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问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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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楹刻桷，翰墨飘香。星途集团显然是为了这次的画展投入了大量心血。
画展请来的客人不算多，却都是些有权有势还有闲情雅兴的贵宾。
韦恩斯夫人伫立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对着尊贵的客人们尽着地主之谊。
在见到沈悱汐和苏绵入席后，韦恩斯夫人的眼神亮了亮，她放下了手中的香槟笑着向她们迎了过来。
韦恩斯夫人身姿袅娜，像一只优雅的天鹅，丝绸锦缎的晚礼服衬出她姣好优越的身材，她的眼睛弯起，眼尾漾着水波一样的细纹，更衬得她的笑容真诚又和蔼。
“Signorina Shen, Non sapevo che avresti accettato di venire.”
(沈小姐，真没想到您会愿意赏光莅临。)
韦恩斯夫人的目光不准痕迹的在沈悱汐和苏绵的身上游弋，沈悱汐没什么表情，似是听不懂的模样。苏绵挽着沈悱汐的小臂，附在她耳边轻声翻译着。
挽小臂这个动作，是刚刚她们准备进来之前，沈悱汐要求苏绵挽的。
当时的苏绵听到沈悱汐的要求之后有些窘迫，她觉得这个行为对她们而言太亲密了。
沈悱汐就停了下来，她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比方：“西方的吻手礼、吻脸礼会比这个举动更为亲密，但对她们而言这些行为都只是为了表示友好和尊重。”
苏绵还是没被说服，她小声的嘀嘀咕咕：“在这样的雅集盛会中，能作出这个行为的就只有与自己关系十分亲密的女伴，像我们这种普通同事的关系……不合适的。”
沈悱汐安静地听着苏绵的碎碎念，在苏绵嘀咕完以后，沈悱汐就低下了头，眼眸含笑地盯着还在撅着小嘴满脸不情愿的苏绵。
感受到沈悱汐的视线后，苏绵扭扭捏捏地别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向沈悱汐。
沈总监怎么一直架起手臂盯着我啊……她就是在等我把手挽上去吧？但是，但是真的不合适啊……我和她，又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
见苏绵始终不动，沈悱汐索性不等了。她上前一步，伸手扣住苏绵纤瘦的手腕。手臂收紧，把苏绵的手腕揣到怀里一夹，力道不至于把她弄疼，但也绝不会放她逃脱。
苏绵惊了，她真没想到沈悱汐会亲自上手。苏绵把被夹着的手腕向后抽了两下，却没成功。她气恼地小声叫：“沈总监！我，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合适的！”
“苏绵，”沈悱汐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话音刚落，她就把头偏转了过来，沉默地俯视着苏绵羞红的小脸。
苏绵对上她的视线，顿时更加羞窘了。
沈总监看似什么都不说，可她眼神里的戏谑明明就是在质问苏绵：“苏绵，你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心里有鬼么？”
“沈总监，没有翻译官会挽着自己上司的小臂一起出席画展晚会的……”苏绵还想挣扎一下。
您来到意大利代表的就是总公司领导的脸面啊！
“苏总监，”沈悱汐捏了捏那只还在软绵绵地挣扎的手，“现在有了。”
于是在最后，她们就以这幅亲密的姿态出现在画展的红毯上了。
韦恩斯夫人早就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向沈悱汐寒暄过后对着苏绵温柔地轻点了下头，又转过脸与沈悱汐攀谈：“Signorina Shen,Chi è questa bella ragazza?”
(沈小姐，这位美丽的女孩是？)
苏绵有些紧张了，她磕磕巴巴地做起自我介绍：“Buongiorno, sono il Il presidente Shen di……”
(您好，我是沈总的……)
就在苏绵支支吾吾说不出身份的时候，一阵清悦沉稳的嗓音传来。
“La compagna intima.”
说话的人正是沈悱汐。
韦恩斯夫人看向苏绵的眼神中顿时多了两分敬重，她很有眼力地笑了笑：“Non disturbare voi due, vi prego di divertirvi.”
(那就不打扰两位了，请二位玩得开心。)
这句话苏绵没有给沈悱汐翻译过去，她只是沉默地扬起脸盯着沈悱汐的下颌，沈悱汐依旧没什么表情，更没对韦恩斯夫人做出回应。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终是怕韦恩斯女士尴尬，苏绵笑着对她微微弯腰致意，用意大利语轻声回复道：“好的韦恩斯夫人，谢谢您的好意。”
韦恩斯夫人笑意盈盈地转过身回到了大堂的雕塑旁，忙不迭地去招呼其她尊贵的客人了。
没了外人在，苏绵把手抽了回来，这次却意外的毫不费力。
她的表情还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被沈悱汐牵着手领到了一幅画前站定。
“怎么了？”沈悱汐蹙起眉头，“心不在焉的，不喜欢这里吗？”
“不，不是，”苏绵的眼神聚焦在沈悱汐的身上，抖着嗓音不敢置信的开口，“你，你会意大利语？”
“不会。”沈悱汐的回答是苏绵没有预料到的。
“可，可你刚才说的那句……”
“来到意大利总要学几句社交语的。”沈悱汐的面容淡淡的，她沉静的立在苏绵的身边，浑身散发着坦然的气势。
苏绵已经信了一大半了，可她还是有些后怕：“可你，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你知道那那是什么意思吗？”苏绵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又没有逻辑，她是真的慌乱了。
“不是女伴的意思么？”沈悱汐蹙起眉头，眼神清清冷冷的，却透露出真诚的不解。
苏绵羞怯又无奈：当然不是了！
可她还是舍不得对沈悱汐说重话：“不是女伴的意思……”
沈悱汐的眼角垂了下来，她的声音多了两分细弱：“抱歉……这几句意大利语是我自学的，看来我真的很没有天赋。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吗？”
苏绵一下子就心疼了：“也没有啦，沈总监，”
“沈总监翻译的也大差不差，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是同伴的意思。”为了让心上人不要自责，说句善意的谎言讨她欢心，是可以的，对吧？
沈悱汐果然挑了挑嘴角：“那就好……以后我不会擅作主张了。”
一个高冷毒舌的人在你面前露出这副示弱委屈的可怜样后，你能忍住不把她抱在怀里吗？
更遑论她还是你的心上人！
苏绵反正是忍不住——
——也得忍住。
她捂着小鹿乱撞的小心脏，早就忘记了刚才听到沈悱汐说出那句意大利语时的尴尬，甚至还贴心的安慰着：
“沈总监，你很有自学意大利语的天赋！刚刚那句就说的很好呀。如果沈总监不嫌弃的话，以后在自学时遇到难懂的意大利语可以来找我，我来教你！”
“真的吗？”沈悱汐一改刚刚的柔弱姿态，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气场都带着隐隐的兴奋，“不会打扰到苏总监的吧？”
苏绵大方地摆摆手：“当然不会啦！”
沈悱汐垂下脸不叫人看清表情，嘴角却得逞的勾起：“那就，谢谢苏总监了。”
沈悱汐的称赞和示弱无异于是在苏绵的性/癖上蹦迪，苏绵被沈悱汐哄得都要找不着北了，她只能把脸转向面前的画作分散注意力。
这个女人有魔力，多看一眼就会让人脸红心跳。
自顾自害羞的苏绵哪里还能想得起来，刚刚沈悱汐在说意大利语时的发音，甚至比本地人还要正宗……
半吊子是讲不出来的。
＊＊＊
面前的画作，是一幅布面油画。
画面中央是一团璀璨的金色做主导，而金色的左下角，是绿色。除却这两种颜色，其余的画布就被暗色调侵占了。
苏绵对这幅画很感兴趣，她仔细地眯起眼睛辨认，不太确定地问道：“画面中的金色……是，是一个女人吗？”
沈悱汐看着苏绵的侧脸：“不止。”
苏绵跟着沈悱汐的指导又细细地查看了一番，随即就有了新发现。
确实不止一个女人，女人的脸和脖颈间攀附着一双手，女人的头颅旁边亲昵地抵着一个人的头顶。
“怪不得这幅画的名字叫《吻》呢！”苏绵轻笑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看懂了这幅画，“好浪漫啊，背后的人抬起女子的下巴，沉醉地吻着她。”
但苏绵有点不理解左下角的绿色：“沈总监，这片绿色，是……是什么呢？”
沈悱汐没有直说，她很有耐心地引导着苏绵：“什么景色会是绿色呢？”
苏绵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望向沈悱汐的双眸：“……草地？”
沈悱汐弯了弯眼睛：“草地的尽头是什么呢？”
“是小路吧？”苏绵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在这幅画中，有画出小路吗？”
苏绵转回脸去看，油画中的这块“草地”在画作的五分之四处突然截断了，再往后就是暗色调的虚无。不像是草地，更像是……
“悬崖！”
沈悱汐点头：“不错。”好聪明。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问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