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她总在违规边缘》十羽傺

16、过去的阴影

　　甜蜜的日子像掺了蜜糖的流水，悄然滑过。司泠月几乎要沉醉在这种被凌墨细致包裹、温柔占有的生活里，几乎要忘记自己身处的世界并非只有花园、书房和那双偶尔流露出暖意的深邃眼眸。

　　直到顾宸的再次出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这天下午，凌墨去了公司，司泠月独自在花园里画画。阳光很好，她支着画板，试图将眼前一片开得正盛的蔷薇留在画布上，心情是这段时日里少有的平和。

　　陈姨过来通报，说顾先生来访时，司泠月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颜料在画布上晕开一小片突兀的红色。

　　他怎么会来？凌墨不在，他来找自己？

　　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宿主，小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系统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司泠月放下画笔，深吸一口气：“请他过来吧。”

　　顾宸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依旧跟着苏晚晴。两人看起来倒是比上次在拍卖会时平静许多，只是顾宸看向司泠月的眼神，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不甘和某种隐秘算计的光芒。

　　“司小姐，好久不见，气色不错。”顾宸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目光扫过她脖颈间那条依旧佩戴着的新月项链，眼神暗了暗。

　　“顾先生，苏小姐，有事吗？”司泠月态度疏离，不想与他们多作纠缠。

　　苏晚晴挽着顾宸的手臂，柔柔弱弱地开口：“司小姐，我们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关于凌姑姑的事情，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凌墨的事情？司泠月的心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凌女士的事情，我没什么需要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顾宸嗤笑一声：“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姑姑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

　　司泠月捏着画刷的手指悄然收紧。

　　顾宸似乎很满意她细微的反应，继续说道：“一个她爱而不得，寻找了很多年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司泠月的表情，缓缓抛出最关键的一句：“司泠月，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特别？仅仅是因为和我赌气？”

　　司泠月的脸色微微发白。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刻意忽略了。凌墨对她的好，来得太突然，太强势，确实缺乏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苏晚晴适时地接话，语气带着同情和暗示：“司小姐，我们也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凌姑姑她……或许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毕竟，你某些时候的神态气质，确实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替身。

　　这个词，如同鬼魅，再次缠绕上司泠月。只是这一次，指向的不再是苏晚晴，而是另一个更虚无缥缈、却更让她心惊胆战的存在。

　　凌墨心里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而自己……只是因为某些莫名的相似，才得到了这所有的“特别”对待？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那些被她珍视的点点滴滴——庇护、纵容、亲吻、牵手——在此刻，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

　　顾宸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恶意：“司泠月，醒醒吧。你和我，没什么不同。都是别人的影子，都是她用来填补内心空虚的工具而已。”

　　“你以为她是真的对你好？别天真了！等她找到真正想要的那个人，或者玩腻了，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当初给你的好多少！”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匕首，一刀刀扎在司泠月最不安的地方。

　　【宿主！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在挑拨离间！】系统在她脑中焦急地喊道，【凌墨对你的好是真是假，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司泠月感觉一阵眩晕，她扶住画架，才勉强站稳。脑子里乱成一团，顾宸的话和苏晚晴那怜悯的眼神，像魔咒一样盘旋不去。

　　凌墨的过去……她心里真的藏着一个人吗？

　　那些专注的凝视，那些看似随意的礼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像某个人？

　　这个认知，比当初被顾宸当做替身，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心痛。

　　“说完了吗？”司泠月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指尖已经冰凉，“说完了，就请离开。”

　　顾宸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冷笑一声：“执迷不悟。司泠月，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带着志得意满的苏晚晴，转身离开。

　　花园里恢复了安静，阳光依旧明媚，蔷薇依旧娇艳，可司泠月却觉得周身发冷。她看着画板上那片被红色颜料晕染的蔷薇，只觉得刺眼。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地问。

　　司泠月缓缓蹲下身，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肩膀微微颤抖。

　　“系统……”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的……会是真的吗？”

　　【不可能！】系统斩钉截铁，【本系统虽然无法完全解析凌墨的深层动机，但可以确定，她对你的情感投入是真实的、持续的！绝对不是简单的移情！】

　　“可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司泠月抬起头，眼圈泛红，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脆弱，“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们非亲非故……”

　　【爱需要理由吗？】系统反问道，【也许就是看对眼了呢？宿主，你不能被顾宸三言两语就动摇啊！他明显是嫉妒，是报复！】

　　道理司泠月都懂，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

　　她想起凌墨偶尔会看着她出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时会流露出一种她看不懂的、仿佛透过她在看别人的悠远。以前她只觉得那是凌墨心思深沉，现在想来，却品出了不同的意味。

　　还有那条新月项链……那莫名的熟悉感……难道也与此有关？

　　心乱如麻。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司泠月都过得浑浑噩噩。画画没了心情，看书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顾宸的话和苏晚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傍晚，凌墨回来了。

　　她似乎心情不错，手里还提着一盒司泠月最近很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

　　“今天怎么样？”凌墨将蛋糕放在桌上，很自然地走到司泠月身边，伸手想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就像往常一样。

　　司泠月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凌墨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瞬间凝滞。

　　凌墨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冽。她放下手，目光锐利地看向司泠月，声音低沉：“怎么了？”

　　司泠月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心脏跳得飞快。她想问，想质问，想从凌墨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可话到嘴边，却又失去了勇气。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这短暂的温暖和安心，是不是都会像泡沫一样碎裂？

　　她贪恋这份温柔，以至于害怕听到任何可能破坏它的真相。

　　“没……没什么。”司泠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声音细弱蚊蝇，“就是有点累了。”

　　凌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司泠月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许久，凌墨才收回目光，语气听不出情绪：“累了就早点休息。”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试图碰触她，转身拿起公文包，径直上了楼。

　　司泠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她好像……亲手推开了一份她无比渴望的温暖。

　　而那份关于“过去”的阴影，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对凌墨的信任和依赖，开始摇摇欲坠。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

　　而楼上书房里，凌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今天下午，那两个人的到访有关。

　　顾宸……

　　凌墨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