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RIMO》dadadesheep

9、之九

　　天大亮的时候，惜墨才又醒来，抓过矮柜上的时钟一看，下午6点。昨天这一折腾，够累的。
　　通常，这个时间来说，魔鬼们的好时候就要开始了，惜墨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想起来麻冉的存在，他四下找了找，果然找到四仰八叉的躺在长毛地毯一角的麻冉，正睡的安稳，还真是够随遇而安的。

　　惜墨用脚踢了踢麻冉：‘该你起床做祷告的时候了’他讽刺到。
　　麻冉翻了翻身，居然用手擦了擦嘴角，模模糊糊的嘀咕到‘我已经做过晚祷了。’转个身，又睡过去。

　　惜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好先拿着外套出门，他在尘世之中的‘兼职’是高中夜间部的补课老师，当然，并不是盯着那一份薪水去的。

　　进了学校，惜墨先去秘书处要求调整教学表，既然已经不用在乎强烈的日光了，那么如果可以转换到白天的工作，应该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类吧。
　　秘书处的小姐对难得一见的惜墨老师的来访表现的异常雀跃，瞪着眼睛含羞带怯的直说马上汇报上级，下个星期就可以调开时间。

　　惜墨好礼貌的表示了道谢，便准备去教室开始上课。
　　刚出了秘书处的门，便看到班上的学生丝绮考在外面的墙上斜望向自己。
　　‘老师，是要离开了吗？’

　　‘并不是离开，只是换了教课的时间’ 惜墨用他所习惯用的蛊惑的声音说，笑着眨眨眼睛，在学生面前，他一向是位好老师。

　　而丝绮，也是那种所谓的好学生，但是就像现在很多孩子一样，只是因为家长喜欢。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这个孩子有着一些让传统的父母如果知道的话会很惊讶的一面。就像惜墨知道丝绮并没有耳环，刘海也修的整齐妥帖，眼睛漆黑明亮，但其实在看不到的地方，丝绮早在三年前就穿了脐环，还有胯骨上的文身，一个长着翅膀的海豚。这些，都是惜墨在夜店里看到的。那时那地的丝绮，如夜的精灵，狂野扭动时候的胯上的海豚，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似的。

　　‘是因为我吗？’丝绮走过来牵住惜墨的衣角。
　　‘啊？’
　　‘果然，老师还是没有发现我的情意啊’丝绮笑了笑，丝绮的笑，也是那种好学生似的笑。
　　‘老师都没有发现最近我去的夜店都是老师常去的那家吗，本来，那样高消费的地方，不是我们这样的学生消费的起的啊。’丝绮爱娇的噘起了嘴，‘连我喝的饮料，都换成了老师每次爱喝的’地狱之火’了呢’。

　　原来自己也被注意到了呢。惜墨有些失笑。
　　‘那么，丝绮是喜欢我吗？’惜墨问‘丝绮认为这又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说完这句，轻轻扫掉她留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惜墨留下有些发怔的丝绮，向走廊走去。

　　人类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付出代价的吧，贪婪的原罪，恰好正是魔鬼们存在的意义。上帝说天使无所不备，全然美丽吗？而诡诈凶残的魔鬼是用来迷惑世人的？随便怎么说都好，和上帝一样，魔鬼们也需要见证到信徒们对自己的敬仰的证据才可相信呢。
　　对爱的贪婪，也是一样的。

　　‘只要老师喜欢，丝绮什么都愿意去做’ 身后丝绮的声音响起来，有点颤抖。
　　惜墨转过身，看到丝绮的眼底漫过一丝水汽，又随即的被新的表情所取代，这次，不是那种好孩子的笑，是混合着散漫不羁的眼神和固执的满不在乎的笑容。

　　真是荒唐的孩子啊。
　　‘没有信仰的人，又有什么真正的坚持和执着吗？’
　　他看着丝绮稚嫩的脸，那温柔的弧线散发着月亮般的光芒，双瞳明媚。可是这人世间有多少皮囊比这个更美丽动人，而那血肉皮囊之内，每一个灵魂，各色各样，即使是善于洞悉的魔鬼，也常常惊叹于人类的千变万化。

　　‘老师’ 丝绮又叫了一声，声音象猫，有蛊惑的味道。
　　‘我对老师的爱，就是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