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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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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下,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横飞雪花,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狂飞乱舞。铺天盖地的雪幕,无情地笼罩住一切。
大雪纷飞,整个疏勒都处于一个被大雪覆盖的日子当中。
街道上原本雪白的积雪,因为人来人往的脚步踩踏,混合着杂乱不堪的脚印,大街上都是人人在烧香拜佛,乞求佛祖可以保佑他们疏勒可以度过难关。
此时皇宫里的氛围极为严肃,不管是宫女还是侍卫都小心行事,生怕一个不注意便丢失性命。
而此时的一处宫殿里,处处充满着寂静。与窗外的氛围一样,即使火光照亮着整个屋子,但寒冷的气息依然充满着屋子。
琉璃屏风后,一位身穿红袍的女人躺在塌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自然垂下,紧闭着双眼,手足之间无疑不体现了她的优雅。脸上的皱纹也给她赋予了一种别样的风味,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肤白貌美的女人。
“咚!咚!咚!”一阵轻快又有力量的脚步声走近,打破了着寂静的夜里。
“参见汗额娘!”说话的正是疏勒的大皇子—多尔麟将军,她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紧拳头靠在胸口前。平日冷漠的眼神里,这时也显露出一丝柔情,面对自己的汗额娘,她还是会展露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可敦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向多尔麟。只见她身穿一身深黑色,举手之间都像是诉说着她的冷淡,但眉间的一颗美人痣却让她的眉眼添了一丝柔情,让人欲罢不能。但可敦最讨厌的便是她眉眼间的美人痣,仿佛一直在提醒她当年的选择。
多尔麟是可敦唯一的子嗣,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再没有为可汗生下其他孩儿。
“麟儿,你可听闻前方战情。”可敦慢悠悠开口问道。
多尔麟抬头看了一眼可敦,随后肩膀上的疼痛也随之传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并出声说道:“儿臣知道,前方又败了一场,现在疏勒的战局十分危急。若再败,敌军恐怕会逼迫到城门下。”
楼兰和疏勒是邻近的城邦,本来两国互不打扰,但前不久疏勒刚刚经历了一场疫病,好不容易度过了,楼兰便趁着疏勒还未恢复元气,于是发起了进攻。
多尔麟前一段时间与楼兰刚打完一场胜战,但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整个肩膀都是各种刀伤和箭伤,因治疗不及时导致了严重的发炎。
鞑靼一看多尔麟受伤,就是想趁着疏勒缺少大将军,然后夺下疏勒,于是便立马派兵出战了。
现在带兵的是二皇子—巴萨,二皇子虽然也是从小跟着可汗上战场,但他的武力却一般般,连多尔麟的一半实力都没有,再加上他的带兵能力差,所以才导致连败两场给鞑靼。
可敦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她勾起一边嘴角,开口说道:“以那贱人之子的实力根本无法对付鞑靼,当初还主动申请出战,可笑!还真是辜负了父汗对他的期待。”
巴萨是可汗的第三个妻子兰氏的儿子,兰氏可是现如今最受宠的女人,可敦和兰氏两人可为是水火不容,双方都视对方为眼中钉,总想要争一个输赢。兰氏在恩宠上更胜一筹,那可敦便让多尔麟比巴萨更优秀。
“你从小便跟着你父汗上战场,如今你父汗病重,而他也很看重与鞑靼这一场战争,所以本宫希望你申请出征。”
“而且只能胜,不可败,否则你父汗的位置又岂会安心交给你。”
多尔麟并没有立马回答,窗外的风声呼呼的吹响,把她的微微发梢吹起,正如她的心一样在荡漾不止。
可敦继续说道:“你不仅是疏勒的皇子,更是疏勒的大将军,你身上背负着一代又一代的使命。”
她的眼眸垂下,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汗额娘,她低下头,微微弯下腰,“儿臣明白!”
可敦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麟儿,汗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你可要为汗额娘争气。”
多尔麟嗯了一声,“儿臣不会让汗额娘失望的。”
说完之后,可敦便让她去找她父汗说出征的事。
在多尔麟走后,一位老人走到可敦的身旁,“可敦,大皇子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时出战恐怕……”
老人还未说完便被可敦打断,“林嬷,麟儿都回来这么久了,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再说,这场战等不了。”
林嬷还想说,但看到可敦已闭上了眼睛休息,于是摇了摇头便退下去了。
多尔麟走出宫殿,寒冷的风刮在脸上十分刺痛,她望着满天的雪花,眼神也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她无视肩膀的伤口,快速回到自己的府上,准备好出征的事。
*
很快便来到了多尔麟出征的日子,她来到门口前,拉起马,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不要命了吗,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你就又要出征。”来者是左伊,他是多尔麟的专属大夫,也是除了可敦以外唯一知晓她身份的人。
左伊用力一手拍在了多尔麟的肩膀上。
“嘶!”多尔麟有些吃痛地皱起眉头。
左伊一脸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你看,还说无碍,你这样子去出战,伤口肯定会加重的,你就应该卧床修养。”
多尔麟没有出声,眼睫微垂,像是把所有情绪都要藏在那片阴影里。
左伊看着她的样子,恨不得拿绳子绑住她,他叹了一口气,“是可敦让你出征的吧。”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多尔麟看着前方,然后用力一蹬便轻松上马,她随后看了一眼左伊说道:“这一次你不用跟来,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危。”
她两只脚拍打着马的腹部,快速离开,“驾!驾!驾!”
左伊听到她这样说,就更加肯定这一场战争,恐怕有命去无命回了。他看着多尔麟的背影,不禁失笑了一声。
多尔麟来到皇宫前,疏勒现在的兵力也不足了,所以可汗才派了两千的兵力给她。
原本还躺在床上的可汗,但他今天还是强撑着身体,他来到多尔麟面前,抬起手整理好多尔麟的战袍,“咳咳咳、麟儿,这一次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以你的武力,他人想伤你很难,但你还是要注意安全,父汗等你的好消息。”
多尔麟向着可汗行礼,她坚定的语气说道:“父汗请放心,儿臣一定会拼尽全力击退鞑靼,守住疏勒的。”
“好!咳!好!不会是我布日古德的儿子。”可汗不顾身体的病痛,哈哈大笑起来。
“臣恭送大皇子,愿大皇子平安归来。”所有的大臣跪拜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口,以最虔诚的心去乞求他们的大皇子取胜。
多尔麟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目光如炬,扫视眼前整装待发的将士们,声音铿锵有力:“众将士听令。”
众将士闻言,速整行装,齐声应和:“末将在!”
多尔麟目光坚毅,:“我知尔等皆乃忠勇之士,今日,我们肩负国家重任,面临强敌压境,生死存亡之际。敌军狼子野心,肆意践踏我疆土,欺压我疏勒的百姓。我们应举起手中的刃刀,告诉那些侵入我方疆土者,犯我疆土者亡!”
众将士齐声应诺,士气高昂,齐声喝道:“愿跟随大皇子,死战不退!”
多尔麟看着将士们坚毅的眼神,大声吆道:“出征!”
多尔麟带着众将士们,随着鼓声的击落,踏着坚定的脚步穿梭在人群中。
人群里的众人都在窃窃私语道,“大皇子不是受伤了吗,今日怎又出征。”
“哎,没办法,如今鞑靼来犯,二皇子连败两场,若大皇子不出战,战局无法扭转啊。”
“同样是可汗的儿子,但两人却天差地别。”
“希望大皇子可以平安归来!”
百姓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里不禁泛红,大声喊道:“愿大皇子平安归来!平安归来!”
战争当局,哪有永久的安乐,只不过是有人拼命去守护罢了。
多尔麟刚出城门不远,左伊便骑着马跟了上来。
她看到左伊之时,眉头微微紧皱起来,开口问道:“为何要跟上来,我不是说这一次你不用跟来吗。”
左伊挑起眉毛,勾起嘴角:“我要是不来,你死在战场上了,怎么办。”
“再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没了你,我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多尔麟的身份特殊,她是不可能轻易让人帮她看病,要是左伊不来,如果她受伤,恐怕会熬到死也不会让任何人来看。
说起来,多尔麟之所以能让左伊看病,那也是因为在小时候的一场意外中,多尔麟救下了左伊,也是那时候便知晓她身份。从那以后,左伊便跟在多尔麟身旁,她武剑,那他便学医。
多尔麟明白左伊的想法,于是也没有赶走他,毕竟自己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要是自己也出事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最终她还是松口了,“走吧!”
左伊有些得意地扬起笑容,他跟在多尔麟的身后。
*
这一年整个西域都少雨多灾,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干枯,已经开始沙漠化。
军队走了三日,当来到一个峡谷之时,多尔麟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她望着周围看去。
左伊看到多尔麟一直盯着周围看,他开口问道:“大皇子,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多尔麟多年征战的经历告诉她这一峡谷的地势很不好。
左伊听到她这样说,也望周围看去,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多尔麟心中还是很不安,于是她吩咐下去,“一定要注意周围的动静,尽快通过这峡谷。”
突然间,一道咕隆的声音从山上传来,多尔麟抬起头望山上看去,她的眼眸瞬间放大,大声喊道:“快!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