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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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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岸边纯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因为恐慌而剧烈起伏。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是她卧室的天花板。柔软的被褥包裹着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中午特有的宁静气息。
她……没死?
岸边纯一脸懵然地躺在床上,大脑一片混乱。她清晰地记得那冰冷的箭矢刺穿喉咙的剧痛,那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那生命力飞速流逝的冰冷,以及最后……母亲那惊恐万状、将她狠狠踹开的脸……
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可怕,那绝对是死亡的触感!
可她为什么现在会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喉咙处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连一道伤疤都没有摸到。窗外阳光灿烂,看起来像是第二天中午。
中午?!
岸边纯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呃啊!”
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瞬间袭来,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仿佛所有的肌肉都被抽空了。她刚支起一半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直接脸朝下,“砰”地一声从床边栽倒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
“疼疼疼……!”鼻子撞到硬木地板的酸爽让她瞬间眼泪汪汪,但下一秒,更大的惊喜淹没了她——
她能说话了!喉咙能正常发出声音!虽然因为摔倒而带上了哭腔,但确确实实是清晰的声音!
她正手忙脚乱地想撑着床沿爬起来,卧室门“哐”一声被猛地推开。
岸边露伴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看见她摔在地板上,眉头立刻死死拧紧。
“喂!你先别动啊!”他语气急躁,几步跨到她身边,蹲下身,动作却意外地没有粗暴。他没有立刻扶她,而是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和脖子,确认没有新添什么伤痕,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语气依旧很冲:“我已经帮你给学校请假了!你这副样子还上什么学?赶紧给我老老实实躺回去歇着!”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伸出手臂,一手绕过她的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弯,稍一用力,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岸边纯吓了一跳,手臂慌忙环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岸边露伴的怀抱并不温柔,甚至有点僵硬,但动作却异常小心,仿佛在搬运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他几步走到床边,弯下腰,极其轻柔地将她重新放回柔软的床铺里,甚至还顺手扯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盖好,只露出一张因为惊讶和刚才摔倒而泛红的脸。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恢复了那副惯有的、略带嫌弃的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后怕。
“真是的……净会添麻烦。”他嘟囔了一句,视线扫过她确实完好无损的脖颈,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写满了茫然和疑问的翡翠绿色眼睛上。
“你是不是被一只箭射穿了身体?”岸边露伴问。
岸边纯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连一点痛感都没有,只有一种陌生的、蓬勃的力量感在皮下隐隐流动。
她看着岸边露伴那双无比认真的眼睛,迟疑地、缓缓地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对。一支箭……从窗外射进来,射中了我的脖子。”那冰冷的触感和撕裂的剧痛仿佛还在神经末梢残留着幻影。
看到她点头确认,岸边露伴脸上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但随即变得更加凝重,甚至掺杂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意外。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随后开始叙述:
“昨天晚上,我在客厅听到你房间传来的巨响,感觉不对劲,于是就上来看你,却发现你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个贯穿的伤口”
“当时情况紧急,你几乎已经没气了。我只能赌一把,用我的原稿强行发动能力,撬开你的‘书页’——幸好成功了。然后,我就在你的‘书’上写下了最核心、最优先的指令:「岸边纯不会死」。”
“至于你现在的感觉……”岸边露伴的视线扫过她,眼神里带着了然,“那是因为‘箭’。”
“箭?”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那支箭了。”岸边露伴语气凝重起来,“那支箭很特殊。它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被它选中并‘杀死’的人,如果拥有足够的潜质和强烈的求生意志,就有可能活下来,并且……”
他直视着岸边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觉醒某种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替身(Stand)’。”
“而你,”他下了结论,“显然符合条件。你不仅活了下来,似乎还成功‘转化’了。你现在感觉到的异常力量,很可能就是你刚刚觉醒的替身能力开始显现的征兆。”
岸边纯彻底呆住了,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着那澎湃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
替身?能力?
所以……东方仗助的瞬间修复……由花子的隔空点火……还有那个射箭的男生……他们……
她猛地抬头,看向岸边露伴:“那你……?”
“我的‘天堂之门’能力,就是能将人变成‘书’,阅读其经历,甚至书写命令。”
岸边露伴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不然你以为我的《红黑少年》那些细节是怎么画出来的?仅靠想象力和观察力可不够。”
“所以你当初一直让我看你的画稿,就是为了看我过去的经历与记忆?!”
岸边露伴被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绿眼睛盯着,脸上那点不自在迅速扩大,耳根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但下巴却抬得更高了,试图用加倍的理直气壮来掩盖那丝被戳穿的尴尬。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语气硬邦邦的,“是又怎么样?我岸边露伴做事,还需要向你这个小鬼解释动机吗?”
“而且观察素材是我的天性!获取第一手的情感资料是创作的必要过程!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声音洪亮就能证明自己绝对正确似的:“难道你宁愿我一直对你那副死气沉沉、问十句答不出一句真心话的样子视而不见吗?!那样才更奇怪吧!”
明明是自己别有所图还被当事人发现,他却能说得如此义正辞严、仿佛全是对方的不是。这种倒打一耙的功力,让岸边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额角,感觉脑子里塞满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信息,需要独自安静地梳理。她抬起头,看向还在那里试图用气场压倒一切的岸边露伴,语气放缓了一些:
“……我知道了。”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谢谢你,露伴。”
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疲惫和困惑的笑容:“只是……这些事情太……我需要点时间自己消化一下。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岸边露伴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道谢,还这么直接地请他离开,愣了一下。他那副强装出来的气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他有些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撇了撇嘴,恢复了那副略带嫌弃的常态。
“随便你。那你先自己呆着吧,别又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他嘟囔了一句,算是答应了。说完,他也没再多停留,转身干脆利落地走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轻轻合上,将空间留给了岸边纯一个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和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她缓缓向后倒进柔软的枕头里,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试图将那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
死亡……复活……替身……能力……箭……还有岸边露伴那匪夷所思的“天堂之门”……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