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森》路芜渔

3、旧梦初醒

　　“杳杳，杳杳，别睡了快醒醒，起来咱俩去山上摘桃”
　　何寻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了，小时候村里有个大坑，雨大存水了就是池塘，可今年雨少，坑底早干透了，只余下些干裂的土纹。坑边挨着个大土堆，打从坑里抬头望那土堆又高又阔，就像是山一样。小时候没见过山，只觉得那是一个很大很高的东西，不过再高能有多高？还不是被自己拽着草根子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去了。
　　这次的何寻是以杳杳的视角过来的。
　　“麦爷说什么桃子没熟纯唬人，我尝着挺甜的”小何寻咬上一口，又把另一个大一点的小桃子往自己身上擦了擦递给她“来，你也尝尝”
　　桃子还没接到手里就被这小园子的主人逮到了，老汉手里还拿着扫把疙瘩“诶呦俩兔崽子咋爬进来的，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俩！”。
　　眼看老汉抡起扫把就要打过来，小何寻拽着她就跑。
　　现在何寻才想起来之前学过的一篇课文，里面有个词叫秦王绕柱，不过那次却有两个秦王。
　　……
　　天亮了？
　　还没有。
　　是谁在小区楼里养鸡。
　　今天程女士调休，午饭后她给何寻削了个苹果。“你长大了，小时候的玩具反正也不玩了，我替你给妹妹了”
　　“嗯”
　　何寻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刷着手机，头也没抬。可她怎么好像从余光中看出了程女士的表情有一瞬间恍惚，是自己的反应不对吗？是想听自己说谢谢她的苹果吗？
　　两人最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那个妹妹性格很糟糕，比她小时候还要恶劣许多。可程女士却对那个孩子极尽宠爱，就连“老好人”老何也有过多次暗示。何寻曾对她说过注意边界模糊与角色错位，缺乏规则的爱会是情感溺杀。
　　程女士说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从那之后何寻就没再说过了。
　　何寻最终还是改签这天下午就回去了。
　　“你就这么不想在家住吗？”
　　“我有没有跟你和爸说过我的睡眠很不好”
　　两人上了点年纪睡不长，每天早早就起来了。老旧小区隔音效果也就那样，再加上自己原本睡眠质量就不怎么样。
　　况且那个妹妹明天就要来她家小住了，她现在没精力再跟谁斗智斗勇了，只想回去睡个好觉。
　　程女士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何寻眼下的乌青，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拿点药吃吃。
　　何寻觉得程女士是在心底给她打上了“有病”的标签，什么不行就让她去吃点药，吃药就能好了。
　　她有时候还挺想劝劝程女士，不行给家里做做法吧，烧烧高香，让她这辈子能顺顺利利的就完事了。
　　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没人认识过去的她，她只是当下的何寻，这样就够了。即使周围尽是陌生的气息她也觉得轻松，回到自己两室一厅的出租屋才是真正的舒心。
　　这里东西不多，甚至可以说少到拎个箱子就能走。当然，走之前会把自己床头前各种ip的小娃娃请回他们各自的“家”统一打包带走。
　　至于穷鬼如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市中心还要租个两室一厅呢？按照程女士的话来说就是“我跟你爸来了住哪？还有你姨姨呢，她要是来玩呢？”
　　程女士想让她买个房，是她跟老何帮她买。
　　她给程女士说的是她才工作半年，不着急。

作者有话说

　　杳杳不是渺渺，在梦中渺渺却是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