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颗树的宝藏》三九二七

59、三个神经病

　　他们好像搞不清楚状况一样叽叽喳喳了好一会，然后才慢慢停下。
　　也许这个副本的危险来自那个不存在的同事。
　　但从现在开始，符世的任务就不是通关了。
　　既然要消灭这个副本，那么要怎么做呢？这里说到底还是有边界的，只是边界不如游乐场或者舞台那样清晰。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上两个副本的场景边界太明显，所以纪华茂才会放火和炸弹，因为这样一定能破坏掉。
　　那么这里的边界是否也能达到“轻易破坏”的程度呢？得出去走走。
　　要是连这个门也没办法踏出的话，就太轻松了。
　　“既然这样的话，”纪华茂假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严肃的提出了一个玩笑般的话，“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一玩呢？”
　　“哇，这有什么联系吗？”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人说：“我感觉……呃，完全不能解决问题啊。”
　　虽然这样说，但他们明显兴奋起来了。
　　“我想……去点便宜的地方玩吗？”
　　甚至没有等纪华茂解释，就迫不及待的商讨起来。
　　“又去那个公园吗？”
　　“啊，去过太多次了吧。”
　　“我先给手机充电。”
　　“诶诶诶，我也要我也要。”
　　自己动起来了，虽然说是朋友，实际上即使符世没有发表什么，他们也不感到奇怪。
　　因为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吗？即使是符世想反应点什么，他也无法做到。
　　感觉很奇怪。
　　也许危险来源是这些所谓的朋友。
　　其他玩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对这里很熟悉的他们很快就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甚至从冰箱里摸出了一些水果来吃。
　　“嗯……去新开的那家拼豆店怎么样？据说附近还有不少地方可逛。”
　　“虽然这样说，我们已经不适合长时间低头了，我的脖子会发出惨叫的。”
　　“去吃饭吧去吃饭吧，好久没有犒劳自己了。”
　　“啊，又吃饭？”
　　叽叽喳喳的交流声继续响起，符世觉得实在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就打算先去外面看看。
　　先观察一下其他玩家吧，看看其他玩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诶？你去哪？”
　　“随便看看。”
　　敷衍完，符世就走出了家门。
　　钥匙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他顺手拿走了，而门外是小小的楼梯转角，对面还有一户人家。
　　如果其他玩家的情况和自己一样的话，也许里面正有四个人在聊天——纪华茂是多余的，他不算是玩家。
　　按响门铃后，符世在外面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谁的回应。
　　门口的垃圾袋，里面的垃圾看起来还很新鲜，然而门的里面却没有人居住吗？
　　看样子这一户人家只是一个背景板，他现在在四楼，402是他家的门牌号。
　　两扇门中间的是电梯，现在无人使用。
　　这个副本有几位玩家呢？
　　符世按下这栋楼所有住户的门铃，全都没有回应。
　　他没办法，只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住所。
　　可以通过一楼的大门去其他单元，但是显然太麻烦了，毕竟这一栋楼就有20层。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通过和NPC的讨论，他们玩家最终会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屋子里的大家似乎已经商量完毕，而且完美的接纳了可疑的纪华茂，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神经病。
　　“哇，你回来了！”
　　“我们打算去新世界那边玩，虽然已经玩过了。”
　　“但是果然只有那边才有的玩啊。”
　　“现在去吗？”
　　符世问。
　　“嗯？好呀好呀，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是无业游民了，不需要请假。”
　　“呃呃呃——这不是很糟糕吗？我们都要没钱花了。”
　　“往好处想不就行了。”
　　“刚好我的车在楼下，我们走吧。”小王打断了即将到来的争吵，站了起来。
　　在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你要怎么做？”
　　趁其他人四处走动的机会下，符世小声的问纪华茂。
　　他从来没有以毁灭为理由参加过副本，虽然他实际上知道要怎么做。
　　但是纪华茂使用的方法，显然与符世知晓的不同，所以他还是问了一下。
　　那个方法，作为奇迹的一部分的复制品的自己，应该也一样可以使用？
　　纪华茂微微一笑：“如果我需要你的额外帮助，我会明确和你表示的，现在先开心的玩吧？”
　　“什么？”
　　“我说，现在开心的玩吧？至少不要让那些NPC知晓你的异常。”
　　“为什么？”
　　“你好像多了好多问题呢，是吧？”纪华茂故作苦恼的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脸，他说，“你离开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家里，发现没有任何东西能表明你的存在。”
　　“我也是不存在的人？”
　　难怪没有人给自己开门。
　　“也许，因为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你不存在，那里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精力？”
　　“不知道，我看不到这个。”
　　纪华茂从口袋里遮掩的摸出了一个道具，一条项链：“这是奇迹的。”
　　他笑着说：“据说可以加快精力的恢复，拿我的手机来换，怎么样？”
　　静静的看了这条朴素的项链一会，符世拿出了那部手机。
　　纪华茂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其他人也恰好带着东西冲了过来，小余展示了自己刚买的手抓饼，其他人手里也拿着吃的。
　　“你不吃东西吗？马上就要中午了。”小天关切的询问，“我们果然应该先去吃个午饭什么的。”
　　“啊——附近都腻了腻了。”小余反驳到，“再说这里也有吃的。你快去买点，快去买点。”
　　实际上符世不饿，理论上他是无法感觉到的，之前能感觉到，其实只是自己给自己撒下的谎言。
　　如果被他们否定了存在，也许就会和小李一样消失。
　　这样想着，符世还是随便买了点东西放进嘴里，再咽入胃中。
　　也许因为自己已经不是符世了，正常食物的味道如此苍白，好难吃。
　　那些人吵吵闹闹的在现在不多的摊位中穿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兴奋快乐，但符世知道这无法维持太久，在走了将近十五分钟之后，这里就差不多逛完了，因此他们也停下了。
　　随便找了家店坐下，小余瞥了一眼纪华茂，开始善解人意的问：“唔，符世，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是的。”纪华茂比符世更快的回答，“我叫纪华茂，我不是已经在房子里介绍过了吗？”
　　“呃，我没忘啦！我只是觉得奇怪……”小余不好意思的道歉，然后问，“你什么时候交了这样的朋友？”
　　“网上聊天吗？你玩新游戏了吗？”小王也八卦起来，“什么样的游戏？”
　　“或者是小说？动漫？你们怎么认识的？”小天最后补充，一起看向符世，准备聆听他的谎言。
　　欺骗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他们追问更多细节，那就能得到更多谎言。
　　不能是小说动漫游戏，因为符世无法保证这个世界一定有：“在评论区，我们聊天了。”
　　“喔——？这样？”
　　“网瘾好大，符世，你不准玩手机了。”
　　“哈哈，所以你们现在是第一次线下见面吗？”
　　“这样的话，不可以选在自己家里，见网友的第一面，不可以把地址选在自己家的吧。”
　　小余用开玩笑的口气警告到，她接着说：“那么，你们为什么见面呢？”
　　NPC是察觉了什么，在评估自己的存在吗？
　　好吧，按照设定来说，不怀疑才怪。
　　但是设定也是这些NPC自己说的，完全没有别的佐证。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想而已。”代替他回答的纪华茂一副疑问的表情，“难道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他没有留下回答的时间，而是继续说：“他也被小李搞得神经衰弱，所以我说我们可以一起玩，放松一下。”
　　“嗯——我也感觉我今天能睡个好觉。”
　　“是吧是吧。”
　　“不过你下次不准这样随便邀请别人去你家！”小余不忘强调到，然后朝纪华茂道歉，“哎呀，我不是在针对你，你知道这样其实很危险的吧？”
　　“我知道，毕竟现在网络很发达，我也很害怕符世是坏人呢。”
　　“你准备待几天呢？”
　　“五天吧？好像时间有点久了。”
　　“——你也是无业游民吗？不过我们最近还是要努力找工作。”
　　“这周末吃顿散伙饭吧，我们很难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了。”小天叹了一口气，“哦，吃火锅吧，我喜欢吃火锅。”
　　“怎么老是吃火锅？”
　　话题被扯开，他们马上激烈的争吵起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星期二，五天后刚好是周末。
　　也许他躲不掉这次的聚餐。
　　符世开始翻找被自己忽视的手机，一般来说里面可能会有角色的性格特征之类的。
　　先从社交账号看起，朋友圈不存在任何东西，好友都看不出什么东西，所有能找到“个人主页”的软件，里面什么作品也没有。
　　这是副本特意设计的难度吗？不然也太安全了，不够有看点。
　　但是即使是有了这些难度，仅凭“消失”作为惩罚，也没什么看点吧。
　　符世合上了手机，也许房子里存在日记本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纪华茂的搜查情况究竟如何，等一下再问吧。
　　他们点的小吃被搬上了桌面，符世还没举起手，就已经被喂了一点薯条。
　　难吃。
　　他面无表情的咽下了，他原来有完整的脏器吗？
　　那味蕾肯定不存在，记忆里的薯条的味道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谁的记忆里的薯条的味道呢？
　　但是符世现在记住了，自己记忆里薯条的味道。
　　就这样熬着，其实大家最后都玩起了手机，但他们还是在天黑了之后才各自回到了家。
　　没有下一次的约定，只是说好手机联系，在被送回家之后，符世就开始翻箱倒柜，他并没有忘记日记的事。
　　纪华茂也一起找了起来，在回来之前的那大段的时间里，已经足够他们找到一个时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