪气甚重,会不会是冷老教主?”
季司离眉角微动,想了片刻,沉声道:“不无可能。”
仕隐继续道:“我们从净斋镇一路追踪,无论是抢夺黑令牌的恶骨血傀,还是留蝶巢夺神魂精魄的传闻,单从眼前冷老教主尸首失踪和这玄魂炼尸阵法来看,只怕冷老教主身亡,早就是那御笛者的其中一环。”
季司离颔首点头,道:“所以冷老教主之死,实另有阴谋。”
仕隐低声道:“冷老教主尸首无故被人偷走,多半是与昨日那御笛之人有所关联,而豢养三首狼妖的人,也极有可能是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偷走冷老教主的尸身?”
季司离眉头紧锁,冷声道:“查清真相,疑惑自然会解。”
几人匆匆从墓冢内退了出来,告别时冷松游拜托季司离要替自己在姐夫面前说好话,季司离也表示会尽力助其找回尊君贵体,宽慰几句就离开了墓冢。
几人一路下山,天色已黑,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仕隐见季司离拿着茶杯不饮,沉思苦想良久,便出声问道:“仙尊,我们上回在留蝶巢,同样听见了妖煞夺人神魂精魄的谣言,死者多数是仙门弟子。而这回厉鬼谣言,死的也是没了神魂精魄的仙士,属下一开始,没想明白三首狼妖和御笛人出现有何关联,但若是把两者串通联系起来,属下就明白了背后目的。”
季司离原本在思索,听他出声便回过了神,皱着眉头道:“何解?”
仕隐细声回道:“属下认为应该把‘玄魂炼尸’的计划放在‘恶骨血傀’夺黑令牌的前面,这样就说得通了。仙尊,你认为在留蝶巢,那个被你刺伤的鬼面黑影,操纵恶骨血傀抢夺黑令牌和冥室底下御笛之人,是否同一个人?”
季司离道:“同一人所为。”
仕隐又继续道:“属下也认为如此,先不论背后人现今费尽心思借三首狼妖、及墓冢玄魂炼尸要如何,单论恶骨血傀。铸造恶骨血傀的咒术只有谢武知道,而现在已然出现四个恶骨血傀,是否说明谢武早已和背后御笛者达成共识,造出恶骨血傀后专门派他们来抢夺黑令牌,恐怕背后人来路不简单。”
季司离轻叹一口气,道:“多作探寻,到时真相自会明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名清虚道弟子,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施礼道:“仙尊,派出去弟子传来新消息,发现有三个恶骨血傀的出没行迹。”
闻言,季司离霎时起身,望着那名弟子,沉声道:“什么时候?在何处?”
那名弟子回道:“夕落之时,在城外。”
季司离面色阴沉,想着黑令牌在他身上,恶骨血傀不来找他却去城外,定是朝着师卿卿而去,冷声道:“召集弟子,即刻出城。”
仕隐抬手应道:“是。”
这边,师卿卿孤身一人行至城郊一处荒野竹林,因着这段时间频繁施术,使得妖心不断撕裂,稍稍用伸识感知,只觉自己心口上粗张的乌黑血纹,催命毒咒的反噬痕已经从胸口扩散到腰腹,不禁开始陷入了沉思。
眼看这反噬愈发验证,要是再不尽快找到下咒之人,她就......
正思索间,忽然被竹林一阵响亮的‘噼啪’声打断思绪,回过神来立即收敛了妖气,悄无声息地朝竹林中声响处走去。
靠近林中之后,她才看清幽暗的竹林深处,有四个黑色人影。
她静静屏息凝神,靠前轻轻挪步等待着那几个人影停手,双方交战及难看清面容。
执鞭的那个人被三个人围攻,实力明显不是三人对手,半炷香不到,那个执鞭被击退地翻滚几圈,一个人影执剑跃起。
待看清楚执鞭人面容,师卿卿轻飘飘迅疾出手,扶着执鞭人肩膀旋身出腿将人影踹退。
亏师卿卿眼力够好,认出执鞭人正是虞期,因为对面三个人犹如黑雾一般,根本看不清楚身形,三个浑身笼罩着黑雾的正是恶骨血傀。
虞期一身漆黑,脸型消瘦,双目瞳仁,以及脸色都已恢复正常颜色,头发用一只木簪挑着,挺拔身姿瞧着倒是个俊秀男子。
他双目眼神有些呆滞,眸中却闪烁着真诚之色,上次那带着妖咒的一掌,虽然让他恢复了神智,但身上血纹魔瘟不解,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体内瘟毒给侵蚀掉血脉。
师卿卿看虞期指着她腰间的储物袋,便明白了。
既然是恶骨血傀,那必然是冲着黑令牌而来,先前为防黑令牌被抢夺,她便和季司离戴着个一样的灵袋混淆视听,可怎么在这跟虞期打了起来。
师卿卿侧眸看着虞期,冷声开口道:“子钦,是你拦下了他们吗?”
话音刚落,背后一个蒙面红影猛地捻弹几声琵琶弦,师卿卿旋身躲闪伸手抓着背后人面纱,道:“什么鼠辈,缩手缩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