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再》你好姜莱

63、醉酒

　　六十三章醉酒
　　姜莱凝视脚下地砖，类似于大理石，却没有石质的粗糙，反而透着打磨过的亮光，忍不住多看几眼。

　　梁佑交代歌曲修改意见，开门走到走廊，见到便是这副情景∶姜莱身穿灰蓝色开衫，轻薄的后背抵在墙边，墨色头发紧贴颈部，贴在脸侧，顺着她低头翘起弧度，让人忍不住好奇地上的光景。

　　梁佑顺着视线，除了地板什么都没有，一步一步，缓步上前，手掌向上扣住姜莱掌心。

　　梁佑歪头，弯腰与姜莱对视，眼中满满对爱人的宠溺。

　　姜莱被吓一跳，不知该松开手，还是别开视线，干脆撇撇嘴，看向梁佑，眼神中是对熟悉人特有的嗔怒。

　　“干嘛！”

　　“在看你！看你在看什么。”

　　姜莱眼睛聚焦在梁佑脸，和录音棚判若两人，他现在像一个调戏女生的小混混。

　　不对，他是小混混，那自己岂不是看上小混混的人。

　　这可不行。

　　喜欢小混混可不是个好事。

　　恰好，梁佑提手将水杯递到姜莱嘴边，打断梁佑莫名其妙关于“混混”的思考，否则不知道要缠她多久。

　　天色渐暗，早晨出门的好天气大概只有灰色的云团见证它的痕迹。

　　姜莱抬头望一眼，有点讨厌冬日的昼短夜长，总觉得时间一溜烟就过去了。

　　可对于梁佑而言，好像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五点半，天边已被黑色笼罩，只有天际远远的暗紫色残留，道路上红绿灯尤其显眼。

　　姜莱望着穿梭而过的灯光混着不断向后的风景，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和梁佑在一起的时间变慢了

　　今天周六，梁佑在八月酒吧进行乐队表演，这是一直以来不变的表演，姜莱很期待梁佑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

　　舞台上，游刃有余，焕发光彩的梁佑和低头叫他“姐姐”的梁佑看似有些割裂的存在，姜莱有时候问自己，到底喜欢哪一个他？

　　属于舞台的梁佑，还是属于自己的梁佑？

　　结果是，没有答案。

　　人本来就是多样的。爱他，就是知道他的所有面，依旧这么做。

　　后来想想，有这个疑问，是自己被这么多年的学习思维困住，总想找一个确切答案，确定自己想法，仿佛那样自己就一定遇到对的人。

　　因为他可是自己确定的“标准答案”。

　　姜莱牵住梁佑空在一旁的手，慢慢抚摸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到指腹上的薄茧，是常年练琴的痕迹，接着自己的手被反握住，十指紧扣。

　　她侧脸看过，梁佑正正视前方，仿佛刚才伸出手的人不是他。

　　“梁佑，你很幼稚！”

　　梁佑恰好停在红灯路口，转头看向姜莱，“莱莱姐~，我发现你的小秘密。”

　　“什么？”

　　“你有恋手癖，以前就有吧。”

　　姜莱慌忙想将手抽回，结果反手被梁佑握得更紧。

　　在林城时，姜莱总喜欢看他弹琴，看他谱曲，开始以为是对音乐感兴趣，后来发现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他的手上。

　　包括这次复合后，他和姜莱无时无刻不在牵手。

　　“好好开你的车！”

　　姜莱像被戳中软肋，干脆摆头看向窗外。

　　“到了！”走进酒吧，立刻被前台正在准备的工作人员捕捉到，几个清亮身影一声接一声问好，姜莱点头向众人示意，明晃晃接受各方视线。

　　梁佑轻拍姜莱臂弯，示意自己先去排练，让收拾酒瓶的女生负责照顾她。

　　目送梁佑离开后，周围自来熟的酒吧人员离开将她包围。送水、挪椅子、说话的，不知道以为她是幼儿园小朋友呢。

　　“姜莱姐，你和佑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是上一次表白吗？”

　　“肯定不是……”

　　“上节目，一定是上节目，那个采访，对不对？”

　　姜莱瞬间感受明星待遇，所有隐私，细节被深扒。

　　她含糊其辞，解释是那段时间在一起的，两人以前就认识，接着她话题一转，问到梁佑这两年的近况。

　　大家的回答不外如是，写歌，乐队表演，乐队表演，写歌……

　　姜莱点点头，他以前也是这样，除了自己专注的事情外不会注意到其他。

　　灯光熄灭，舞台灯打亮，乐队成员依次进场，周围光影顺着几人脚步散乱，随着话筒试音结束，表演正式开始。

　　姜莱和酒吧人员坐在吧台，周围人向舞台周围聚集，他们反倒落得清闲，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至于内容能听清多少，姜莱就不得而知。

　　她转身面向舞台，注视台上几人表演。快节奏快律动的摇滚歌曲一下将现场点燃，观众起身伴着音乐摇动，每个人沉浸在音乐现场中。

　　梁佑低头，手拨弄琴弦，肩膀随着身体偏向左侧，光影从身前穿过，发丝和不断翻动的手指陷在其中，动作利落洒脱。

　　开始乐队合唱，到副歌时梁佑松开手，拿起话筒，放在浅唇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话筒，脚步也打着节拍，却没人觉得突兀，反倒多了律动。

　　音乐的律动，梁佑的清亮，乐队的配合，现场的魅力……

　　姜莱跟随现场拍着节拍，随着众人高举过头顶，与舞台应和着。

　　终于，词曲随着拨弦声淡去，观众意犹未尽，缓步回到座位。舞台灯光落下，换成其他人摆弄设备。

　　姜莱对声音格外敏感，突然从喧闹回归平静，一时间耳朵没法适应，“呜呜”的音响共鸣声一阵一阵在耳边响起。

　　她使劲晃晃脑袋，拨正散乱的发丝，总算缓解。

　　“需要什么酒？”

　　熟悉声音响起，姜莱仰头。

　　梁佑表演结束，放心不下姜莱，跑到前台，果然姜莱不知道喝得什么酒，脑袋搭在纤细手腕处，听到声响，抬头迷瞪瞪地望着自己。

　　一旁同事提醒，柠檬味的烈酒，姜莱瞧着好看，一连喝几杯，劝都劝不住。

　　梁佑谢绝一旁人的帮忙，将姜莱已在自己肩膀，准备向门口走去。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姜莱睁眼，清俊的眉眼，扇飞的睫毛，一下一下落在眼下。

　　嘴上虽然这么多，可手上动作可不是这样。

　　下一刻，姜莱手指落在梁佑眼上，随着梁佑眨动间微微晃动。

　　“你说呢？”走到门口，周围人逐渐散开，梁佑站定，将姜莱手控制住，否则不知道她两只手在哪乱摸。

　　落在姜莱耳朵，像是蛊惑人心的女巫，对姜莱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说，我说是……”姜莱眼神迷蒙，大脑跟不上反应，嘴上回复，但压根想不起来其他信息。

　　门口来一群聚会的人，眼看快撞到姜莱，梁佑赶紧将她扯到自己怀里。

　　“你看着点，撞到人了！”

　　“不好意啊，帅哥。”

　　“唉唉~，你是不是那个，那个苏起乐队的，那个~，对！梁佑！”

　　一群年轻男女面孔在人群里沸腾，三言两语夸奖梁佑，夸赞他乐队表演。

　　“梁佑~ 梁佑在哪里？”怀中人听到声响被唤醒意识，喊着梁佑名字，一步半倒差点倒在地上。

　　“我在这儿。”

　　梁佑半蹲，拉起同样站不稳的姜莱，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着。

　　恰好身后经过辆汽车，灯光顺着姜莱背影，慢慢延伸到梁佑清瘦挺拔身姿，瘦削脸庞。

　　姜莱辨清怀抱人面貌，双手支在梁佑脸颊处，睫毛顺着视线一上一下扇动，下一秒，大跌眼镜。

　　梁佑以为她清醒点，结果姜莱不由分说踮起脚尖，亲上自己。

　　“嘟！”重重一声，短暂的唇间接触。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可惜自己没拿出手机记录这宝贵一刻，当街热吻啊。

　　“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还有其他事，我们先走了！”

　　梁佑一把将怀中人物抱起，向车子走去，为了怀抱人特意放慢步子。

　　众人看着不断远去的背影，惊讶于短短几秒发生的一切。

　　“那是谁啊？”

　　“是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瘦瘦高高，蛮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