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她总在违规边缘》十羽傺

47、 志愿的抉择

　　深冬的寒意渐浓，期末考试的脚步临近，高三特有的、关于未来选择的沉重氛围，也开始无声地浸润到高二年级。走廊里的宣传栏贴上了各大高校的简介，课间休息时，同学们讨论的话题也渐渐从游戏、明星，转向了模糊却现实的“你想考哪里？”、“以后想学什么？”。

　　司泠月对此的感受是抽离的。她的未来不在这里，不在这个由数据和剧情构成的小世界。她的“志愿”只有一个——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是她作为任务者的宿命，也是刻在她程序核心的指令。

　　然而，当林清晏在某次“老地方”的辅导（或者说约会）后，看似不经意地问起：“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时，司泠月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的彷徨。

　　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捧着一杯林清晏刚给她倒的热牛奶，闻言，手指微微收紧，温热的瓷杯传递来的暖意，却无法驱散心底骤然升起的一丝凉意。

　　未来？
　　她的未来，注定是一场又一场的穿越，一个又一个的“扮演”和“告别”。她就像一艘没有锚的船，在不同的世界线间漂流，无法，也不能为任何人停留。

　　包括眼前这个人。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口，不剧烈，却持续地泛着细微的疼。

　　“还没想好。”她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声音有些低。这是她能给出的，最接近真实的回答。

　　林清晏没有立刻说话。她坐在司泠月身边，同样靠着沙发，长腿随意地曲起。她没有看司泠月，目光落在窗外城市的璀璨夜景上，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沉静而优美。

　　“不用急着下定论。”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但可以开始思考，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对哪些领域有探索的欲望。”

　　她顿了顿，转过头，目光落在司泠月低垂的头顶，语气里多了一丝引导的意味：“成绩不是选择未来的唯一标准。你的逻辑思维很强，共情能力也不弱，之前看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很有条理，也懂得变通。商科、法学、甚至心理学，或许都可以了解一下。”

　　她不是在替她做决定，而是在帮她拓宽思路，引导她去发现自己的可能性。这种尊重个体意愿的引导，与林清风那种被强行安排的窒息感截然不同。

　　司泠月抬起头，有些怔然地看向林清晏。她没想到，林清晏会如此认真地和她探讨这个问题，而且观察得如此细致。她以为自己在她眼中，或许只是一个特别的、需要“驯养”的宠物，或者一个有趣的任务对象。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没考虑过这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林清晏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和挣扎，眸色深了些。她伸出手，没有碰触她，只是轻轻拿走了她手中那杯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牛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司泠月。”她叫她的全名，语气郑重了些，“你的未来，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不是被任何人，或者任何固有的认知所束缚。”

　　她的目光沉静而有力，仿佛能看进司泠月的灵魂深处。

　　“包括我。”

　　最后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司泠月的心上。

　　她……她是什么意思？

　　司泠月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混杂着震惊、困惑和一丝隐秘希冀的情绪涌了上来。林清晏是在告诉她，她拥有选择的自由吗？即使那个选择，可能不包括她？

　　“当然，”林清晏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目光锁住司泠月有些慌乱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占有欲的弧度，“无论你最终选择哪条路，走向哪个方向……”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将后半句话，清晰地送入司泠月的耳中：

　　“……我都会在那里。”
　　“所以，不用害怕。”

　　轰——！

　　司泠月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我都会在那里。
　　不用害怕。

　　这不再是单纯的引导，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跨越了现实与任务界限的、霸道又温柔的承诺。她不是在给她施加压力，而是在告诉她，她的背后有她，她可以放心地去飞，去选择，因为无论她飞向哪里，最终都会落入她的怀抱。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垮了司泠月的心防。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此刻的失态。

　　林清晏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泛红的耳尖，没有拆穿，只是重新靠回沙发，拿起自己的那杯红酒，轻轻晃动着。

　　“青城大学的经管学院和法学院都不错，离家里也近。”她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划定一个舒适的范围，“当然，北清和燕大也很好，如果你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她将选择权，明明白白地交到了司泠月手上，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希望她留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私心。

　　这种成熟的处理方式，让司泠月心乱如麻。

　　她原本清晰的任务边界，开始变得模糊。那个名为“林清晏”的存在，正以一种强势而温柔的姿态，入侵她的世界，动摇她的信念。

　　“宿主……核心任务进度提醒……”系统739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带着一丝迟疑，“检测到宿主情感投入度已超出安全阈值……长期任务目标‘感化林清风’目前进展缓慢……建议重新评估任务优先级……”

　　系统的提示像一盆冷水，让司泠月从短暂的沉溺中惊醒。

　　是啊，她还有任务。
　　她不属于这里。
　　她和林清晏，注定没有结果。

　　这个认知带来的刺痛，比刚才那阵暖流更加尖锐，更加真实。

　　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尽管眼底还带着未褪尽的湿意：“谢谢林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林清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笑容里的那一丝勉强和挣扎。但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嗯。”

　　志愿的抉择，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套在了司泠月的心上。

　　一边是冰冷的任务和注定的离别。
　　一边是滚烫的心动和看似触手可及的温柔未来。

　　她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有些选择，远比解一道奥数题，要难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