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醺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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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绵在车上坐着的时候就紧急查了查相关的游玩地点和注意事项，到这儿也不露怯。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18:33，不算太晚。
苏绵轻轻扯了扯沈悱汐的衣袖，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有些软：“沈总监，我们去那家餐厅吧。”
沈悱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家临水的餐厅。
这家餐厅占地似乎要更大一点，光是户外座位就几乎占满了整个临河的街道。
苏绵带沈悱汐在一个偏角落的地方落了座，她们身后就是餐厅提供看河景的藤编椅。
服务生递上了菜单，苏绵挺直了腰，颇为绅士谦虚地将菜单推到了沈悱汐的面前：“沈总监，有什么喜欢吃的请自便，千万不要客气！”
沈悱汐挑了挑眉，挑着唇角向对面望了一眼：“两杯伏特加。”
苏绵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沈总监，上来就点酒吗？”
沈悱汐屈起细白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开胃酒。”
看苏绵的眼神还透露着一丝傻气，沈悱汐饱含笑意地给她科普：“晚上六点到九点的这段时间是意大利的Aperitivo时段，也叫餐前酒文化。”
“只要在此期间点一杯酒，就可以免费享用餐厅提供的意面、披萨等自助餐点。”
“所以人们习惯晚餐前先点一杯开胃酒了。”
苏绵怔然地把沈悱汐点的酒品为服务员翻译了过去，待桌前只剩她们两个的时候，苏绵才抑制不住地赞叹出声：“沈总监，你真的懂得好多啊！”
高智、美丽、优雅、体贴……
我喜欢的人是个这么优秀的人啊。
顶着苏绵崇拜的目光，沈悱汐不自在地移开了脸，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习惯性地出门带脑子了。”
苏绵：……
可惜长了张嘴！
她鼓着嘴巴抿了一口服务员刚盛上来的开胃酒，然后就被辣得吐了吐舌头。
沈悱汐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回了她的身上，苏绵泪眼婆娑地望过去，被人拿着纸巾无奈地擦了擦呛出来的酒液。
“苏绵，”她的声音带着点调笑，“像伏特加这种烈酒，我们一般要兑着果汁喝。”
苏绵恼了，怎么不早说！
看着对面人气鼓鼓的模样，沈悱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心急，不过也没关系，直接喝烈酒有助于消毒杀菌。”
沈悱汐促狭地弯起桃花眼：“没准你就可以变聪明了。”
苏绵听明白了，身上又暖又燥的。
这，这是说谁脑子有病呢！
“沈总监！你，”你太坏了！
沈悱汐顶着面前人控诉又委屈的目光，抬手拿起了面前的伏特加，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也没有兑任何果汁。
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却没见什么痛苦的神情。
苏绵抬头去看她的杯子，好像，好像是比自己喝的还要大口。
沈悱汐的声音裹着夜风又钻进了苏绵的耳朵里，带着一丝不熟练的轻哄：“现在，我的脑子也消毒杀菌了。”
苏绵脸红彤彤地和她对视着，不知道是酒劲上头了还是羞的。
沈总监好幼稚！
但，但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刚吃过甜品，她们的肚子都不算饿，就拿了两块披萨吃了两口。
在吃完晚饭后，两人把剩下的伏特加也喝光了。
见苏绵的小肚子隆起了微微的弧度，沈悱汐挑了挑嘴角：“吃好了？”
苏绵把擦过嘴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嗯！”
“那去走走吧。”
苏绵没什么意见。
她们沿着运河不紧不慢地溜达，运河边上摆着很多小型的手工艺品摊位，远处还有几家复古集市。
意大利是个浪漫的国度，苏绵在运河区的任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手风琴悠扬的声音。
感受到空气中暖甜的焦糖味，苏绵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酒劲上头，又或许是沈悱汐的气味让她安心，苏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摇晃着腰肢，轻声地哼出了一段旋律。
来自她的国家的，一首浪漫的情歌。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 单 ”
“只想有人 在一起 ”
“不管明天 在哪里 ”
苏绵沿着桥边的台阶执着地走着直步，沈悱汐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左边，比她矮了一个头。
沈悱汐的右手一直在后面虚扶着她的腰，怕她在台阶上摔下来。
苏绵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的动作，她偷偷笑着抿起了嘴巴。
沈总监，好贴心呀。
苏绵走到了台阶的尽头，酒劲上头的她一把抓住了自己腰后的那只手。
苏绵顺着那人支撑的力道跳了下来，被人抱了个满怀。
掌心交错的瞬间，沈悱汐罕见地凝滞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耍酒疯的人，眼眸沉沉的。
苏绵把头抬了起来注视着沈悱汐的脸，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就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抓了上去：“沈悱汐……你的手好大啊？”
“……”
苏绵的手并不安分，她一手轻轻捏住沈悱汐修长的食指，另一只手顺着沈悱汐右手掌心的纹理摩挲。
在沈悱汐感受到痒意想撤回时，苏绵还会用力护住，她凶凶地亮了亮小白牙：“往哪跑！”
“沈悱汐，你的手指也很长哎……不过，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嘿嘿嘿嘿。”
“你喝醉了。”沈悱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
苏绵烧红的眼睛迷茫地抬眼望去：“是哦，怪不得热热的。”
但她没有当回事，还是抱着沈悱汐的右手不放，
甚至在又一次察觉到沈悱汐想收回手的意图后，委屈地瘪起嘴，小气吧搜地掉了两滴眼泪。
砸在了那人摊开的手心上。
“沈悱汐……”她的声音闷闷的。
沈悱汐紧张地直了直身，抬起空闲的左手帮这个不负责任的小坏蛋擦了擦眼泪。
沈悱汐预料的撒娇责怪没有到来，许是真的不清醒了，苏绵的话题跳的很快：
“我唱歌好不好听？”
沈悱汐的表情柔和了下去：“嗯，好听。”
哪成想苏绵的眼泪又吧唧掉下来了。
沈悱汐慌乱地再抬手想给她擦去，却被人一口叼住了手指，力道不大，更不疼。
即使是喝醉了，苏绵也舍不得对这个人做出一点伤害的举动。
她轻轻地用小白牙摩挲了两下那人屈起的指骨，就松口吐出了沈悱汐的指节。
“你知道歌词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沈悱汐征征地望着自己被人含得晶莹的指节，也许她也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凶猛的热意从身下直烧到大脑。
“是什么？”沈悱汐听到自己这样问。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苏绵唱歌真的很好听，即使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即使现在她的咬字有些黏连。
反倒给这首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滋味。
她又要掉眼泪了。
沈悱汐为她重新缠了一圈围脖，动作怜爱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她泛红的鼻尖。
怎么又要哭了？
“沈悱汐……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啊呜呜！”苏绵唱完以后就开始说胡话了。
沈悱汐失笑：“不高兴了？”
苏绵还攥着她的右手，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不高兴，你跟别人最好，跟我不是最好了。”
“噗，”沈悱汐被逗得微微弯下腰笑，“苏绵，喝醉了怎么变得这么诚实啊？”好可爱。
哪知苏绵听完就不高兴了：“我才不要诚实，你才诚实！”
好像“诚实”在她这里是个多么坏多么严厉的词一样。
沈悱汐没有像以往那般毒舌地逗弄苏绵，她只是弯着眸子目不转睛地把面前撒娇卖乖的小猫看着。
看苏绵撅着嘴巴一副不想开口的模样，
沈悱汐笑着低头凑近：“苏绵，为什么不接着唱了？”
苏绵撅着嘴巴别过头去。
沈悱汐晃了晃自己被抱住的那只手，
可苏绵却有了自己的小性子，她松开了沈悱汐，撅着嘴捂住耳朵。
那意思很明显。
不要！
沈悱汐失笑，动作却不容拒绝地把苏绵的手重新拉到了自己的手心里，修长的五指对准苏绵微微张开的指缝慢慢插了进去。
直到她们的生命线交错。
苏绵被重新牵过了手，刚才一直撅着的嘴这才渐渐放平。
但她依然很难过、很倔强！她的歌只停留在“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这句歌词里，作为对沈悱汐的警醒与控诉，她才不要接着往下唱！
手被人牵着，苏绵没有足够的手去捂住两只耳朵了，现在的苏绵可以捕捉到周围一切声音的变化。
包括这句带着一丝热意和温柔的歌词：
“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
是沈悱汐。
她的嗓音清冷，在特意温柔地压下去之后，反而显得热切深情。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她别让我伤心”
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接着往下唱的苏绵早就把自己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只知道，沈悱汐唱歌真的好好听，真的好温柔。
她的心痒痒的，有些酸胀，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悸动。
于是她也轻声跟着沈悱汐一起哼唱起来了：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感觉她在紧紧地抱住你”
“她骚动你的心”
“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沈悱汐望进她灼灼的目光里，温柔地抬起左手撩了撩她的额发。
苏绵就着她的手心用下巴轻轻蹭了两下，惹得沈悱汐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切滚烫。
她们牵着手，站在米兰大街的运河桥头，望着彼此的眼睛一起哼唱着那首来自她们国度的酸涩情歌。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
“天地都安静”
“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
月亮的清晖撒进墨色的河面，显得过于清泠泠了。好在桥边的餐厅都亮起了灯，暖黄色的灯火揉进了墨蓝色的水面，撒下一片片金珀。
月光与灯火在这个浪漫的夜里纠缠，夜风送来咖啡混着酒液的香气，悠扬的手风琴也甘愿为这场浪漫的吟唱做了和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醺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