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SS级元帅递婚书后》演缘

70、生命的涟漪

　　元帅府的日子在一种忙碌而平静的节奏中继续。雷克斯的康复训练稳步推进，虽然过程依旧充满挑战，但进步是显而易见的。纳西的陪伴和照顾已然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日俱增。
　　然而，外界的消息如同不时投入湖面的石子，总会带来一些涟漪。
　　这天，纳西收到了洛兰发来的一条讯息，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洛兰怀里抱着一个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小虫宝。小虫宝有着柔软的、淡金色的胎发，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脸颊肉嘟嘟的，一只小小的、几乎透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含在嘴里。洛兰低着头看着宝宝，侧脸线条无比柔和，金棕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幸福。背景是“寒鸦号”熟悉的舱室，西里尔·阿斯塔一个冷硬的侧影入镜，似乎正看着这边，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讯息写着：【纳西！看！我家晞晞是不是又胖了点？最近特别爱笑！（后面跟了一连串炫耀和开心的表情）】
　　纳西看着照片，瞬间被那股纯粹的幸福和新生命的美好所感染，嘴角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他立刻回复：【太可爱了！！胖乎乎的好健康！眼睛像你，真漂亮！洛兰你好幸福啊！】
　　回复完后，他捧着终端，反复看着那张照片，眼中充满了羡慕和由衷的祝福。小生命总是能带来最直接的喜悦和希望。
　　这时，雷克斯刚好结束一轮训练，从训练室走出来，用毛巾擦拭着额角的汗水。他看到纳西对着终端笑得一脸温柔，随口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纳西下意识地把终端屏幕转向他，分享喜悦：“阁下您看，是洛兰和他家宝宝的照片！是不是超级可爱？”
　　雷克斯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张温馨的照片上。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照片上那个柔软、脆弱却充满生命力的小东西，以及洛兰脸上那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属于“雌父”的满足和幸福光芒，像一根极其细微的刺，轻轻扎了一下他冰封的心湖深处。
　　他看到了西里尔那冷硬身影旁流露出的、罕见的柔和。那是一个完整的“家庭”画面。
　　而他……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给予纳西这样的画面。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他和纳西之间一道无法弥补的遗憾，也是他心中一处隐秘的痛。虽然他们从未过多谈论，但他知道，纳西是喜欢孩子的，是渴望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那个意外到来的生命而如此欣喜若狂。
　　而他，因为那次重伤，几乎失去了再次孕育的可能。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掠过雷克斯的心头——有一丝为西里尔和洛兰感到的（极其微弱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和滞涩。那是对自身“缺陷”的无力感，是对无法满足伴侣潜在渴望的……歉疚？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种寻常幸福的向往。
　　但他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平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看到了，便转身走向浴室，不再多看那照片一眼。
　　纳西敏锐地捕捉到了雷克斯那瞬间的停顿和似乎比平时更冷硬几分的侧脸。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意识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只顾着分享喜悦，却忘了考虑元帅的感受……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以及那次重伤带来的后遗症……
　　纳西的心微微沉了下去，涌起一阵懊恼和心疼。他收起终端，默默跟了过去。
　　晚上，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黑暗中，纳西能感觉到身边的雷克斯并没有睡着，呼吸不像平时那样平稳。
　　他犹豫了一下，翻过身，面向雷克斯，在黑暗中轻声开口：“阁下……”
　　“嗯？”雷克斯的声音低沉。
　　“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拿照片给您看的。”纳西小声说，带着一丝歉意，“我只是……看到小宝宝有点高兴，就忘了……”
　　雷克斯沉默了片刻，才道：“没必要道歉。”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纳西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
　　纳西鼓起勇气，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雷克斯放在身侧的手，继续轻声说：“其实……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
　　雷克斯的手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纳西的声音更加温柔和坚定：“能遇到您，能陪在您身边，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我只希望您能好好的，我们能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这不是安慰，而是他的真心话。经历了这么多，他比任何虫都清楚，能够守护眼前这个看似强大却伤痕累累的雌虫，能够拥有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相守，是多么珍贵的事情。孩子是美好的期盼，但并非幸福的必需品。
　　黑暗中，纳西感觉到雷克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力道有些紧。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雷克斯极其低沉、几乎融在夜色里的声音：
　　“……睡吧。”
　　没有更多的言语，但那紧紧交握的手，和身边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