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妥妥的资源咖 ...
-
陆慎抬脚踏入那条星光熠熠的通道。
皮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声音不大，但本该说说笑笑的少年们顿时沉静下来。大家都下意识屏息静气，迎接即将到来的考核。
这条通道其实并不长，但是考虑到走秀效果，节目组特意设置了一个拐角。
拐角的侧前方就有个机位，陆慎收敛下巴，勾着极浅的笑意，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出口处。
队友们纷纷挺直腰杆，紧随其后。
与初登场时有所不同，导师席上也坐满了人。
银发少年在舞台中央站定，队友们按照各自的番位在他身侧站开。席位上的导师看向他们，陆慎则是在双方视线对视后逐一点头示意。
在按照流程自我介绍之后，是一段闲聊。
季少恩将手搭在台面上，若有所思地翻看着选手资料。他抬头，看向陆慎：
“陆慎练习生……”
“在An造星工厂训练过吗？”
提起这件事似乎很理所当然。
“是，”陆慎点头，几近从容地喊了声“师兄好”。
季少恩有些诧异地眨眨眼睛，很快又笑起来。
“师弟好…”男人卷起两根手指在自己双眼前比划两下，又指向陆慎，“如果是师弟的话，我可是会更加严格的哦。”
“当然，”陆慎颔首，他的目光与季少恩相交，姿态依旧从容不迫，“请一直注视着我吧，季PD。”
只有站在舞台下亲自观赏才能体会到陆慎的夺目之处。即使他在团体舞台中没有站在c位，人的目光也会下意识追随他。
当宋微声意识到这一点时，眼前的这个舞台已然悄然结束了。
银发的少年在中间站定，与之相对的是周泽栩。二人两两相对，侧着朝向导师席。
陆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顺着男孩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但他的表情依旧从容。
本以为这个舞台足够精彩，但导师团的评价并未像宋微声想象的那样和谐愉快。
导师团背对着选手席，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出来，那肯定是种让选手们如芒在背的神色。
“非常精彩的表演，”季少恩将话筒抵在下颚上，另一只手轻拢手腕，以示鼓励，“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男人眉头微拧，声音称得上严肃：“你们是觉得站在队友身后，观众们就看不到你们了吗？”
舒畅闻言也颔首一下，淡淡补充：“即使站在舞台的角落里，一举一动都不该松懈。”
评价过于严苛，盛世互娱的练习生们都羞愧地低下头。
这个时机几乎是恰到好处，商柠柠正准备拿起麦点评几句，却又被连城抢先一步。
连城随意地翻动资料页，像是突然发现一件感兴趣的事：“周泽栩练习生，资料上写着你会弹钢琴？”
商柠柠岔岔不平地收回已经捏住麦的手，一个眼刀悄无声息地飞过去。
这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老跟自己对着干？！
被点名的男孩朝前一步，轻轻点头。
“那么就请你展示一下吧。”连城笑笑，放下了麦。
表演钢琴？
现在吗？？
商柠柠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件事显然没有那样简单。钢琴这种庞然大物的道具，如果没有预先安排好，怎么可能作为临时的才艺展示出现呢？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完，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就被几位工作人员推搡着往舞台中央送来，侧边上是金色的“STEINWAY SONS”。
我靠！
商柠柠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看向周泽栩。
公司打点、导师做局、强塞镜头……
一整套剧本迅速在商柠柠脑海里成型了。
男孩长得其实还挺俊俏。皮肤很白，眉眼淡淡，远观看去有股高岭之花的意味……
可惜是个掉价的“资源咖”。
一股被排除在核心利益圈之外的羞恼涌上心头，还带着些许对黑幕的不屑。
商柠柠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小女孩。既然被她发现了猫腻，那她就要将这趟浑水，搅得更为彻底些。
童昕抱着配套的琴椅走上舞台。
椅子还挺重，她个子也比较娇小，但她还是亲自上手了。
周家少爷近在眼前，穿着短裙的女孩有些别扭地挪动着步伐。
商柠柠的面上的震惊几乎要掩饰不住。
她认出了童昕。
倒也不是童昕职位有多高，只是这个女孩的穿搭太过精致，一点都不像别的当牛做马的实习副导演，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副导演都给这人搬椅子，这个叫周泽栩的，妥妥的资源咖啊！
站在舞台中央的周泽栩看到一个女孩抱着半人高的椅子也微微震惊一下，出于礼仪教养考虑，他迅速过去搭把手，将椅子放到钢琴前。
童昕看向他，羞赧地笑笑：“谢谢。”
“嗯。”周泽栩点头，并未过多在意。
“加油哦，泽栩！”童昕帮他掸掸琴凳，轻快地下场了。
陶语在台下看得一愣一愣。
他轻声嘟囔：“斯坦威哎……”
“斯坦威是什么？”
蒋喻好奇地偏头，宋微声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嗯，就是很贵的钢琴啦……”
超级贵，陶语在心底默默补充一句。
很贵是多贵？
宋微声不理解。
他甚至有些怀疑陶语这小孩对贵的概念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周泽栩这个人看起来也很贵……
这架钢琴不会是他自带的吧？
想到这，男孩不由得面色一滞。
“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的荒谬感在宋微声心底油然而生。
别人在费尽心思地耍心机博镜头，而人家少爷轻而易举地游戏人间。
闲谈间周泽栩已然入座，收音麦架好了，他脊背挺得笔直。队友几人退到舞台侧边，将中心留给了他。
少年的指尖拂过琴键，骤然加速，灵动流畅的音符如流水般倾泻。
钢琴这项技能，周泽栩显然功底深厚，听起来繁琐的曲目依旧演奏得行云流水，却无人发现他的指尖紧绷，完全依靠肌肉记忆在复刻准备好的节目。
前奏结束，他开口演唱。
少年的嗓音带着一丝刻意的低沉，与清冽的琴声相伴倒也不显突兀。
而一旁的陆慎却垂下眼眸，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起低了，声声哥……”陶语不由自主地凑过来，轻声说。
宋微声听不太出来，整个表演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他反倒有些担心陶语胡说八道会不会牵连着自己被节目组剪辑拉出来放在正片里来回鞭尸。
乐曲在层层推进中走向高潮，舞台中央男孩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了。
原曲中本该在高音区展现爆发力和穿透力的副歌部分，他站在需要用一个非常吃力且不合适的低音区强行唱上去，根本达不到原调的高度……
这个失误几乎无法在现场补救，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这首曲子演唱完毕，而他将在专业的声乐老师面前无所遁形。
商柠柠的眼睛骤然亮起。
机会来得太好，这次说什么她都要大展身手，驳一驳连城的风头。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商柠柠几乎是抢着拿起话筒。她神色笃定，一整套先抑后扬的话术早已打好腹稿：
“真是一场遗憾的表演……周泽栩练习生，你的钢琴技巧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作为声乐导师，我不得不指出一些专业性的错误。”
“作为练习生的每一次登台机会都很宝贵，而你却在如此宝贵的机会中，起调出现了严重的音区失误……”
“这首歌的原调是B大调，而你刚才的演唱，大概……大概降了整整一个半音？”
“我真的觉得很困惑，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临场紧张引发的小失误……”
“我能否认为这是你练习不够所导致的呢？”
商柠柠不急不缓地说完这段话，内心大喊一声“Yes”，这话说得简直是超常发挥、滴水不漏。
她其实很想偷看一下连城的表情，肯定比调色盘要精彩得多。
但现在估计不太方便。摄影棚里无处不在的镜头肯定已经转向她，忠实地记录着她的一言一行。
想到这，女孩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她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周泽栩。
童昕在台下几乎要抓狂了。
这个臭女人在发什么疯，怎么能对周家少爷说出这么冒犯的话？？她知不知道只要周泽栩愿意她就能麻溜地滚出节目组？？
反观导播区的陈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他不住地拍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好、好、好！”
“我们商老师说的真是太好了！”
“一会周泽栩的表情一定要慢镜头一帧一帧剪噢！”
奚美初摇摇头，无奈于这个老奸巨猾男人的恶趣味。
她又提笔在笔记本上留下几笔：
「初评级，7，盛世互娱，周泽栩，失误被批评」
女孩看向身旁笑得没个正形的男人，平静地打开麦：“后台摄像组准备迎接盛世互娱——”
“优先特写周泽栩。”
奚美初又思索了下，扭头看向陈诺：
“陈老师，周泽栩今天要留下后采吗？”
“要，当然要啊！”
“那还是让童童采吗？”
“那必须得是童童采啊！”
陈诺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妥妥的资源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