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很不高兴为您服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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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波本第一次给尊尼获加回忆刚刚的那番话了。
那天那场原本由斯米诺主导的谈话，在尊尼获加突然晕倒后走向了一个极不可控的方向。
他们两个捞起尊尼获加轻得仿佛只剩下骨骼的身体，打算送他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一下。
结果斯米诺拿个车钥匙的时间，湛蓝的眼睛忽然对着他变得客气又冷静。
波本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斯米诺？”
“嗯？”斯米诺的眼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脸上又带上虚假的笑容，“不是要送尊尼获加去医院吗？快走吧。”
这就是所谓的被篡改的记忆吗？
为什么他没有忘记？
难道说他是什么奇幻漫画的主角桑吗？
现在他在同期们——主要是hiro的帮助下觉醒了，那么下一步大概就是集齐主角团对抗命运线，然后得到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之类的？
波本震惊地看着眼前顺理成章就认为尊尼获加是在他们探讨任务的过程中突然晕倒的斯米诺。
这么丝滑吗？
他一边辅助斯米诺背起尊尼获加，一边暗戳戳地继续试探：“你刚刚说的尊尼获加的宠物是这么回事？”
斯米诺要比他稍微高一点，扭头来看他的眼睛时眼珠总是低垂，看起来有种厌世感。
“什么宠物？”斯米诺礼貌笑笑，虽然还是很配合地回复他的话，但却带着不太容易被感知到的怀疑。
“我记错了。”
波本扣上安全带，逃避掉对方的视线。
好消息，自己死掉的同期可能复活了，而且还加赠一只新的hiro。
坏消息，有什么至高的存在正在不断覆盖他们的记忆，目前来看唯一不会再次被更改记忆的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hiro关键的东西你是一点没有给我说啊。
这要什么办？
如果能够知道松田到底是怎么变成尊尼获加的，或许事情就会清晰得多。
那天过后他也确实去发动自己手下的势力去调查过，但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尊尼获加是波本带来组织的。
甚至于尊尼获加刚进组织就跟在波本身边，被波本护得严严实实，有些情报人员想要刺探都会被波本扒掉一层皮，所以具体发生的事情只有波本自己知道。
但波本自己不知道。
无解了。
至于另一边……
他也曾通过公安去找寻班长的消息，但……
风见裕也回给他的只有一句话：伊达航已辞职，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波本疲惫地闭上眼睛，手压在额头上。
半晌才睁开眼，把古贝塔传给他的资料一一删除，鼠标在暴力地按压下嘎达嘎达作响。
对波本来说，尊尼获加进入组织只是一个意外，是在“上杉辉”的机械天赋——特指组装炸弹这方面暴露在组织视野后的不得已而为之。
也因此，在又卖了朗姆一把自身地位逐渐稳固后，波本第一时间就想把对方推出局。
奈何这小兔崽子就是不愿意。
而如今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后，波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毕竟按照他对自己和这些家伙的了解，松田阵平会进组织绝对不是偶然，很大可能是他们商量好的计划。
没有任何信息。
至于斯米诺提的那只鸽子，在一个城市找一只鸽子简直是大海捞针。
所以波本最近最经常干的事情就是黏在尊尼获加的身边，做各种有可能让对方恢复记忆的事情。
组织的传言已经从波本和他的旧情人尊尼获加旧情复燃小别胜新婚，变成尊尼获加从一个神秘的东方人手里获得宫斗秘籍重新把波本勾得神魂颠倒了。
幸好尊尼获加对此完全没有任何不悦，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传闻。
波本扭过头去看他，群青色的眼眸正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炸弹，丝毫没有因为波本过于殷切的眼神而有所波动或分神。
制作炸弹也是一项谨慎又耗费精力的活，在深秋已经有凉意的天气里，一滴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又被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蹭去，那双如同彩墨画中蟠青丛翠的山般的眼睛平静又带着看到喜欢的事物才会有的乐此不疲。
真的完全就是一个人。
尊尼获加和松田阵平。
在此之前，他无数次感慨着两个人之间的相似，甚至偶尔在两道人影重合时唾弃自己一味思念过去的软弱。
但……
现在他不用再这样了，无数次被他分派出去的调查任务最终反馈给他的结果都是否定。
偏偏他却早已在无数的“不”中，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一向擅长在不可能中，不择手段永不放弃地寻找可能。
不是吗？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
尊尼获加停下手里的螺丝刀，一滴汗珠凝在他的眼尾，在眨眼间又被挤掉，最终被他自己蹭去。
“嗯，”他扫开乱糟糟堆在他腿边的工具，转过身来望向波本，专心致志的眼神像刚刚看着炸弹一样坚定，“我相信你。”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还是会跟着直觉走相信你的。
波本因他的话染上一层柔和的笑，在阳光打在他身上后更像是开了一层柔光滤镜一样。
如果此时的波本出现在教堂里，或许会被人误认成下凡的天使或者是神明使者也说不定。
但很可惜坐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尊尼获加。
尊尼获加下意识地想要拿手揉揉眼睛，手上的火药味却先一步提醒他这不可取的举动。
“怎么了吗？”波本问他，“哪里不舒服？”
“没事，”他摇摇头，“可能是汗滴到眼睛里了。”
波本从兜里掏出手帕给他却被拒绝。
尊尼获加从沙发和茶几的空隙中起身：“我去洗一下。”
这间安全屋的卫生间其实比较狭窄，加上原主人硬要塞进来一个浴缸的缘故，就算是松田阵平站在里面转身都比较困难。
最近他有个和这边□□交易的任务，从华盛顿调到这边的郊区。
组织那边安排有其他的安全屋，但尊尼获加并不喜欢和别人共住一套房子。
而且来配合他的行动组成员是波本最讨厌的莱伊，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共处一室。
为了保护他的耳膜和防止在交易前波本就把他准备的炸弹全都用在莱伊身上，尊尼获加还是让底层成员临时找了个房子，拉着波本出来住了。
尊尼获加还记得离开之前，莱伊看向自己的眼神——悲戚、微弱的怒意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其实从莱伊的角度看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很正常。
一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少年跨越千里来寻亲，却只得到哥哥殉职的消息。想要寻找死亡的真相却又被坏人——特指波本拐进组织，误打误撞地深陷组织的泥潭，被困在其中无法解脱也就罢了，现在甚至开始逐渐沉沦于波本的Honey Trap之中。
但在他的记忆里的真相却是，得到哥哥的死讯后被组织发现在炸弹方面的天赋，逃无可逃，哥哥的朋友波本向他抛出橄榄枝，给予他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庇护。
现在真相似乎有扑朔迷离，按照波本所说的……
说的……
说的什么来着？
尊尼获加直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前的刘海因为刚刚洗脸时太过粗糙的动作而被打湿，软趴趴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
下巴上冒出短短的胡茬，粗粝的扎人的硬。
顺手刮一刮吧。
他拿起放在洗漱台上的刮胡刀。
细窄的手柄上还有精密繁复的纹路，颇具复古的美感。
波本每天都会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但并不常用这把刮胡刀，比起这种手动的刮胡刀，他似乎更喜欢比较新颖的电动式。
说起来波本对电脑什么也是用得很习惯。
尊尼获加漫不经心地乱想着离开卫生间。
“中午就吃拉面吧。”
他出来的时候波本已经系上围裙，朴素的米白色围裙在完美男人一般的波本身上也似乎闪闪发光起来。
尊尼获加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要一并被闪瞎了。
自从波本黏黏糊糊地贴过来和他形影不离以后，他一天三顿饭再也没有落下过，即使是通宵出任务也要吃完早饭在补觉。
美其名曰，健康。
尊尼获加不明白这健康在哪里？
而且恕他直言，就算是每天定时定点地吃三餐是为了健康，那天天往他的饭碗里多加的那勺饭呢？
他发誓自己绝不是嘲讽。
但真的……吃饱了撑的不行。
“嗯？”波本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露出一个和悦但攻击性满满的笑容，“突然因为低血糖晕倒并且还营养不良的人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力哦。”
尊尼获加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目送波本哼着小调走进厨房。
他也没有挑三拣四吧。
而且谁知道天天吃披萨会营养不良。
里面明明就有肉有菜——指披萨饼上的配菜，有主食——指披萨饼。
荤素搭配也算合理，难道是因为摄入量太少了吗？
尊尼获加拿着钳子盯上了客厅的电视机，在波本做饭的过程中他敲敲打打把电视机整个卸掉，漆黑的外壳被放到地上。
在他们来之前，这栋房子已经空置许久。
即使被草率的打扫过，仍然有很多隐秘的角落铺陈的多年的积灰。
拉面是一种简单快速的美食，即使波本额外多加了十几种配菜，他还是很快就做好了午饭。
“你这家伙，”波本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被大卸八块的电视机和脸蛋和身上都变得脏兮兮的尊尼获加，他的头上暴起青筋，“你是什么精力旺盛的大型犬吗？一下子看不住就开始拆家。”
“给我装回去，然后去洗澡。”
怒吼从窗户大摇大摆地跑出去，惊起林中觅食的鸟群。
无数双翅膀在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舒展，而城市的另一边正有白鸽心力交瘁地合拢翅膀，窝在熟悉的人的手掌中休憩。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很不高兴为您服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