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桃花劫》瑟尔是只猫

34、金国小王爷vs白驼山庄少主（17）

　　马车摇摇晃晃，节奏单调，催人欲睡。

　　风从挑起的窗口徐徐吹入，带着初春的微寒，拂在脸上，带来一丝冰凉的清醒。

　　灼华撑着手肘远眺，望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枯黄景致，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木，心底却像是揣了一团火，燥意难平。

　　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试图打探一下欧阳克的目的，却都一无所获。他总是能轻巧地将话题引开，东拉西扯，从沿途风物谈到诗词歌赋，从美食佳肴再过渡到节日习俗，姿态闲适得仿佛这只是一场寻常的春日踏青。

　　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白驼山在西域大漠深处，”车厢里，欧阳克端着茶杯，嗓音清冽，娓娓道来，如同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周围是滚滚黄沙和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但在大漠深处，却也有绿树成荫、水草丰美、风景如画的地方。”

　　灼华的视线依旧望着窗外，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这是她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想象过的生活景象。

　　“一开始，只是有少数人迁移过去定居，靠着圈养马匹骆驼艰难维生，渐渐地，人多了起来，建立起城镇市集、工坊贸易，为往来东西方的商队和运输队提供补给，倒也形成了一番气象。”

　　他话语中勾勒出的，是一幅与金国、与大宋江南截然不同的，充满异域风情与顽强生命力的画卷。灼华虽然心怀警惕，却也忍不住被这新奇的世界所吸引。

　　“......白驼山庄，就建立在白驼峰山顶上，十分雄伟壮观。若是站在山峰顶上向远处山脚下俯视，当真有气吞山河之势。”

　　灼华想象着那黄沙碧水环绕、山巅城堡耸立的奇景，一时忘了戒备，忍不住脱口接道：“我还以为西域都是沙子，水也都是天价呢……”话一出口，她才惊觉失言，连忙补救，“额，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

　　“穆姑娘不必介怀。”

　　欧阳克并不介意，反而因她的反应而眼底笑意更深，“或许很多年前是那样，但如今的白驼山庄，无论是财力、物力都已经稳居西域地区的头把交椅。”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绝不容小觑。”

　　说起自家基业，他自然流露出的得意与自豪，与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截然不同。见灼华听得似乎有些入神，他更是铆足了心思，话语中的引诱意味也愈发明显：

　　“姑娘去了，亲眼一瞧便知，定不会失望。”

　　“我……”不想去！

　　灼华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开口拒绝。

　　然而，话刚到嘴边，她就对上了欧阳克那双看似含笑、实则深邃难测的眼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喉头一哽，有些愤愤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见她如此知情识趣，欧阳克满意地弯了弯唇角，也不再逼迫，重新端起了茶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随口的闲聊。

　　车厢内再次只剩下车轮辘辘之声。

　　*

　　日头逐渐西沉。

　　刚吃过晚饭没多久，灼华望着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连日奔波加上心神紧绷，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同于前几日还能找到客栈或山庄投宿，今夜一行人只得在这荒村野外的破庙里暂歇。庙宇不知废弃了多久，残破不堪，蛛网遍布，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陈旧木料的气味。

　　不过，欧阳克手下那几名作男装打扮的侍女确实能干得惊人，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偏殿一角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上了松软的衾被，墙角还燃起了驱赶虫蚁的熏香。

　　灼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正想早些歇下，就听见“吱呀”一声轻响，偏殿那扇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你来做什么？！”

　　见欧阳克缓步走了进来，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她瞬间警惕起来，像只受惊的猫儿般猛地坐直了身体。

　　“夜深露重，四下荒僻，在下担心穆姑娘一人……孤枕难眠，”

　　欧阳克对她这副炸毛的模样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走近，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话语里的暗示让灼华心头一紧，随即看见他竟开始动手解自己外衫的系带，动作优雅且意图明显。

　　他低笑一声，说出了一句让灼华脸颊瞬间爆红的话：

　　“......特来自荐枕席。”

　　“不、不用！”

　　这人也太浪荡了吧？灼华抱着被子，结结巴巴地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不是没有看出欧阳克对她存着别样心思，但他之前一直还算克制，至少还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度，此番突然如此直白、急色的唐突模样，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灼华想也不想，立刻从床榻上跳起来，也顾不得只穿着中衣，就要往门外冲去。

　　然而，她的动作在欧阳克眼中无异于螳臂当车。他甚至没有用什么复杂的招式，只是长臂一伸，便轻而易举地揽住了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就将她重新带回了自己怀中。

　　“放开我！”灼华挣扎着，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带着不容拒绝的强横力道。

　　欧阳克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刻意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他用带着一丝恐吓意味的低沉嗓音说道：

　　“别乱动。穆姑娘可知，此处庙宇荒废已久，虫蚁毒蛇最是繁多……你瞧！”

　　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她刚刚躺过的衾被边缘，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耸动。

　　一阵“淅淅索索”声音中，一条约莫半米长、色彩斑斓的小蛇，竟真的从被褥的褶皱间缓缓爬了出来，昂起椭圆形的脑袋，信子嘶嘶吐动！

　　这蛇自然是欧阳克暗中驱使的。

　　早就算准了寻常女子见到这般景象，定然会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投入他这“唯一”的庇护者怀中，届时……他正等着怀中美人惊慌失措的软语哀求，没想到，预想中的尖叫和投怀送抱并未发生。

　　灼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挣扎的力道松懈下来，甚至反而朝着那条小蛇的方向微微倾身，她伸出了一只手，语气轻柔得仿佛在哄劝迷路的孩子：

　　“咦？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克：“……”

　　他脸上的从容笑意瞬间僵住。

　　灼华承认，她方才那副对着小蛇温言软语的姿态，至少有七分是故意做给欧阳克看的。

　　谁让这男人居心不良，竟想用这种拙劣手段吓唬她？

　　那些侍女个个手脚麻利、心细如发，刚刚仔细打扫布置过的房间，怎会凭空冒出一条蛇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在暗中使坏。

　　哼哼~让你吓我！

　　没想到吧？她一个草木精怪出身的小花仙，怎么可能会怕这些？

　　然而，她低估了一个骄傲男人被当面拆穿、尤其是被一个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女子戏弄后的恼羞成怒。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好整以暇的欧阳克，眸中笑意瞬间被一层阴鸷取代。

　　他猛地转身，轻而易举地将还在暗自得意的灼华压在了刚刚铺好的柔软衾被之上。

　　“你……！”灼华惊呼一声，这才真正慌了神。

　　男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和骤然改变的气息，让她意识到：糟糕！玩过火了。

　　她一边用力挣扎，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边急忙抬出“护身符”，试图用语言唤醒对方或许存在的良心：“欧阳公子！你、你明知道我是完颜康的女人，怎可如此轻薄于我？”企图能让他有所收敛。

　　“我并不在意。”欧阳克俯视着她。

　　完颜康？一个连身世都弄不清楚的可怜虫，也配与他争？

　　我在意啊！ 灼华内心尖叫，眼看这招不行，立刻换了一套说辞，声音带上了真切的哀恳，眼圈也配合地泛红：“我心中……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欧阳公子，你君子风度，求求你，放过我吧……”

　　哪知，这话非但没有让欧阳克退却，反而像是往火上浇了一瓢油，指尖轻轻拂过她因惊慌而微烫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令人胆寒：“穆姑娘放心，有我在你身边，日日夜夜相伴，你很快……就能忘了他的。”

　　“不、不行……至少……求求你，多给我点时间吧……别这样……”眼看哀求无用，只得退而求其次，采用缓兵之计，灼华小声啜泣着，显得无比柔弱可怜。

　　她泪眼朦胧，纤细洁白的脖颈线条紧绷，杏眼湿漉漉地裹着层水光，张着嘴哀哀告饶的模样，确实极具杀伤力。

　　欧阳克向来自负风流浪荡，俊雅、手段高明，他有信心时候一久，再贞烈的女子也会被软化，倾心于他。倘若此时就用强动蛮，反倒少了那份征服的乐趣。

　　念及此处，他强压住体内的燥热与冲动，深吸一口气。

　　尽管决定暂缓，他却依旧没放开钳制，依旧将灼华牢牢拢在怀中，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娇躯。他低下头，暧昧地鼻尖相蹭，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好，今日便暂且放过你……” 他话锋一转，“只是，须得先收些利息……”

　　说着，他便要低头，攫取那近在咫尺、因恐惧和哭泣而愈发娇艳欲滴的唇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以巨力轰开。木屑飞溅，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道身影趁着浓重的夜色，如同矫健的猎豹般疾冲而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欧阳克动作一滞，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灼华趁着他这瞬间的怔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他推开，当看清其中一人那憨厚方正、此刻却布满焦急与怒气的脸庞时，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失声喊道：

　　“郭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