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梦醒》顾墨泽森

60、“再等一分钟”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有些人的眼底都泛着青紫色，但仍努力挣扎着，不肯闭眼。

　　崔姐这时突然从旁边的领导办公室里走出了，拍了拍手，“各位！手上的工作都停停吧！”

　　一帮人不明所以停下来，看着她。

　　“我知道最近公司比较忙，你们也没有任何抱怨。所以经与上方商讨决定，今天下午你们可以提前下班，跟着自己的家人也好，朋友也罢，或者是自己的男/女朋友！总之呢，今晚回去陪他们一起跨个年，明年我们再战！”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此刻瞬间活了过来。

　　“我艹！我没听错吧？提前下班让去跨年？！”

　　“我去，我这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有这么好的领导啊！”

　　“明年再战？不就是明天吗？！”

　　听到这话，大家又笑了起来。

　　崔姐也笑了笑，道：“怎么？不满意公司安排？嫌时间太短了？”

　　“不敢不敢，服从公司安排！”

　　“哈哈哈……”

　　崔姐道：“行了，下班吧！”

　　“哇吼！下班下班！”

　　“我可以提前回去陪女朋友了，还担心时间来不及呢！”

　　“我也约了朋友一起跨年，原以为也去不上了，工作多得要死，即使不加班，带回去也搞不定！”

　　看到一旁突然站起的俞宁，王琪琪惊讶道：“你要回去了？工作搞完了？”

　　“还剩一点儿，回去再搞。”俞宁收拾着东西，“提前下班你不回去？”

　　王琪琪嘴型还处于惊讶的张口状态，“不是，俞宁，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俞宁手上动作慢了下来，不解道：“什么意思？”

　　“以往都是你比我晚走，最近几天是什么情况？经常一下班就走了。”王琪琪说，“回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俞宁看着她问道：“有吗？”

　　看王琪琪好像不理解，俞宁又补充道：“跟平常很不一样吗？”

　　“什么是很不一样？！明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王琪琪夸张道，“就像家里有重要的人或事在等着你一样！”

　　俞宁微愣，复而抿嘴一笑，“是有人在等。”

　　在王琪琪还没从被她的话所震撼中走出来时，俞宁说：“走了，明年见。”

　　在公司不远处，俞宁注意到路边多了许多卖花的。每个小摊边，人们都是匆匆路过，只有鲜少的人会驻足停留。

　　忽然，有一对情侣走过。

　　女生道：“这束花好漂亮，我要！给我买！”

　　男生见状，只是宠溺地笑笑，对着老板说道：“请问这束花多少钱？”

　　听到男生要给自己买，女生开心地蹦哒起来，一直搂着男生的胳膊，开心地笑着。

　　付完钱过后，男生把花递到女生手里，道：“给你，开心了吗？”

　　女生频频点头，“嗯嗯，开心！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跨年，好期待啊！你呢？期待吗？”

　　俩人逐渐远去，但还是能听到男生说道：“期待，很期待。”

　　老板仍沉浸在终于卖了一束花的开心中，下一秒，一道有些冷淡的声音传来。

　　“老板，我可以挑几束花，然后请你包起来吗？”

　　眼前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板连忙道：“可以，可以！请问你要哪几束？”

　　把花递给对方后，老板偷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在把花递给对方的那一秒，对方似乎笑了一下，然而在她眨眼的一瞬间，对方仍旧是一脸淡漠。

　　“多少钱？”

　　“啊？哦，123元，请问是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

　　“好的，请扫这里。”

　　等到那人走后，老板仍旧目送着这个有些特别的女生。

　　看着手里的花，俞宁怎么也没想过她还会有给别人买花的一天。以及，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逐渐加快的步伐。

　　门刚打开，手就被一股力量给拖拽了进去。随之就是，门被砰一声给关上了。

　　洛晛凇紧紧抱着俞宁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领导让提前下班，”俞宁说，“怎么？我回来早你不开心？”

　　“怎么可能！开心死了！当我听到开门的那刻，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了。”

　　洛晛凇近一米九的个头，现在正弯着腰，把头枕在俞宁肩膀上，这种姿态看着有种莫名的滑稽。

　　俞宁的双手，此刻正一个拿花，另一个拎着电脑，洛晛凇每次这样抱她，洛晛凇不嫌累，她倒是觉得累。

　　“行了，松开我。”

　　“好吧。”

　　趁俞宁不注意，洛晛凇在她脸上快速亲了一下。俞宁只是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当洛晛凇看见俞宁手里的东西时，他人傻了。

　　洛晛凇不敢置信道：“花……是送我的吗？”

　　洛晛凇这样，俞宁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一逗他，“不是，路边捡的。”

　　洛晛凇才不信她这拙劣的谎话，一把抢过俞宁手里的花，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就是朝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硬的嘴上吻去，但被俞宁避开了。

　　只见俞宁朝着他后面看去，洛晛凇疑惑道：“看什么呢？转过来，给我亲一下。”

　　俞宁皱了皱眉，道：“你他妈刚才在干什么？”

　　洛晛凇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炒的菜还在锅里，他惊呼道：“哎呀！我的鱼香肉丝！”

　　两个人看着一盘黑漆漆的“菜”，俞宁不经意握起了拳头，“你是想把房子炸了吗？锅里有菜也不看着！”

　　洛晛凇眼神躲闪，“我，我这不是，想着跟你一起跨年，做一桌子菜等你回来嘛，谁能想到成这样了……”

　　客厅里都充斥着东西烧糊的味儿，洛晛凇又是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事从而心虚的模样，俞宁叹了口气，无奈道：“没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儿。这几天咱俩糟蹋的菜还少吗？自己有多少水平不会掂量掂量？”

　　“我……我就是看你上一天班怪辛苦的，”洛晛凇还想为自己辩解，“所以，想着让你开心开心。”

　　俞宁被他气笑了，“你是想着让我开心呢，还是想着气死我呢？”

　　“我……”

　　洛晛凇一脸受气的模样，俞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拿纸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行了，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模样，嘴他妈都快撅上天了。”

　　“我，我哪儿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俞宁啧了一声，“还是点外卖吧。”

　　洛晛凇笑了起来，别无选择，只能说：“好。”

　　点好外卖后，俞宁在卧室处理着最后一点儿工作，就听洛晛凇喊道：“俞宁，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

　　“哎呀，你过来一下。”

　　俞宁看着电脑屏幕，无奈地下床走到了客厅，“干……”

　　“噔噔！你看，怎么样？我找到了个玻璃瓶，把花插进来，这样它就可以多活几天了。”洛晛凇捧着瓶子，把成果展现到俞宁眼前，满脸洋溢着笑意。

　　俞宁觉得反正花早晚会死，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但看到洛晛凇这开心的脸庞，她又不忍心泼这盆凉水。

　　不过……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也做过这种事。

　　“嗯，不错，虽然你厨艺不怎么样，但出乎意料的对插花有一手，说不定以后可以摆个摊。”

　　被俞宁这么毫不保留的夸赞，洛晛凇心里像是冒开了花，“你这样说，我还真要考虑考虑以后要不要摆个摊了，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跟你一起。”

　　本来俞宁还在想着随便夸几句还真就上天了，但在听到后面那句话后，调侃的话还没说出口，心跳倒是漏了一个节拍。

　　“我……”

　　“你好，外卖到了！”

　　俞宁向门口望去，“我去拿，花放桌子上，洗手吃饭。”

　　洛晛凇总觉得俞宁接下来的话对他很重要，但俞宁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求。

　　饭吃到一半，俞宁的手机突然响了。

　　洛晛凇问道：“谁打来的？”

　　然而俞宁在他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卧室，并关上了门。

　　她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洛晛凇瞬间失去食欲，放下了筷子。

　　俞宁是有什么电话不能当着他的面打？还要避开他回到卧室关上门再打？

　　洛晛凇起身来到卧室门口，打开门便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窗户前的俞宁。他慢慢朝着俞宁走去，也许是太沉浸于电话内容，照平常他这个动静，俞宁早就发现他了。然而，此刻的俞宁仍就没回头，专注地打着电话。

　　洛晛凇气血上涌，走到俞宁身后，双手撑在窗户上，把俞宁困在自己和窗户之间。

　　“给谁打电话呢？”

　　俞宁一直在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安排，压根没注意突然出现的洛晛凇，她立马捂住话筒，骂道：“艹！你有病啊！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

　　洛晛凇双眼盯着俞宁捂住话筒的手，眼神沉下去，声音压低了几分，“看到了，所以是谁的电话？还不能当着我的面打？”

　　俞宁没回答，而是道：“别管，出去！”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出声太久，应该让对面等的有些急了，俞宁又拿起了手机，“在，刚才出了点事，您继续说。”

　　洛晛凇直起身，静静地盯着眼前的人。

　　俞宁正听着崔姐说的重要工作内容，忽然一只温热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握住了她的腰，紧接着，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后，随之温热湿软的物体落在了颈部。

　　她宛如惊弓之鸟，立马捂住话筒，回头低声怒骂道：“妈的！你是真有病吧！说了我在打电话！你能不能……”

　　“啊嘶……咬我干什么？”

　　“你他妈……”

　　这时话筒里传来声音，“俞宁，还在吗？”

　　洛晛凇抹嘴的动作顿住，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看向俞宁，就见对方正用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看着他。

　　“能滚了吗？我他妈等会儿再找你算账！”俞宁低声道，然后她扭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崔姐，您继续说。”

　　话筒声音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免提，现在洛晛凇坐在床上，即使隔了段距离他也能听清。

　　电话那头的人道：“真是不好意思，都下班了还要麻烦你，要不是这个事有点儿急，其他人都说有别的安排，实在挤不出时间，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加班。刚才……没有打扰到你吧？”

　　俞宁回头剜了洛晛凇一眼，“没有，刚好我工作差不多处理完了，有时间。”

　　“好，那就麻烦你了。”

　　“没有。”

　　看着被放下的手机，洛晛凇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但这也不怪他，谁让俞宁背着他打电话，问她是谁还不说。

　　令洛晛凇没想到的是，谩骂和拳头都没落在他身上，俞宁只是从他身边走过，什么也没说，就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这让洛晛凇出乎意料的同时，也感到心慌不已。因为这样的俞宁，太反常了。

　　回到饭桌前，洛晛凇坐在俞宁对面，俞宁很平静地吃着饭，还没吃几口就又回到了卧室。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就见俞宁抱着电脑，手上开始操作起来。

　　从那个电话结束，俞宁已经近两个小时没跟他说话了，就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他想上前跟俞宁说话，但又怕惹到俞宁。

　　洛晛凇在客厅急得来回踱步，动静也不敢弄得太大，正想着怎么样能把俞宁哄好又不会惹毛俞宁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这串电话号码，洛晛凇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洛老板，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发话了。”

　　“好，有劳了。”

　　在门口深吸几口气后，洛晛凇走了进去，“俞宁？”

　　俞宁听到洛晛凇喊自己，俞宁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干什么？”

　　这语气不对劲儿啊，难道……没生气？！

　　洛晛凇朝床上的人缓缓走去，脱鞋上床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了俞宁，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语气略带委屈地说道：“宁哥，你已经两个小时没理我了，我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可是……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他提到这，一直在想着工作如何处理的俞宁，这才想起还有一笔账没算。

　　“你他妈还有脸提？错？”俞宁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冷嗤一声道，“那你说说，我错哪儿了？”

　　“我……”洛晛凇在她耳边低喃道，“你背着我打电话也就算了，问你是谁还不说，我还以为对面是比我还重要的人，所以……所以……”

　　“所以你他妈就那样不管不顾在我脖子上乱啃？”俞宁有些气愤道，“对面是我领导，她正在说关于工作的重要注意事项，我跟你说什么？你他妈当时又在干什么？被领导发现自己在讲话时自己的员工在干些不堪入目的事，这事你怎么想？她又会怎么想？”

　　洛晛凇彻底熄了火，“对不起嘛，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脑子。但那怎么能说是不堪入目的事呢？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着，他又在俞宁脖子上啃咬起来。

　　俞宁很佩服洛晛凇这跳跃的思维，已经不要脸皮到厚颜无耻的境界，明明在讨论一件事情的对错是非，最后偏偏落在了这件事上。

　　她空出一只手把洛晛凇在自己脖子上乱啃的嘴给推开，“你他妈要点脸行吗？不帮忙就别添乱，该玩玩去。”

　　“不要，我就待在这里，看着你工作。”

　　工作有什么好看的，但俞宁懒得管他，“随你，但是，你他妈老实点儿。”

　　洛晛凇轻笑出声，“好～”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去，而俞宁还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洛晛凇忍不住道：“还没做完吗？”

　　“怎么？无聊？”俞宁调侃道，“不是你非要坐这的吗？”

　　“不是，不无聊，就是……”

　　俞宁侧过头，睨他一眼，“有事就说，遮遮掩掩干什么？”

　　听俞宁这么说，洛晛凇笑了笑，“就是怕你不答应。”

　　“怕我不答应？”俞宁迟疑道，“你想干什么？”

　　俞宁一脸谨慎的模样，让洛晛凇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一副怕我把你坑了的表情，我觉得很有趣。”

　　“……”俞宁把目光重新移到屏幕，“有病。”

　　眼看俞宁又要继续工作，洛晛凇立马拦住了她的手，然后说道：“俞宁，你陪我去散散步吧！”

　　俞宁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洛晛凇脑子真有病。

　　“散步？这个点儿你要散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俞宁又说道，“之前那次也是，你这还没七老八十呢，就这么喜欢散步？”

　　“对，散步。”洛晛凇肯定道，“不过不是喜欢，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走嘛。”

　　俞宁没什么好说的，轻叹口气，“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料到了结果，但洛晛凇还是失望道：“为什么？你不怕别人把我认出来吗？”

　　“知道你他妈还说！”

　　洛晛凇哑口无言，不得不说，俞宁的脑子除了在感情方面外，其他方面倒是转得极快。

　　“好吧……那我不去了。”洛晛凇下了床，“我去把桌子收拾收拾，不要一直盯着屏幕，对眼睛不好。”

　　正当洛晛凇以为计划落空的时候，身后开门的声音，让他一惊。他转过身，见俞宁换下了居家服，不解道：“你这是……？”

　　“还傻愣着干什么？不是你要出去散步吗？”

　　虽然洛晛凇心里开心的不行，但他嘴上还是淡定地说道：“你不是不去吗？为什么又答应了？”

　　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洛晛凇的语气太过可怜，也许是洛晛凇的背影太过落寞，也许是自己真得在洛晛凇面前永远会打破自己的常规。

　　总之，她不愿看到洛晛凇那样。

　　于是俞宁说：“我疯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疯，一个病，怎么能不算是另一种层面的天造地设？

　　洛晛凇带着俞宁来到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这里几乎看不到人来。俩人手牵着手来到湖边，最后俞宁被迫拉着走到了矗立于湖上的拱形桥上。

　　今晚的月光很亮，借着月光，俞宁看了看四周的景物，“你挺可以啊，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个地方，你才来这几天。”

　　洛晛凇轻飘飘来了句，“有钱就行。”

　　“……”

　　洛晛凇哈哈笑了几声，“怎么不说话了？”

　　俞宁看着水中不圆满的明月，“你让我说什么？说你说得对？”

　　洛晛凇从背后抱着她，笑着说道：“不用了，你说了反而我会觉得你是在阴阳我。”

　　“不用觉得，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不说了，”洛晛凇温声道，“行了不？”

　　“嘴长你身上，想说说，”俞宁淡淡道，“不想听的，哥会怼回去。”

　　怀里的人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令人咋舌的话，洛晛凇笑得不能自已。他这么笑，俞宁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俞宁道：“待够了吗？要不要回去？”

　　洛晛凇看了眼手机，然后说：“再等一分钟。”

　　俞宁没看手机，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分钟，但既然洛晛凇想等，那她就陪着。

　　一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看手机，就没有办法来评断是否过了一分钟。

　　然而，当天空中乍现出烟花的那一秒，俞宁知道，一分钟，到了。

　　看着天空中绚丽的烟花，俞宁愣了神，接着她就听身旁的人在她耳边说道：“俞宁，新年快乐！我想在新年到来的第一秒，我说出这句话的对象是你，身边人也是你。包括往后每一个新年到来之际，对象都是你，也只会是你。”

　　烟花在深夜的天空中呈现着耀眼的光芒，也伴随着足以震动人心的声响。

　　洛晛凇的声音在烟花的衬托下显得没那么大，但在俞宁耳里、心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一遍赛过一遍的响亮，以至于她无法听到烟花的声响。

　　只剩下那句，“俞宁，新年快乐”。

　　俞宁张了张口，万般情绪汇集在一起，到最后，她也说了句，“洛晛凇，新年快乐。”

　　一朵艳丽的蓝色烟花在天空中涂抹出绚丽的图画，倒映在湖水中，就连一旁皎洁的月亮都显得有些逊色。

　　事实证明，美丽的景象只是一瞬，但余韵也有别样风采。烟花炸开的残留物划破天空，形成了“蓝色流星雨”。

　　在这“流星雨”之下，两道身影彼此相拥，一个只是微仰着头，而另一个则是弯腰低头。无论何时何地，另一个都不会让对方仰视自己，而他自己则会无条件地选择为对方放低姿态，温柔相迎。

　　她无需仰头，因为自会有人为她低头。

　　他甘愿低头，因为他爱她。

　　两个人就在这鲜少有人踏足的湖上，在这广阔的天空之下，明月当空，星辰相伴，烟花璀璨。

　　此刻无需人来打扰，因为这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无人问津的——蓝色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