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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祝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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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搞错的话,自己是男性?
既然如此......
“老板是gay?”严叙斟酌着问。其实说起来,他的交际圈里,gay并不罕见,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应该也不算吧,曜哥也有情人是女的,”南森有些不确定,他想了想,还是给了严叙一个定心丸:“不过你放心,生活助理是生活助理,情人是情人,只要你自己没想法,曜哥是不会强迫你的。”
也就是说有关联......严叙不动声色:“怎么说?”
南森摸了摸后脑勺道:“曜哥有颜有才华,给钱也很大方,之前的生活助理最后都爬上了他的床,然后......宁姐知道了,就把他们全部赶跑了。”
“这样啊,”严叙恍然。
确认与自己关系不大,紧接着,严叙顺着南森的称呼问:“对了南森,宁姐说让你和我交接,具体是要交接什么呢?”
“哦,这个,”南森拍了下脑袋,从休闲裤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严叙,“这是你的工作机,备忘录里记了些注意事项,微信和电话都存好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就行。”
“好。”
严叙长摁开机,屏幕亮起后,他扫了一眼桌面——都是些办公和通讯必备的软件。
点开微信,头像是个风景图,昵称简答粗暴,就叫“小助理”。再一看聊天记录,通讯记录,空空如也。
显然是新注册给他的。
严叙打开备忘录,瞬间,皱起了眉。
页面信息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线,文字挤着文字,没有标点符号,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表情——粉色爱心,黄色星星,最扎眼的是成片的红色感叹号。
不知道是南森记的,还是之前的生活助理记的,非常的凌乱冗杂。
严叙耐着性子往下翻,手指在屏幕上一边滑动,一边梳理关键信息:
姓名:祝曜。
严叙心道:“原来是这个曜。”还以为是耀眼的耀。
亲密关系:母亲楚曼茹,父亲祝明远,姐姐祝宁,弟弟祝慕,做饭阿姨方淑,朋友情人由于数量若干省略不计。
视线停在‘祝宁’两个字上,严叙心底生出一丝隐秘的快乐:“难怪祝宁的艺名叫楚轻予,原来是跟妈妈姓。”
......
接下来连翻几页都是些注意事项:
1、吃饭:只吃家里方阿姨的饭,因此要按时按点两边跑送饭。
2、跑腿:记住不同情人的喜好,交往期间每天送上不同的礼物。
3、时刻待命:一天24h,接到曜哥电话随时工作。
……
不多时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堆电话号码,号码前贴心地标注了职位和名字“老宅司机王叔”“司机小陈”“公司司机张师傅”等。
严叙暗暗松了一口气,和祝宁说的一样,真的不需要他做饭和开车,否则会很麻烦。
“看完了?”南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问。
“嗯。”严叙点了点头。
南森低头看着游戏界面,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其实也不用太较真,随便看看就行,仅作参考。你就记住两点:一是每天按时按点送饭,二是听话——曜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别问为什么,也别反驳。”
严叙放下手机,静静听着,应了声“好”。
这点严叙还是明白的,他虽然没当过生活助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有在网络上提前了解过。
“还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南森放下手机,语气正经了些,“曜哥腰上有块疤,听说是被他仇人害的,你到时候要是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千万别问。上次来的生活助理多嘴问了一句,没过两天可就被赶走了。”
严叙迟疑道:“......仇人?”
这个年代,对头、对手这种会听的多一点,倒是很少听见‘仇人’这样形容的,得做了什么才能到这一程度啊。
“对,”南森含糊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些关系。”
严叙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把这件事郑重地记在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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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南森的话说,祝曜昨天熬到了后半夜,因此今早会起得比较晚。目前没什么事,只需要在一楼等他醒就行。
“要不要一起?”等的时间有点长了,南森拍了下严叙,举了举手机示意。
“谢谢,不用了,”严叙垂着脑袋在删减备忘录内容,表示:“我再熟悉一下注意事项。”
南森有点失望:“好吧。”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客厅里静得只剩下南森手机的游戏音效。不知过了多久,隐隐传来有人下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严叙第一时间察觉,轻轻拍了下南森的肩膀。
南森瞬间把手机揣进兜里,坐直了身子,等楼梯拐角处出现人影时,立即扬声道:“曜哥。”
严叙跟着起身,有样学样,也喊:“曜哥。”
虽然其实他没看清楚祝曜的脸,也明白祝曜年龄比他小。
祝曜身形高挑,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肩背线条流畅又紧实,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浅光,冷白皮肤瓷质般,朝气滚烫,年轻得令人刺眼。
在这样的人面前,严叙第一次觉察了生命的衰老。
祝曜不愧是祝宁的弟弟,和祝宁一样,意气风发,高不可攀。
严叙下意识地想多看两眼,却对上了祝曜投来的目光。
祝曜光明正大地打量严叙,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直到彼此距离近些,脚步一顿,唇角噙着的浅淡笑意瞬间就没了:“是你?”
严叙微愣,问:“......您认识我?”
这时他才看清楚祝曜的脸——标准的浓颜系,五官立体,眉骨高而锐利,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却不老态,浅棕色的瞳仁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攻击性。下颌线干净利落,带了少年人的清瘦感,可那眼里的桀骜,又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难琢磨。
按理说,这样的长相见过就不会忘,可严叙搜遍了记忆,也没想到在哪里见过祝曜。
这样看来,只能是祝曜之前见过他......
“别装了,”祝曜轻嗤一声,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南森赶紧递上一支烟,祝曜接过,慢条斯理地把烟夹在指间,“前几天刚见过,你就忘了?”
前几天......严叙想了想,那时候他还在咖啡店上班,如果是上班期间见过的客人的话,那确实是不记得了。
严叙正要回答,祝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提示道:“雨天,法拉利。”
……严叙想起来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严叙没骑车,选择坐地铁上班。从地铁站出来,撑着伞回家的时候,一辆跑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把过道上的积水溅了他一身。
太突然了,严叙一下子没握住伞,狂风直接把严叙的伞卷走了,好死不死,卷到了路上,被跑车直接碾了过去。
伞骨完全碎裂了,在这样的天气下,整个伞遮雨效果趋近于零,于是严叙不得不独自面对狂风暴雨的洗礼。
严叙正狼狈着,就在这时,那辆跑车居然又倒了回来,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一会儿,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漂亮男人撑伞快步走到严叙面前,递给他一把黑伞,一边道歉,一边用纸巾擦拭严叙身上的雨水。
大概时间耽搁的有点久,跑车的主人有些不耐烦,“唰”得继续倒车停到了面前。车窗缓缓降下,跑车主人戴着墨镜,拽着一张脸不耐烦道:“上车。”
催促之下,漂亮男人转身回了车上。
严叙撑起那把新伞,在心里默默说着“谢谢”,就在这时,跑车又倒了一段距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从严叙旁边呼啸而过,又一次溅了他一身水。
严叙:“……”
通常情况下,严叙不会记住没什么重要的人与事,但那次......严叙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下雨天戴墨镜,莫名其妙的溅了他两次水。
原来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就是祝曜。
如果祝曜一开始就认识他......严叙敏锐地意识到:祝曜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得罪了祝曜?
"原来那天开车的人是曜哥。"严叙微笑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bingo!”祝曜打了个响指,笑容中带着恶意,“看来你的记性不算太差。”
显然祝曜不在俗话内。
南森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想问问怎么回事,又不好插话,只得默默拿出打火机,凑到祝曜面前帮他点烟。
祝曜靠在沙发上,抬眼看向严叙,眼神里带着几分看戏的玩味——像是在等严叙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严叙:维持微笑.jpg
严叙没什么反应,祝曜是祝宁的弟弟,也是他的老板,就算他有不满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受着。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严叙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我和曜哥很有缘份了,”严叙半点不提那天发生的事,而是温和地笑了笑,按照正常助理在雇主面前该走的流程,向祝曜伸出手,介绍起自己:“曜哥你好,认识一下,我是严叙,严格的严,叙述的叙,以后就是您的生活助理了。”
祝曜:“……”
祝曜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严叙伸出的手上,直直地盯着,似乎隐隐冒出火光。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对他而言不亚于另一种形式的挑衅。
他的脸一下就黑了,噌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向南森,说:“我讨厌他,开了。”
‘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曜哥不行啊!”南森赶忙反对:“严叙是宁姐安排过来的人,你要是无缘无故就开了他,宁姐肯定不同意......”
“那就找个理由,”祝曜打断他,眼神扫过严叙,不容置疑:“理由多的是,你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
严叙缓缓地收回手,不失礼貌地微笑着见证全程。
实际上是有些屈辱与尴尬的,但从小到大,严叙经历过的屈辱与尴尬数不胜数,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危及生命,一切都是可以忍受和克服的。
祝曜说来说去,南森都是反对,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祝曜被惹的有点烦,余光中又见严叙一副假笑、虚伪的模样,心底更加烦躁......每次和严叙见面,对方的‘无视’和‘虚假’都令他感到不爽。
忽然,祝曜笑了,他想到了一个手段,一个足够有趣,一举两得,既能打破眼前人的平静,又能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
只见祝曜跨步向前,在严叙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扣住他的手腕,紧接着,俯身,忍着嫌恶,带着几分冲动,狠狠逼近。
像是要强吻。
事实上如果严叙不反抗,就是......
“啪!”
一张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严叙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尖触碰到鼻尖,硬硬的,带着烟草的苦涩,还有些冰凉。
比意识更快的是本能,在严叙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他已经扬起手,一巴掌用力扇了过去。
“嘶!”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祝曜的脑袋被打偏到了一边,左脸迅速红肿一片,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慢慢转回头,眼神没有丝毫歉意,反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他用拇指嫌恶地擦了下自己的鼻子,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知道我的性取向的吧?我喜欢男的,长成你这样的,留下来只会被我艹,”祝曜唇角微微勾起,目光迎上严叙平静中带着几分冷意的神情,笑容灿烂,无辜中带着点阴寒,语气恶劣:“现在......你还要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