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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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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黎打开门，外头空无一人，门口无端出现的木箱证明确有人来过。
箱子里装的东西简单而又丰富——都是丹药，功效不一的丹药，每一瓶上面都贴了标签。
她能感觉到体内沸腾的兴奋，每一块血肉都在咆哮着吞噬这些丹药。
这种疯狂的渴望让她嗅出一丝不对劲，反而不敢轻易入口。
顾黎将它原封不动地丢进床底，毕竟这屋子一个放东西的柜子都没有，连衣服都是放在床上，也就床底下可以藏东西。
「检测到杜林闻关键剧情转折点，请宿主尽快前往秘境集中地点——青岩试炼大会。」
顾黎耷拉肩膀，颇感未来都要被这样接连不断的任务充斥，还只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大饼，深觉疲惫。
她犹豫再三，还是从箱子里拿了一瓶顺气丹放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顺气丹虽没有释义让她了解效用，但听起来就是好东西，像是被气到时用来平复心情的丹药。应该无甚毒性，必要时候可用来塑造一番人设。
顾黎依着系统给的基础指南，找到了门外的简易传送阵，人往圈里一站，活动范围瞬间局限在圈里。她的眼前也凭空浮现了一些字，是地名。
杜林闻参加的秘境设在南庄湖，在合欢宗辖区里一座偏远的山脚下。
点击了合欢宗后，南庄湖三字这才出现在列表里。选择南庄湖后，四周的景色便如加了高斯模糊一般从她身边划过，颇有几分玩游戏的感觉。
过了一个时辰，四周的景色逐渐清晰，直到环境清楚无变化后，她才能离开画着阵法的圈子。
这次秘境，参加试炼的修士需是尚未契约道侣且修为在筑基及以下的年轻修士。此次活动既是秘境试炼也是各宗门为自家小辈相看人选的相亲大会。
而原身参加本次试炼的徒弟分别是徐灵宵和杜林闻。
为避免凡人误入，南庄湖周围设置了若干个百尺高的傀儡形成包围圈，只有持有合欢宗标识的报名函才能入内。
“相亲大会？这儿的修仙发展和我认知中的差别还挺大。”顾黎讶异道。
「因为主流修士选择的道都要与他人结契，道侣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本人的仙途能走多远。而相亲大会是判断道侣适配性最直观的方法，所以每年由三大宗门召开的大会都备受欢迎，不仅群英荟萃，秘境资源更是丰厚，既能遇到匹配的道侣又能获得上乘的奇珍异宝，对很多资源薄弱的修士来说是一次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顾黎转了下眼睛思考系统的话，听着怎么有点怪异，在这个世界双修反而盛行吗？
顾黎到得晚，秘境已经开启。外头审查处只剩三三两两的巡逻人员在走动。她将报名函递给了入口的守门修士，那人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函上的标识，便扬扬手让她进去。
里面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修士，往哪看都是密集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两边还以宗门为界，依据宗门大小设置了甲至戊五种等级的休息地。
金玄宗因有大乘境界的掌门，元婴遍布，加上依附的是世界第一富的大宗门万灵宗，既有顶级战力又有不俗的财力，综合实力不俗，常年也能分得丙级的休息地。
顾黎一进到里面，原本吵杂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越来越多不善的眼光朝她袭来，其中不乏讥讽和不屑。
不多时，便有修士隐晦地看着她交头接耳，有的则轻蔑地瞄向她议论起来。
“她怎么来了？也不怕自己的名声拖累徒弟。”
“说不准还真是来搅坏徒弟的姻缘。恨不得自己的徒弟不能走正常修仙路。”
有的叹息道：“要不是有金玄宗兜着，摊上这么个师尊，她的徒弟仙路早断绝了。”
他们的声量不大，但足够顾黎一字不差地听全了。
饶是她再迟钝，也从周围嫌恶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是他们口中之人。
“系统，怎么感觉我是个万人嫌？”
系统打了个哈哈：「没有的事，稍微有点不受待见而已。」
顾黎对它的话半信半疑，但现在任务要紧，便将心思转到寻金玄宗众人的身影上。
杜林闻已经前往秘境，要想去到他身旁得有传令牌才行。而她徒弟的传令牌都在金长老的首席弟子、她的师姐宋徵手里。
顾黎懒得计较这些风言风语，可惜非有人不如她愿。
一身材中等，样貌平平的男修士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高傲地抱胸，扬起下巴：“你的徒弟是哪两个？”
来者一看就没安好心，顾黎冷声道：“滚！”
她伸出手，想要将他拨到一旁。对方紧张地躲闪，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男修士恼羞成怒：“顾黎，你又开始发药疯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顾黎笑，像是想起什么乐子。
有人笑着搭腔：“她哪天不发药疯？昨日还疯到了药宗门口。被药童驱赶，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舍不得走。”
男修士听了后转怒为讥，手朝虚空抓了一把丢向自己的嘴里，涨红了脸，“纳丹不算磕……纳丹！”又东倒西歪地左右走，嘴里来来回回地念叨，“修仙人的事，能算磕吗！”
引得哄堂大笑，众人夸他演得活灵活现、入木三分，让他出了好大的风头。
顾黎是这样的使人快活，明明没有修仙悟性，却企图依靠旁门左道碰瓷仙缘。
纵然她刚穿越对原身的过往没有真切感，此刻也感到了十分不爽，仿佛自己是供人取乐的小丑。
顾黎静默了一会儿，系统没催促，那时间还算充裕。她可不是受气包。
她向前踱了两步，趁男子不注意扯着他的衣领拉向自己，意味深长地盯着男子。
“你这般模仿我，怕不是暗恋我已久了吧。”
那修士勃然大怒，像是被人践踏了清白一样拼命挣开她的手。他争辩道：“休要胡扯！就你这种声名狼藉的仙渣谁看得上？”
顾黎随意地搓捻手指，朝他的方向抬眼：“何必否认，你今日这般作态不就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男修士慌张地朝人群望了一眼，对着顾黎怒骂：“放你丫的狗屁！就你这人人避之不及的废物，多看一眼都嫌脏了道心！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顾黎非但不怒，反而轻笑一声。
先前搭腔的人接了话头，替男修士愤愤不平，指着顾黎：“上月你还大闹化蝶神君的论道会，今日林甲道友不过说几句实话就被这般诬陷，你真是枉为元婴。”
有旁人佐证：“化蝶神君的事千真万确，那时我也在场。那日，神君慷慨分享个人珍贵情史，全场无不在领悟其中的大道至理，而她竟还打呼噜。
“一向脾气好的化蝶神君为了大家修炼效果着想，便将她叫醒请了出去。结果她还硬赖着不走，嚷嚷自己只是入定了。”
没资格去论道会的修士听闻自己爱慕的化蝶神君遭顾黎这般侮辱，顿时群情激愤。
“谁入定了会打呼噜啊？”
“就这般资质，真是、真是脏了神君的手！”
“你这般泼皮无赖，还敢妄断他人？”搭腔的人斥道
顾黎平静地望向他，带着恍然的讥诮：“哦，你也喜欢我。”
一句话气得他脸色青红交加，手指不断颤抖，“你、你这是凭空污蔑！”
顾黎轻笑一声：“再说那大道至理，你们若真能从中悟点什么，今日也不至于只停留在金丹初期，还不如我一个用丹药堆砌的。怕不是心思都用在了关注我一举一动上。”
“你们，我还真看不上，婉拒了哈。”她的目光毫不掩饰轻蔑。
此话一落，两人双双吐血，身体剧烈摇晃，腾起一层粉雾。
周围的讥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
顾黎懵了：“系统，他们这是要碰瓷吗？”
「宿主，他们和你斗法失败，受惩罚了。」
“顾黎，过来。”
一道威严带有强制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回头一看，来者是一名脸型板正的严肃中年男性，穿着和她相似的服饰，相较于她的更为精致，除了金丝勾边外，袖口和领口皆有金色印花。
「他就是金奉，掌管金玄宗试炼等事务的长老。」
金长老瞥了一眼跌在地上欲言又止的两人：“若有不满，尽管打上金玄宗。”
一场闹剧在金长老的介入下悄声落幕。
顾黎乖巧地跟着他去往自家宗门休息的地方。
路上，金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欣慰道：“你刚刚能冷静用言语反击他们，也算有所长进。”
她一头雾水，刚刚不就怼了那两人几句吗？
系统略带感慨：「本来是一场群嘲的闹剧，但你无意中将其转化为了斗法，破了他们的道心。」
见顾黎还是疑惑，它继续解释：「这个世界名为缘界，以情为道基，以爱为本源，核心是爱能克服一切，因此依靠爱突破境界才是此界的真谛。谁领悟的爱越深、得到的爱越多，谁就越容易提升境界。
「很多修士认为，与他人相爱并保持感情纯粹是勘破仙机的关键，也是最多修士选择的修炼道路。此种修炼之法要求缔结道侣契约，约束彼此忠诚。
「刚才那两人选的便是此道。你短短的三句话，虽说者无心却给他们带去了道侣间的信任危机引发了对忠诚的怀疑。
「这种不信任给他们引来了疑似不忠的小情劫——惩罚他们经脉逆行、道心冲击。」
顾黎明白了早先感到的怪异何在了，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与她认知中的修仙世界所不同。而原身的恋爱脑徒弟们是顺应主流修炼，在这个世界里也许才是正常修士，像原身这种只会靠丹药提升修为的在普通的修仙界本就为人所不齿，在此处更是另类，被视为“仙缘浅薄”。
那为何系统要她拯救这六个“正常”的徒弟呢？
……
有金长老领路，路上再无人找顾黎麻烦。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排木门，门上印有乙级和宗门名称的字样，金玄宗也在其中。一名高大健壮、眉眼凌厉的青年正等候在金玄宗的房门口。
这名青年便是这次秘境试炼替顾黎照看两名徒弟的宋徵。
按理说像这次参加试炼大会的修士都得有亲传师尊在场，亲自为徒弟把关。但托原身“药疯子”的臭名昭著，为避免她“病情”突发导致试炼现场的风险增加，金玄宗通常都是由金长老委派其他有资格的元婴真君接管顾黎的带队任务。
对于顾黎这种特殊情况，举办方往往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试炼大会是各修士为提升实力搜罗资源的场所，不是顾黎出糗的舞台。
是以，宋徵看到她出现时，眉间的褶皱深陷了不少，似是碰到了不解之事。而这种疑惑在听到对方索要传令牌时又加深了几分。
宋徵不是个八卦之人，看金长老没有出声反对，便利落地将代为接管的徐灵宵和杜林闻传令牌递给了顾黎。
「宿主，请尽快前往杜林闻身边改变剧情，否则视为任务失败。」
顾黎深觉系统是个黑中介，岗前培训是没有的，工作是不停的，完不成是要命的。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乖乖听话早日完成任务早日自由，另一条则是寻找漏洞脱离系统获得自由。然而第二条目前毫无眉目，她别无他法，无法反抗只好认命起身，马不停蹄地投入新任务中。
“好好好，去去去。”她敷衍地回应。
……
另一边，长得人山人海的林甲跪在地上，朝着屏风叩头认错，“师父，弟子无能，办事不利反被那妖道戏耍了。”
“无妨。”如碎石击地的沉闷声音自屏风传来，“你做得不错，三言两语就激得她嚣张跋扈的秉性暴露于人前。”
林甲听后脸上平添几分喜色，正欲询问如何解决道侣解契一事却被打发去寻红人马瞳。
“只要能炼化红人马瞳，三个月后我便能突破元婴，我必要让金玄宗悔不当初！”
声音忽变得令人牙酸，似是两石子相磨，听得男子肩膀不禁颤了一下。
“让他们当初仅凭皮相选了顾黎那废物，将我弃之敝履……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