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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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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曾说过，人生就像是这漫天的烟火，总有那么一刻的绚丽，绚丽过后，就是寂寂长夜，一如人生的寂寥。
昨天的那场晚会，可以说是整个高三长河中的烟火，灿烂的开放，然后尽是颓败。
因为绚烂过后，便意味着散场和告别。
还有两天就放年假了，伴随着兴奋，还有一丝紧迫感。
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已经不足一百五十天。
放假前一天中午，安淮南拿了车钥匙进来，说要带方棹出去走走。
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方棹关在笼子里的心也快要憋不住了。
“抱紧我，小心别掉下去。”
饶是安淮南多次提醒，方棹也只是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身侧的衣服稳住身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突然，安淮南故意晃了晃自行车，走起了‘蛇形路线’。
“怎么了？车坏了吗？”
方棹没抓稳，往前晃了一下，手很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腰。
安淮南露出了一抹坏笑，还是让他得逞了。
“唔，安淮南，你竟然有腹肌哎。”
方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摸了两把，还特意捏了捏，硬邦邦的，很结实。
“别闹，痒。”
安淮南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回收了收肚子，让自己的腹肌更加明显。
路过炸串店，买了方棹平时爱吃的炸玉米和火腿肠，两人就径直去了旁边的电话营业厅。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柜台后面的服务员露出职业笑容。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店的情侣套餐。”
“好的，这边请。”
这家店离望山中学不算远，推出的情侣套餐依靠着望山中学的早恋学生，打下了一片不小的市场。
“我们的情侣套餐有两种。一种是只办理情侣号码的，两张卡互相接打电话免费，其他正常收费。”
服务员拉开玻璃橱窗，从里面端出两只最新款的手机。
“还有一种是这种，连手机也是情侣的，可以免费办理情侣电话卡，其中两张电话卡可以共享200分钟通话。这种更划算一些，连手机带电话卡一共600元，还能在主卡上反600元话费。”
方棹拿起女款手机，按了按。
她都有些忘了这个时代的手机是什么样子。最新款也不过是多了一根触屏笔，下面依旧是按键，只有最基础的打电话和收发短信的功能，不过，确实小巧可爱。
看方棹对手机很感兴趣，服务员来了精神。
“还有一种是翻盖的，更加小巧一些。”
果然，翻盖的部分做成了KT猫的样子，不仅更小巧，也更可爱了一些。
“喜欢吗？”
方棹看着手里的KT猫，点点头，这么一点点大，确实能戳中她的萌点。
不过，跟她手里的手机配对的情侣机就有点惨不忍睹。
男款的手机翻盖做成了一只狗狗的形象，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很有些某幸推出的‘线条小狗’的感觉，额，一般男生都不会选这种呆萌的手机吧。况且，这气质和安淮南也太不搭了。
“就要这一款，刷卡。”
安淮南利落的解开风衣最上边的扣子，从内侧兜里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方棹忍不住感叹，手机扫描支付确实方便，但刷卡这个动作确实可以让男人耍帅。
“身份证。”
“哦。”方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安淮南。
怪不得昨天晚上他就叮嘱自己今天一定要带好身份证，原来是为了买手机啊。
“好了，这是凭条，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服务员利落的将两部手机开机，插入电话卡，试着拨通对方的号码。
“您二位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安淮南拿着两部手机按了按，将女款的递给方棹。
方棹拿到手机，发现里面存了一个号码。
姓名：11111.电话号码：XXXXX
方棹点过去，安淮南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棹示意他接电话。
安淮南看着她，宠溺的接通，放到耳朵边上。
“为什么要和我买情侣机？”
“你说呢？”
“我不懂。”
“因为想和你成为情侣。”
方棹拿着手机，看着对面同样拿着手机的安淮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刚才没有出现幻听吧？他说，想和自己成为情侣？
冬日的阳光照在安淮南脸上，让少年脸上的明媚顺着整个街道荡漾开来，瞬间方棹就被这份冬日的晴朗感染了，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
“你愿意吗？”
安淮南唇瓣轻碰，吐出四个字。
方棹定定的看着他，她想了十年的安淮南，就在此刻，站在这里，问她愿不愿意。
“我愿意。”
方棹有些急切，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她愿意，她一直都愿意。
之前的自己，一直在揣测，然后就是等待。被闻博背叛过一次的她，不愿意再去赌一个人的心，她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等着安淮南主动坦白。
而安淮南，臭屁的摩羯座，除了对自己更加严苛，习惯了紧闭着嘴唇，默默的陪着她，直到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她。
安淮南上前，将方棹一把搂进怀里。
十年前的一天，他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她说，家里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去哪所大学，填什么志愿都由不得她。
他不愿意耽误她的前程，也不愿意她陪着自己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未来。
所以，他没有再说话。
而后来，他才发现，没有她的未来，只能叫做‘活着’。
方棹笑着笑着，就开始哭，刚开始没有声音，后来越哭声音越大，回荡在街上，来往的行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
“你怎么现在才说啊，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呜呜呜，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你，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呜，安淮南，你欠我的。呜呜呜————”
“好，我欠你的。”
他俩抱了好久，好久。安淮南才将方棹放开。
“马上过年了，我带你去买新衣服。”
安淮南很自然的拉过方棹的手，穿过一条条小巷。
方棹记得赵薇老师导演过一场电影，叫《致青春》。
里面的女主顺利追求到男主之后，整个世界开始变成了童话，好像落魄的灰姑娘突然穿上了水晶鞋。
方棹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她好想大声喊，告诉全世界，她现在很幸福。
“你的身份证先放在我这儿。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
“好。”
方棹点点头，她信任安淮南。比信任自己都信任他。
整个县城唯一一家百盛商场坐落在市中心，方棹很少进去，因为里面的商品着实是有些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还有护肤品，还有包，你选些自己喜欢的。”
“包？”
方棹顺着安淮南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左侧的专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包。
方棹对名牌包不怎么感兴趣，觉得这玩意娇气又不实用。
主要是她有能力买，但没能力保养。就跟车一样，买得起豪车的人，不一定养得起。与其买一辆放在家里，跟祖宗一样供着，还不如不买，商品嘛，它的本质不就是为人提供服务的。
刚上班的时候，她曾经攒了两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纯牛皮的大牌包。
是那时候最流行的‘水桶包’，整个包体呈水蓝色，上面收口的部分还点缀了些奶白色的千层花，很好看。
谁知有一次赶公交，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随手把包包放在了车斗里。等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她才看到，包身已经被划了好多细小的口子，给她心疼坏了。后来那个包一直扔在柜子里，再也没背过。
她平时上班，也只会拎一个公司统一定制的，商务风手提袋。别说，确实实用多了。
“我看我们班的女生好几个月不吃中饭，就为了买一个包。你们女生都喜欢这些东西吗？”
安淮南看方棹往那边看，以为她也喜欢，抬脚往专柜走去。
“额，我们还是去看衣服吧。”
方棹一把拉过安淮南的胳膊，往楼上走去。
文科班的买包风气她早有所耳闻，理科班的女生去水房洗脸盆里放的还都是香皂的时候，文科班的女生已经一水的换上了洗面奶。
方棹有一次路过文科班的宿舍，听见她们在里面讨论买来的各色包包，以及现在的衣服流行色，很是感慨。
这感慨就像她上大学的时候，文科专业的女生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走在校园里，而工科班的女生盘腿坐在地上和农民工一样吃盒饭一般。
方棹刚工作的时候，每个季度也就两三件衣服，每天不脏就接着穿，一件衣服穿两三天再换，而她办公室的姐姐们一天一身衣服，保证一个星期不重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参差不齐。
“不如我们选情侣款吧？”
方棹说完，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
既然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这几年，那干脆把现在年轻人喜欢的东西都尝试一个遍，也不枉重新活一次。
“好。”
安淮南没有意见，他很享受这种她在身旁叽叽喳喳各种想法层出不穷的感觉。
刚回到现在的方棹有点太过于沉闷了，他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她。
方棹选好了一件羽绒服，很简单的A字版型，女款是白色，男款是黑色，示意售货员拿一下合适安淮南的尺码。
售货员是个刚上班还很年轻的女生，往安淮南那边看了一眼，自己倒先害羞了。
“你男朋友真帅。”
方棹瞪了一眼安淮南，果然，在哪里都是祸害，当着她的面都能‘勾引’无辜小女生。
安淮南耸耸肩，一脸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