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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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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欢心满意足地从隔间那里出来,刚出门就撞上了红姐。
红姐视线扫过乐知欢手里的食盒跟灯,在他略微红肿的唇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又借着灯光往下巴下面看。
“掌柜的,还没睡呢?”
乐知欢点点头:“嗯,一会儿就回房间睡了。”
红姐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好一会儿,犹豫片刻开口:“掌柜的,要不我帮你配点药吧。”
乐知欢:“嗯?”
“身体不好可以养回来的,我给你配点无害的助兴药,你直接睡了他吧。”
都这么晚了还回自己房间睡觉,就亲个嘴儿旁的都不做。
不该啊,她记得之前的毒没影响那方面的功能啊。
乐知欢:“……”
他看看红姐,嘴角抽了抽。
“不用麻烦了。”倒也不至于。
他还至于对师兄到用药的哪一步,他那么没有魅力吗?还得用药才行。
红姐又问了遍,确认乐知欢真的不需要了后就没了兴致:“行吧,那我去睡了,掌柜的你早点儿休息。”
乐知欢:“好。”
乐知欢回头看了一眼隔间那边,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提着灯离开了。
*
“欢欢。”徐樽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我们商量件事好不好?”
乐知欢躺在徐樽腿上,从下往上看见徐樽无奈抿起的嘴唇。
“嗯?什么?”
徐樽看看自己脚上的锁链:“你把我解开好不好?我保证不会逃的。”
“不要。”乐知欢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徐樽垂下眼:“欢欢是不相信我吗?”
乐知欢:‘是啊,因为师兄已经骗过我了。“
徐樽一噎。
他想解释:“我不想......”他不想让乐知欢牵扯进麻烦的漩涡中,不愿乐知欢劳心劳力地应对着苏家这座庞然大物。
“不是那个。”乐知欢翻身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是书院的时候。”
徐樽一愣,没想起来他提的是什么。
“你说有话要对我说,让我等你。”乐知欢道,“我等了,等了你整整一晚,可是你没有来。”
乐知欢露出点不高兴的神色。
“你骗了我。”
他醒过来之后得到的只有徐樽的死讯,见到的只有一片被火烧尽了的废墟。
徐樽望着乐知欢眼里破损的神情,他的唇边带着笑,徐樽看的心里泛疼,一抽一抽的。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吗?
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失约的,他只是来不及,来不及跟乐知欢说明情况。
可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那样留他最宝贝的师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山待了一晚上。
如果说当时是来不及,后面的处理方式却是他主动的选择,他选择了远离乐知欢,不再接触乐知欢。
一句“为他好”,是他的自以为是,也是实打实让乐知欢受了五年的委屈。
但,想来想去,想说些别的好像又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捧着乐知欢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
“对不起。”
乐知欢委屈:“师兄你惯会骗我。”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徐樽真的没有想过要抛下乐知欢。
乐知欢给他“守”的这五年让他知道了,即便他想着为他好的想法远离乐知欢,也不会让乐知欢开心自在。
徐樽:“这次真的不会,我保证好不好?欢欢放了我好不好?”
他抱着人,软了声音撒娇一般。
乐知欢:“不好。”
乐知欢不抗拒徐樽的抱,但对徐樽的要求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乐知欢带着点不开心靠近徐樽:“师兄,你不要让我不开心好不好?”
他露出些许苦恼,手指落在了徐樽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我现在只是想把师兄锁起来而已,要是师兄再说想要离开我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断了师兄的腿的。”
乐知欢的神色依旧温柔如水,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吓人,配合着那种温柔语气,听得人忍不住抖了两下。
“不过没关系的。”乐知欢安慰着徐樽,“如果我真的要断师兄的腿,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他认真地跟徐樽说:“我会让红姐配好药,一定不会让师兄疼的。”
乐知欢抱着徐樽,仰着脸,漂亮的脸上有着近乎天真烂漫的笑。
“我舍不得师兄疼的。”
徐樽:“……”有没有可能,我不想断腿,不断的话不就不用疼了吗?
换作别人跟他说这样的话,徐樽可能会有不少心绪,处理方式也很多,但乐知欢的话……
他垂眸看着跟自己亲近的人。
打不得,骂不得,别说斥骂了,他连句重话舍不得说。
只有说不通的无奈与无力。
他记得他的师弟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五年变化这么大吗?是因为他吗?
徐樽以为这五年乐知欢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因他隐姓埋名假死的事情而对他有脾气,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看来,他看走眼了。
这叫没变化吗!!!
这都完全快是两个人了啊!
徐樽叹气,他这几日总是叹气,却也没有别的方法。
他揉揉乐知欢的发:“你知道我舍不得说你,是吧。”
乐知欢杏眸里闪着疯狂的暗光,拉着徐樽的手,落在自己的脖颈间:“师兄想要离开也不是没有办法,不是吗?”
他的言语像是蛊惑,带着徐樽的手微微用力。
“只要师兄稍稍用些力,就可以出去了。”
人的脖颈脆弱,徐樽的手指贴着乐知欢脖颈的皮肤,能够感觉到手下脖颈血管的跳动。
乐知欢抬眼望着他,眼里携着笑意,安静等待着。
这一副完全交付给他的姿态,将自己脆弱的部位交由徐樽掌控。
这副姿态看上去只要徐樽手上稍微加大些力气,就可以轻易这段乐知欢的脖子,夺走他的性命。
徐樽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被带着使出太大的力气,避免真的伤到乐知欢。
乐知欢的皮肤白,又生得嫩气,徐樽收回手后发现乐知欢脖子上都有浅浅的红痕了。
徐樽无奈,轻轻摸摸乐知欢脖子上的痕迹:“知道我对你狠不下心,就折腾我吧,小坏蛋。”
他低下头,在乐知欢锁骨上咬了几口,留下几个暧昧的痕迹。
乐知欢搂住了徐樽的脖子,感受到顺着锁骨往上的唇,翘起的嘴角透着得意与喜悦。
徐樽只能咬咬他的唇,以示自己的不满。
这对乐知欢而言都算不得罚,满心喜悦地朝着徐樽讨要更多的吻。
分开的时候乐知欢有些喘不过气,趴在徐樽怀里,徐樽的手压在他下陷的腰肢上,摸了两下。
乐知欢抱着徐樽的腰,脸埋进去,一只手搭在那锁链上,闭上了眼睛,是安心的模样。
徐樽叹叹气,看看好像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的人,知道今日是没办法说通人了。
徐樽摸摸怀里人睡着后安静乖巧的脸,索性从旁边拿过一本书看着打发时间。
可惜,心里揣着事情,书的内容是半点儿没有看进去,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关于苏家余孽的事情。
特别是从乐知欢那里知道木三已经来找过他之后,就更加惦记着了。
不知道苏家余孽那边是什么情况……想到那些人,徐樽眼眸沉了下去,黑黑沉沉的,阴郁极了。
乐知欢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缩在徐樽怀里睡觉的姿势让他身体有些僵硬,活动活动了脖子和腰。
“醒了?”徐樽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书。
乐知欢眨眨眼,露出笑容:“嗯。”
暗室里看不见天光,徐樽也辨不清时间,对时间有点儿迷糊。
他没有再提让乐知欢放他出去的事情,拿起旁边点心匣子里的酥饼:“饿了吗?”
乐知欢一口咬住徐樽手里的酥饼,嚼了两下咽下去,舔舔嘴唇上沾上的酥饼饼渣。
像只猫。徐樽想着。
乐知欢就着徐樽的手吃了一块酥饼:“师兄饿了吗?饿了的话,我帮你去拿饭过来。”
徐樽:“嗯,好。”
徐樽真切怀疑,整个乐升平里的人,恐怕除了平安,谁都知道乐知欢干了什么。
徐樽看着乐知欢的身影消失在暗室,幽幽地长舒一口气。
怎么说呢,心情有些复杂。
乐知欢的行为的确使他有些苦恼,毕竟很多手段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别人使,但对乐知欢不行。
他舍不得,也不行。
而在苦恼之余,徐樽生出的还有些暗喜。
乐知欢的偏执是出于对他的喜欢与爱,他本来就巴不得乐知欢多喜欢一点,甚至愿意为了乐知欢的喜欢伪装成曾经的模样。
苦恼与喜悦交杂在一起就成了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心绪。
还有就是……他该怎么说服乐知欢不要把他关起来呢?
他真的没考虑过要在这个暗室里过一辈子,哪怕有乐知欢陪着他也不行。
而且……要是乐知欢跟木三起冲突了怎么办?
木三不是善茬儿,乐升平里的人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不提乐知欢自己,就是那对双生兄弟和红姐,都不是个好招惹的。
徐樽眸光动了动。
可能这样想有些不地道,有点儿对不起木三他们。
要是木三跟乐知欢起冲突了,他更偏向乐知欢,他不希望乐知欢受伤,
“唉。”
徐樽垂头。
有点儿麻烦啊。
漆黑的夜,乐升平里早已经熄了灯,没有光亮的客栈黑漆漆的,被云层遮掩的月亮偶尔因为风漏下一点光线下来。
身着夜行衣的人悄无声息地越过墙壁屋顶,落进了客栈的后院。
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又是几道身影落下来,他们的动作很轻巧,做惯了这种事,没有惊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