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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雾泽海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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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看着那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剪刀，只是不相信的。好看是好看，但和给公主那些凡物有什么区别？
桂煦灵见小鱼不信，好像想证明什么，结果手不小心一滑，剪刀直直下坠，插入了小鱼旁边的岩石中。整个过程就像切奶酪一样顺滑。
小鱼只觉得鱼鳍一凉，就看精致小巧的剪刀已经稳稳插入石中。
“这是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又抬头看向桂煦灵，“你刚刚差点切了我的鱼鳍！”
桂煦灵看起来很抱歉，着急地拔出剪刀递给他：“对不起，我只是想证明，没想到手滑了。”
小鱼有些狐疑地看向桂煦灵，他怎么觉得对方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这是我哥哥得到的神器，你拿去试试吧。我怎么都不忍心艾琳因为受困的。”
小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过剪刀：“好吧，我就试试。但这可不是因为你，只是想救艾琳公主出去罢了。”
说完就摇摇尾巴消失不见了。
桂煦灵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最后一步，居然在艾琳这出了问题。
这老人鱼王，净给她添麻烦。想着，她抬手按了按右眼，最近右眼总是跳，难道还有什么麻烦事等着她？
她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于是匆匆赶回皇宫。
当然，她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大概率是大主教派来的。
想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沉重地回望海湾：“亲爱的，这也不怪我，只是……下辈子我再陪你好吗？”
说完就低下头匆匆走回。
那身影白光微闪，消失在了原地。
……
“是的主教，我千真万确看到她和一条鱼离别后，对着大海沉重道歉。”
教皇听完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看来那个贪婪的王子还是选择了权利，没关系，这孩子不过是选了正确的道路罢了。
至于给一个国家这么强的力量，以后怎么办。
呵，归顺了教廷，那国王就永远不再是最高的权力了，而是教廷的一只狗。
……
纳修斯感觉手上的锁链松了不少，看来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他扭了扭手腕，看向正在“刑讯逼供”的帕埃翁：“加油啊，她肯定会说话，刚刚威胁我半天！”
人鱼怪有些不甘地看向纳修斯：就会狗仗人势！
纳修斯读出了人鱼怪眼中的不甘，险些气笑：“有本事等我恢复真身我俩碰一碰，看看谁更厉害啊。”
帕埃翁看这两人又较上劲，有点怀念桂煦灵了。她在的那几个小时，是遇到纳修斯以后难得的安静时光。
或许当时帮桂煦灵签订主仆契约是他做过为数不多的好事。
想着腕足不耐烦地鞭甩在人鱼怪身上，另一只裹着海草缠绕在人鱼怪脖颈上：“最后的机会，有怨说怨，有仇说仇。不要觉得我没给过你机会。”
人鱼怪假意服软，突然一道腥臭黏液从她身上喷出，周围沾到的石块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帕埃翁在她喷射的一瞬间，触手横向一挥，打出水幕勉强拦下了黏液。
“走！”
一道低哑的女声响起，怪物赶快飞速向前游。
帕埃翁本来就恶心地甩了甩腕足，没好气地看向人鱼怪：“你们真的好恶心啊。”
一个瓶子被拿出打碎，粗壮的腕足附着药水直直刺向人鱼怪的脖子，死死缠绕，一把拉回。
人鱼怪本来还梗着脖子，纳修斯在旁边感觉锁链松了些，吐出一股龙息。
在深海中，龙息弱了很多，但不是谁都像帕埃翁一样能承受住龙息的。
灼热的龙息迅速裹住人鱼怪，鳞片瞬间 “滋滋” 变黑融落，拼接的粉嫩肉块开始碳化。它挣扎时鳍翼成焦团，连周围岩石都裂着焦纹。
人鱼怪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点点头。
帕埃翁腕足一松，甩掉了那片海草，龙息也迅速散开。帕埃翁高高在上地看向她：“说吧，要是我们心情好的话还能帮你报个仇。”
“啊啊啊是人鱼族的灾厄。”
“是王子，呜呜呜，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胡说，就是那个毒妇的主意！”
缓了一会后，人鱼怪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居然也没有重复的。
“我们来自深海的诅咒。”
突然有一个声音终结了争吵，就是喷出黏液喊跑的声音。
“我们都是被献祭吃掉的人鱼。”她的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人鱼族这些年一直利用献祭、蚕食同族获得无限的生命和力量。于是也渐渐成了海中的一方霸主。”
“可是除了真正苟且于海洋的那一代人鱼，谁又愿意牺牲自己去换取整个人鱼族的未来呢？于是，后面就变成了强行逼迫，但只有真心献祭的女子才行。于是他们又发现了秘术，可以让王子在新婚之夜迷惑未婚妻去自愿献祭。”
人鱼怪身上又开始发出各种声音了，每一块肉块都在轻微蠕动，还能发出声音的部分应和到：“是呀是呀。结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愿意了。”
“我还不是，稀里糊涂怀上血肉，然后就被献祭了。”
那女声有轻轻咳了一下，等安静后继续说道：“于是我们的怨念越来越大，在某一天，大家忽然醒过来了，发现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还拥有了一种诅咒之力。于是我们开始报复回去。”
“但很快就又被女巫发现镇压了，就是那个锁链。我们偶然知道那个锁链除了我们，还可以锁王室的人。”
“偶然发现……说吧这么个偶然法。”帕埃翁可不打算让她们含糊过去。
“因为我。”那个声音又开口了，“我原来也是公主。我活着的那个时候，皇室少见的出了两位公主，我就是其中一位。”
“我们都以为这是祥瑞，但却忘了王位只有一个。父王本来想让我们两姐妹相互辅佐，但没想到我姐姐先下手了。她不仅爱上了海神，还和女巫做交易。把我献祭换取得了法力寿命，以及无双的美貌。”
“而我在这副身体醒来的时候，锁链突然捆住了我，准确的是‘我的’那一部分肉。”
人鱼怪抬起头，烧焦的肉扒在眼球附近，直直地看向他们：“不是说心情好给我们报仇吗？我全部告诉你，之前的先祖已经不在，而我的姐姐就是现在的女王。”
纳修斯少见得没发出声音，王权争斗不少见，爱情故事也很常见，但这里面的转折要素太多了。
所以女王和女巫的交易从来不止是换取人鱼族繁荣，还藏着这。
……
小鱼拖着剪刀回到了海底，趴在艾琳窗边呼唤她。
“艾琳公主？艾琳公主！”
艾琳下意识握住匕首转头，发现是小鱼：“你又来了啊。”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手上的匕首也好像变了样。
“我来救您了！”说着费劲地用剪刀剪向窗棂，其实他从没想过靠这个能救出公主。但是他不想错过，哪怕只有一个办法他也想试试救公主。
当刀刃接触到窗棂的一瞬间，禁咒的金光刚准备冒出，小鱼下意识使尽全力。剪刀却丝滑的剪断，因为突然使力而重重合上，发出“咔嚓”一声。
啊？
小鱼有些呆呆地看向窗户，又转头看了看手上的剪刀。桂煦灵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他不由想到之前这么剪刀差点擦身而过，不禁鱼鳍发凉。
艾琳原本感谢的嘴角麻木地勾到一半，也愣住了。
什么样的剪刀能直接剪断父王的禁制？
“这是你从哪找来的？”
小鱼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比嘴快：“桂煦灵。她希望您能去见见她。”
话音刚落，他就有些懊恼的闭上了嘴，小心地拿着剪刀。
桂煦灵。
这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缠着艾琳，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与主教的画面重合在一起，脑子里一会儿是女巫的挑拨诱惑，一边是桂煦灵冷静的权衡保证。
“答应她，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艾琳感觉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不是小鱼，也不是女巫。
是她自己，她在说：去看看，看桂煦灵到底要做什么。
“走吧，去看看。”她握紧手中淬了毒的匕首说道。
小鱼感觉艾琳也怪怪的，但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连忙称好跟上。
……
午夜，整个城堡静悄悄，桂煦灵从半夜惊醒了。
她听到“呜呜”的海螺声，是艾琳找她的信号。
她裹着睡袍走到窗边，果然不远处隐约有个人影在起起伏伏的海潮中，好像望向这边。
披上厚厚的外套，桂煦灵快步走下城堡奔到海边，连鞋都没换。
“你怎么在这，离城堡太近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细密的沙粒摩擦着她的双脚，海边的沙滩晚上被潮水浸透了，湿冷的沙像泥一样，冷得叫人打颤。
艾琳不说话，只是在夜幕下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庞。
“我们速战速决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你。”桂煦灵张望了一下四周说道，“我现在已经取得了海神的信任。明天早上八点，我假意借着举行我俩的婚礼，引诱大主教和圣女走下海神的地盘，帮祂吞噬。这样也能拯救你们。”
但是艾琳还是不说话，寒意彻骨的海水时不时地扑向桂煦灵，沾湿了她的衣角，让身上的衣袍越来越重。
“你怎么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艾琳的不对劲，又有些恍然大悟地拿出海神给的蓝色符文：“你看，这是我和海神联络的。放心，我还找了人保护你，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只要陪我演一出戏就好。”
艾琳蓝色的眼睛看向桂煦灵，那双澄澈的双眼里面是复杂翻涌的情绪。
“为什么拿我的鱼鳞？”
桂煦灵没想到她问这个：“为了让主教相信，他这个人做事多疑，不拿出点证据很难说服他。”
这个理由似乎无懈可击。
艾琳握着匕首的手又松了一些。
“答应她，看明天她会怎么做。在婚礼上，用她的鲜血完成自己的加冕。”
她又听到那个女巫的声音了，内心一直在摇摆，相信还是不相信？
“她可以和你说是骗大主教，也可以和大主教说骗你。她的话没有可信度，你要去看见她内心真正的渴求。”
女巫的声音阴魂不散。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桂煦灵看着她，双脚已经冻僵了，她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容不得一点闪失。
她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是看起来对她爱恋极深的艾琳出了差错。
“好的，我明天会到的。”
桂煦灵松了一口气，裹紧身上的衣袍：“先回去吧，明早七点我来接你，不离岸边太近。”
艾琳张了张嘴，确实也没说。
“你想问我什么吗？说吧，我会如实告诉你的，告诉你所有。”
桂煦灵知道，艾琳心中有郁结，这必须要解决才行。难道是人鱼王那边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今天没叫我亲爱的？”
安静了很久，没想到艾琳最后问了这个问题。
“我……”
“算了，明早我会过来的。”
说完艾琳就转身跃入海洋。
桂煦灵心脏却开始狂跳，记忆苏醒后，她也无法理所应当地代入“王子”的身份，这一遭难道被发现自己记忆恢复了？
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