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茉莉》颜一颜一

7、生子

　　时间拉回现在，叶臻的肚子越来越大，临近预产期，刘教授找顾野确认生产方式，

　　“争取在外力干预下顺产，实在不行再做刨腹产手术，您爱人的身体太虚弱，承受不住大型手术，不到迫不得已不动刀”。

　　顾野点点头认同，他心情沉重，随着生产的日子临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只盼着千万不要出事，

　　终于到了预产期，顾野穿着消毒服陪叶臻进入产房，护士打上催产针，叶臻的肚子开始收缩，这是人体自带的生理反应，自主向外挤压孩子，这个过程也是最痛的，这种痛不同于皮肉之苦，它来自身体深处，叶臻是植物人，没有痛感。

　　医护通过外力配合生理收缩，帮助叶臻生产，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叶臻突然有反应了，他先是开合嘴，逐渐发出低吟，声音越来越清晰，脸上也渐渐出现痛苦的表情，顾野是最先发现的，别人都盯着叶臻的肚子，只有他盯着叶臻的脸，

　　“他的嘴在动，他有反应”，

　　顾野第一时间发出惊呼，专家围过来查看监护仪器，又检查了叶臻的情况，对医护说：

　　“催产不要停，越是这样越不能做开刀手术，打麻药对刚苏醒的身体没有好处”，

　　然后又安排顾野：

　　“你和他多说话，鼓励他，他现在听得到，得激发他的求生欲”，

　　“臻臻，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加油呀，别再睡了”，

　　“臻臻，你有我，还有宝宝，你得坚持住……”，

　　顾野在耳边一遍遍呼唤，叶臻的反应越来越大，他的手紧攥着床单，腿开始抖动，护士喊道：

　　“用力，宝宝就快出来了，你用力”，

　　叶臻真的配合着开始用力，他大口喘气，不断发力，哇的一声啼哭，孩子顺利出生，

　　“是个胖小子”

　　护士把孩子抱出去清理卫生，叶臻躺在产床上，除了起伏的胸腔，又恢复到睡着的模样，顾野吓坏了，好像从高处坠落下来，

　　“臻臻，你别睡，臻臻”，

　　医生解释道：

　　“你别急，生产很耗费体力，他只是累了，从监护仪上看，他已经醒了，各项数据很明显”，

　　顾野听了，仰起头走到一边，他把手掌罩在眼上，眼泪从指缝滑落，顾野喜极而泣，直到多年以后，他还记得当时的感受，

　　叶臻被送到监护室，他这一觉睡了一天，顾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谁劝也没用，迷迷糊糊中，顾野手痒痒的，有人在摸他，他抬起头看见叶臻吃力地用手够他……，

　　“你醒了？”

　　顾野兴奋的拉住叶臻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叶臻一脸茫然，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顾野反应过来，按住床头对讲，

　　“他醒了，让医生都过来”，

　　走廊里传来嘈杂声，一群医生鱼贯而入，带头的专家说：

　　“我们需要给他做一些检查”，

　　顾野退到一边，几个医生围着叶臻忙活起来，

　　“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活动，各项功能要等后期康复训练，才能恢复”，

　　“身体机能正常，就是太虚弱，休息几天再做康复”，

　　“我会为他设计新的护理方案和日常饮食”，

　　“你可以和他多交流，但不要刺激他”，

　　顾野点点头，他请来的都是一流的专家，对他们很放心，

　　所有人都出去了，屋内安静下来，顾野拉过叶臻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白皙的皮肤包裹着修长的手指，像一根根葱白，

　　“臻臻，我是顾野”，

　　叶臻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睛干净透明，不带一丝情绪，顾野试着和他交流，叶臻没有反应，顾野只好自顾自的说：

　　“我是你老公，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他，是个帅小伙，你肯定会喜欢……”，

　　叶臻的反应有些迟缓，顾野每天尽量陪叶臻，他在医院设了一间书房，能搬到医院的工作都带回来做，

　　“野”

　　叶臻现在只能蹦出很简单的词，顾野坐在叶臻床边，教他说话，顾野指指自己，

　　“老公”，

　　“老公”，

　　叶臻笨拙的模仿，顾野指指叶臻，

　　“臻臻”，

　　“丹丹”，

　　叶臻不按顾野教的说，

　　“你叫臻臻，叶臻”，

　　“丹丹”，

　　叶臻坚持道，他委屈的蹙着眉，

　　顾野想起叶臻曾说过，

　　“我小名叫丹丹，这个名字太幼稚了，一听就是小孩子，你还是叫我臻臻吧”，

　　后来顾野就一直叫他臻臻。

　　叶臻醒后，顾野试着问过他自杀的事，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叶臻的情绪就很失落，有一次还哭了，顾野怕刺激他，不敢再问。

　　一个月后，主治医生过来汇报康复情况：

　　“视力、听力恢复到正常，运动功能恢复正常，语言功能恢复正常，心智评估是少年，应该还在恢复阶段，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毕竟是脑损伤，这个不要急，以上的恢复都只是基本功能，肌肉要慢慢长回来，才能让他动作更灵活，他现在对你很依赖，这很好，建立信任也是恢复记忆和心智的关键”，

　　“我知道了”，

　　“野”，

　　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顾野身后叫他，

　　顾野转身抱住他，

　　“丹丹，训练结束了？”

　　“嗯”，

　　叶臻坚持让顾野叫他丹丹，顾野当然顺着他，

　　“想做什么？告诉我”，

　　“宝宝”，

　　“想看宝宝了？走吧”，

　　顾野拉起他的手，往育婴室走，

　　顾野把这层楼改造成很多不同功能的房间，育婴室，书房，影音室……，俨然成了他们的小家，

　　孩子由两个保姆轮流照看，顾野带他来到育婴室，叶臻逗弄着孩子，孩子咯咯笑，他也咯咯笑，他很喜欢孩子，

　　“抱、走”，

　　“你想带他回房间？”

　　顾野问过医护，医护说：

　　“已经足月了，可以和家人多亲近”，

　　叶臻开心的推着保育车回房间。

　　顾野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甜甜蜜蜜，顾宅可就没那么安稳了，顾夫人拉着儿子在客厅说小话：

　　“现在可以确定叶臻醒了，顾野大部分时间呆在医院，那边的安保太严，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顾凡语气淡定，顾夫人截然相反，她焦急的说：

　　“那怎么办？叶臻醒了，顾野不就都知道了？”

　　“既然现在还没什么动作，应该是叶臻还没说”

　　“会不会是顾野憋着等机会再下手？”

　　“不会，顾野遇到叶臻的事忍不了一点，吃这么大亏还能隐忍不发，就不是他了”，

　　“这不是那不是，到底是什么？你也不急”，

　　“他忘了，他没证据，他根本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这几种可能都有，叶臻当时的状态本来就不正常”，

　　顾凡一一列举着可能性，

　　“那他以后会不会再想起来？”

　　“不好说，我咨询过专业人士，他们没亲眼看过病人，没法下结论”，

　　“你得赶快想办法呀，万一哪天真想起来”，

　　顾凡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设计夜袭医院、刺杀叶臻的行动，怕她藏不住心事，被人看出来，也没告诉父亲，父亲性子优柔寡断，让他知道了不会有任何好处。行动失败后，顾凡抹去一切痕迹，没敢再有动作。

　　顾夫人愁眉不展，忽然想起来，说：

　　“他们是不是很快会结婚要孩子？”

　　‘也许已经有了’，

　　顾凡没有说出来，徒增母亲的焦虑。

　　叶臻的康复很有成效，这还要谢谢他自己多年练就的耐造体质，身体底子好，再加上他24岁正当年，两个月下来，叶臻肉眼可见的健壮起来，虽然还很瘦，但是他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低脂薄肌，正是恰当好处，顾野抱起他放到自己腿上，叶臻愣愣地看着，顾野说：

　　“丹丹，亲亲我”，

　　叶臻吧唧一口亲在顾野脸上，这是顾野最近教会他的，

　　“今天不这样亲，我们试试其他的”，

　　顾野像个诱拐小兔子的大灰狼，

　　“张开嘴”，

　　他轻轻亲上去，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柔软，虽然他们以前也经常接吻，可叶臻哪是老实让人亲的，

　　过去，顾野爱叶臻狂野；现在，爱他的清纯，顾野的吻让叶臻气喘吁吁，瘫软在他怀里，顾野也动情了，缓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去，

　　‘真是自己找罪受’

　　顾野心想，

　　顾野一直在教叶臻熟悉自己，慢慢让他接受和自己的亲密行为，进展还算顺利，就是自己忍的辛苦，每次只敢迈进一小步就立刻停下，

　　叶臻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心智也是十几岁的样子，唯独变的更加依赖顾野，

　　拿回股权的事，顾野反而不急了，敌不动我不动，叶臻还需要时间恢复，过早公布他醒来的消息，会增加风险，毕竟上次的刺杀还历历在目，敌在暗我在明，不能再给他们任何伤害叶臻的机会。

　　顾野每天上午去公司上班，下午回来陪叶臻和宝宝，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就和叶臻培养感情，他们已经进展到只差最后一步了，顾野这个狩猎的大灰狼等着小兔子一步步上钩，

　　“丹丹，叫老公”，

　　“老公，今天还亲亲吗？”

　　叶臻软软糯糯的几句话让顾野心痒难耐，

　　“喜欢亲亲吗？”

　　“喜欢，更喜欢你摸摸抱抱”，

　　顾野听完瞬间变身大野狼，

　　“遵命，老公来了……”

　　说着上下其手，和叶臻胡闹在一起……，

　　叶臻身体恢复的很好，记忆力和心智却没有一点起色，专家为顾野分析到：

　　“他的脑部扫描没有发现异常，你可以从心理学角度尝试一下，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我给你推荐几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医生建议顾野带他回以前的环境生活，对他恢复记忆也许有帮助，只需要定期回来复查，没必要继续住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