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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察觉到桌边站了个人,风岐把自己随手扔在一旁的纸巾、墨镜、遮阳帽向自己这头拢了拢,腾开位置。
虽然饭点已过,但这家沙茶面馆生意很好,或许是打算拼桌的。
左手还在滑动屏幕,右手筷子里夹着虾,所以听到那句“姑娘面带春风,怕不是红鸾星动”时,她嘴里叼着虾愣怔地抬起了头。
一时间,她真没把秦思勉认出来。这是刚从煤堆里滚出来的吗?怎么黑成这样儿了?
秦思勉是她小学同桌,两家长辈都认识,现居上海。
自从小时候在鸠摩罗什寺被个和尚摸着脑袋夸了句“有慧根”后,回回见着她都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开场白永远这一句。
她的红鸾星估计早就死得透透的,八百年都动不了的那种。
惯性使她的唇齿依旧灵活,本能剔剥着虾壳,鼻子里哼出声音跟他打了个招呼。
秦思勉低头扫了眼风岐的手机屏幕,兴冲冲的:“贺兰山啊?”
把虾肉咽下拿纸巾擦了嘴又灌了口水,风岐这才能问出他怎么会在这儿。
秦思勉一边扫码一边在她面前坐下,桌边是两人的行李箱和包,他声音里还透着惊喜:“我刚在外边儿路过就觉得像你...”
他在福州已经住了几天,向背后一指马路对面宽敞的还在进车的酒店大门,“就那家。”
风岐瞠目结舌,她在那儿住了快半个月。
是家本地的老牌五星级酒店,内里好几栋七八层的小楼。不过想想也对,哪怕住同一层也不一定能遇到,更何况估计他们还不住同一栋。
秦思勉来福州是采风的,他单也顾不上点了,将手机推到她面前,给她看他的视频软件账号,账号下就三条视频,封面不同,但都有同一个副标题——那些不为人知的中国神话故事。
“风大小姐,你最近忙啥呢?一块儿干不?”他一年前从英国硕士毕业回来,先是被家里塞进了一家设计规划院工作,算是本行,但他兴趣不大。无聊时恰好遇到邻居家孩子初初出国碰到了不少麻烦,那孩子出国和他一样,都是初中刚毕业就被送去了异国他乡,他传授经验间灵机一动,干货整理成了视频,创建了他第一个自媒体账号。那条视频下问问题的人非常多,有家长有学生,之后就有了第二期、第三期...
没过多久,广告商都找上了他。
他以此为理由辞了职,又忽地对各地民俗起了兴趣,于是又创了个账号,打算两面开张。
风岐嗤嗤直笑,“秦大少就一个人?没团队?”
秦思勉挠挠头,“害,目前就我一个。我本来还真...”他抬眼觑了下舀了勺手旁四果汤的风岐,其实老早之前他就动过拉风岐入伙的念头,家里长辈说:“嶷嶷四处跑呢,你回苏州也不一定能找到她,给她发消息问问好了呀。”
他刚要展开讲,忽一拍脑门儿,“我东西落酒店了!”
有风岐在这儿替他看行李和包,秦思勉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进大堂,和前台说明情况等待对方核实的时间里,他边拿手扇风边扫了一圈周围。
昨天下午回酒店时就见他们在搭台装板,他现在才有空看清大堂里横幅与展板上的名称——第九届国际榕树论坛暨榕属植物学研究学术报告会。
“先生,这边请。”工作人员对秦思勉做了个手势,毕竟他落下的都是些值钱设备,保洁现在还没有打扫到他的房间,所以陪他一道上去。
“好好,谢谢。”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和一杯茶水,秦思勉向电梯间走去,面前不远处是六七个人,听上去是来参会的。
“这就是杨教授您常提的那位得意门生吧,真的是年轻有为,我听说...”
秦思勉微微抬头,人群中间有个侧身站着的年轻男人,比周围几个人明显高出一截来,身姿高大挺拔。
人太多,也太吵,具体怎么个年轻有为就听不清了,不过那杨教授倒是中气十足:“我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现在奔三的人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他那群师弟师妹天天调侃他说他毕业了就要出家,我都替他操心...”
也要出家?
秦思勉心念一动,进电梯前回头望了一眼,心道:同道中人啊...
他那专门用来装录音笔、无人机、手持摄像机等设备的包刚检查清楚,手机里就响起了风岐的来电。
“你还在酒店吗?”风岐问他,她的手机号还是在面馆才交换的,接起时才想起刚才走得太匆忙,她还带着行李箱,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去高铁站或是机场了。
听了没两句他就乐了——风岐也落了东西。
她听上去有些懊恼,“你要吃什么我请,我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
挂断电话又等了二十分钟,风岐终于透过面馆的玻璃门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过马路的秦思勉。
半夜醒来,她下意识就跳起身来开电脑,她的桌面上有个取名为“梦”的文件夹。
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里,她忽然就笑了。这个梦,好像没有什么要记的必要了。
所以当秦思勉提起贺兰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人醒了以后,梦的印象会随时间变得模糊。
其中有些她原本就记得,那是她必须记住的事。
剩下的,她只知道似乎想救一个男孩儿,还有最后血雾笼罩下的那座山。
像是她印象里的、铁骨铮铮的贺兰山。
凌晨时分她合上连密码都没输进去的电脑补了个回笼觉,睡到十点钟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口舌干得发痛,起身对镜一照,下巴上冒起了个痘痘。
她怀疑是捞化吃多了,点了份甘草芭乐下火,莫名的,越吃越火大。她破罐子破摔,收拾了行李打算吃完最后一碗沙茶面就打道回府。
秦思勉刚坐下身就见风岐腾地站起,他又赶忙随她起身,递还给她她落在酒店卫生间洗手池边的衔尾蛇手镯。
“嗯...”风岐按了按额角,“我先帮你点单吧。”
秦思勉刚要推辞,但风岐双唇紧抿,他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只得乖乖点了几样,风岐付完账就问他吃不吃四果汤,外面有辆小推车在卖,他自然也点了头。
风岐推门出去的模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秦思勉挠挠头,忽地有些心虚——他刚才险些弄丢了风岐的手镯。
他住在大堂所在的主楼上,而风岐的房间在酒店最深处的那栋,跟着工作人员七拐八绕地过去,刚出电梯就遇到了保洁。
保洁在打扫那间屋子,正要和前台联系。
他好奇地琢磨着那手镯,总觉得咬住蛇尾的蛇口像某个武林高手的暗器发射处。这一琢磨,出电梯时老旧的电梯抖了一下,他没拿稳,手镯看着就要掉入电梯的夹缝,被电梯外的一个人眼疾手快地翻手抄住还给了他。
秦思勉不住道谢,口中喃喃:“这要是丢了,我回家可就完了...”风岐是不爱打小报告,但是万一传到他家随便谁的耳朵里,他可有的被念叨了。
那人的另只手握着放有一只黑色背包的登机箱,登机箱的把手下还垂着一个白底绿纹的纸袋子,上面的字样就是那场有关榕树的会议。
他满含感激地看向他的救命恩人,但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嗯”了一声就走进了电梯。
他登时就认出了他,就是先前在大堂里那位“杨教授的得意门生”,对方看上去跟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光那一个字,也光就这一眼,这人就透露出一股无边的威压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缩脖子。
或许是他看了太久,那人身边的两名看上去比他要年轻些的男生好奇地来回看了他们几眼,电梯闭合前,那个人似乎微微抬眼瞥了他一下。
秦思勉站在原地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哎,你怎么啦?”
秦思勉再回过神,面前已是一纸碗放了冰的四果汤,风岐笑盈盈地在他面前坐下,秦思勉怀疑自己先前出现了幻觉。
他磕磕巴巴提起自己刚才那一幕,风岐的笑容愈发灿烂,“掉了就掉了,再买一个就好了。要不是你刚才回去,我还真就忘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嘿嘿,嘿嘿嘿,”秦思勉的面刚上桌,夹起一旁小碟子里的油条和五香卷泡入浓香扑鼻的面汤,“哦对了,你是打算去银川玩儿?”
“没有,随便看看。”风岐撑了会儿腮,她本打算把四果汤送进来就走的,但是出去抽了根烟平静下来许多,现下看着秦思勉倒还怪亲切的。
秦思勉则吸溜了两口面条,感叹了一句:“咱们这也算他乡遇故知啊...”
“哎你要是想去银川玩儿找我啊,我阿爹...”
风岐这才想起来秦思勉当初自称南北混血,他爷爷是银川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是苏州人。
刚才一打眼就能认出贺兰山,还是因为他今年年后还陪着他爷爷自驾回银川探了一个月的亲。
也是这一趟,他从某位姑奶口中听说了一个有关贺兰山的传说,听着怪有意思的,所以他做成了他第二个账号的第一条视频。
“青羊救人你知道不?就滚钟口那儿有个青羊桥...”
风岐倒也不是没去过银川,只是那时候太小,现下对贺兰山除了个轮廓和一小部分常识譬如岳飞的《满江红》、贺兰山地跨宁夏与内蒙古、银川这部分山脚下有西夏王陵外一无所知。
秦思勉讲的这个青羊救人倒是个很常见的故事,说是贺兰山里有个樵夫,过悬崖时险些掉入湍急的河水,命悬一线时被一只通体青碧的青羊给救了,他道谢时青羊化作青烟消失,但留下了一句话,说山里生灵自有山神庇佑,行善者自有善报。樵夫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召集村民修建了一座青羊桥,桥建成之日青羊现身,颔首后隐入山林。
但他的重点在这个故事的引申部分,当地传说里,有说青羊就是山神的,又有说青羊是山神坐骑,不过他还听说了一些带着点儿暗黑的说法。
“你现在好专业啊,这是打算做民俗学家了?”
秦思勉已经消灭了那碗面,他的目的地也是高铁站,所以后半部分风岐是在路上听完的。
这种暗黑的说法也不光是从他姑奶奶口中听说的,在银川陪着长辈的日子里,他也跟着四处转悠,某个饭局上认识了个开民宿的远房亲戚。
他特意把民宿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从外表看倒像个游牧营地,每间客房单立,上头还有帐篷造型,下头却又有正对着贺兰山的大落地窗。从几张落地窗内外拍摄的照片能看出来,这间名为天阙的民宿观景效果一流。
他拍着胸脯,“你要是哪天要去了我帮你跟老板说,给你打七折。”和那位远房亲戚熟络以后,他时常过去跟一帮年轻人喝酒聊天,聊着聊着晚上大家就围坐在一起讲故事,神话传说家长里短鬼故事的什么都讲。
于是他也从两个人口中听到了和他姑奶奶提起的传说有相似的故事。
贺兰山里有几个村子,认为这里的山神叫作青女,所以在他们的传说里,青羊救人其实是青女救人。
青女嘛,顾名思义,就是穿着青色衣服的女人。
但还有另外几个地方,信奉的神叫作赤帝。说是神也不一定准确,因为中国传统文化里,信奉或是祭拜的不一定是神,也可能是作恶多端的鬼怪。毕竟多讨好点儿,人家就放过你了。
风岐有些疑惑,“赤帝”这个称号,通常指的是炎帝神农氏或是火神祝融。
“不是,就叫赤帝。”秦思勉十分笃定,“没别的叫法儿。”这个疑问他也提过,但是没有人解答。
风岐没纠结,传说这种东西,一两百年里一个故事就能衍生出八百个版本,不算意外。这地方叫赤帝,别的地方叫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得靠各种专业研究方式才能联系到一起,他们都是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的非专业人士,也就只能听听。
在当地,青女和赤帝通常是分不开的,即便单独拜一个,要么雕像要么画像要么拿个什么物件替代,反正这两个人得放一个龛里。
这里就涉及到好几种这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是他们是神和巫,但谁是神谁是巫,各个村子里说法都不一样。秦思勉还补充了下,“在女曰巫,在男曰覡,呵呵你肯定知道。”
二是先前的神和坐骑。
三就是对头。据说贺兰山八千年前曾经有过一场大火,从那时候起,植被类型产生了变化,气候也逐渐干燥,最后成为了现在大家熟知的模样。
“啊呀,我想起来了!”地铁上,风岐猛地一拍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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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全文存稿,日更。 感谢来看这个故事的大家(鞠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