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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观战 ...


  •   1.

      岸边纯这几天埋头苦读,几乎快要将吉良吉影带来的阴霾暂时抛诸脑后。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终于能睡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被空荡荡的肠胃叫醒。

      饿死了……

      她揉着眼睛,穿着柔软的睡裙,光着脚,像梦游一样晃晃悠悠地飘下楼,直奔厨房冰箱。得益于岸边露伴这几天频繁出门“取材”时“顺手”的投喂,冰箱里倒是塞了不少便利店速食和饮料。

      她拉开冰箱门,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琳琅满目,填得满满的。她顺手拿了一瓶酸奶和一块独立包装的蜜瓜面包,打算回房间慢慢享用。

      就在她叼着面包、拿着酸奶,准备转身上楼时,庭院里隐约传来了谈话声。

      嗯?编辑来收稿子了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岸边露伴的编辑偶尔会来家里取稿,她见过几次。

      她本来没太在意,但紧接着,岸边露伴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语气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准备进行某种“实验”或“验证”时的兴奋和笃定:

      “很好那规则就站在这里。”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

      然而,更让她愣住的是下一个响起的、极其熟悉的声音:

      “我们开始吧。”

      东方仗助?岸边纯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面包差点掉下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极其不妙的念头猛地窜进她的脑海——他不会又和岸边露伴打起来吧?!上次差点把房子拆了!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岸边纯顿时慌了神。她也顾不上回房间吃早餐了,叼着面包,手里紧紧攥着酸奶瓶,光着脚快速朝着通往庭院的方向挪去,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

      她得去看看!万一真打起来,她得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至少离远点免得被误伤!

      岸边纯叼着面包,攥着酸奶,蹑手蹑脚摸到庭院门口,已经做好了看到一片狼藉或者两人剑拔弩张的准备——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瞬间愣在了原地,嘴里的面包“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只见岸边露伴和东方仗助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打得你死我活,反而……异常和谐地相对坐在庭院的木质桌子上。

      木桌上既没有画稿也没有武器,只摆着几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骰子和一个白色的陶瓷碗。两人都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看着碗里的骰子,气氛甚至有点……严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游戏。

      这是在干嘛?岸边纯满脑子问号,赌博?玩游戏?看起来也不像啊……这种气氛……

      但这过于和平且诡异的画面,反而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刚才的担忧瞬间被抛到脑后,她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面包了,三两步就走到他们面前,忍不住出声问道:

      “表哥!仗助!你们在玩什么啊?!”

      她的声音打破了庭院里凝重的气氛。

      岸边露伴闻声抬起头看向她,正准备拿起骰子的动作猛地顿住。当他的目光落在岸边纯身上时,那张总是带着傲慢或不耐烦表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冲击性的景象。

      而一旁的东方仗助,在闻声看向岸边纯后,也是猛地一愣,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极其迅速地、尴尬地把脑袋扭开,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旁边的一棵盆栽,只是通红的耳朵尖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喂喂喂喂喂喂喂——!!!”

      岸边露伴像是终于回过神,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吐出一长串的“喂”,声音都因为震惊而拔高变调了。他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岸边纯,语气里充满了崩溃和难以置信的羞恼:

      “你!你你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

      直到这时,岸边纯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条睡裙虽然是吊带,但确实是条长款睡裙,裙摆直到小腿肚,遮得严严实实,比起她夏天穿的校服短裙,可要保守多了。而且款式大众,基本上大家都是这么穿。

      岸边纯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纯粹的不解和无辜,甚至有点被冒犯到的委屈:

      “怎么了?”她眨了眨眼,语气十分自然,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抱怨,“这很正常啊?我不就是穿着睡裙下来了吗?这还是一条长睡裙呢!我的校服裙子都比这个短、比这个暴露好吧?至于这么反应激烈吗?”

      她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继续列举理由:“而且现在可是七月份!很热啊!在家里穿凉快点有什么问题?”她看了看光着的脚,“难道是因为我没穿鞋?我平常不出去的时候都是这样穿的啊,很舒服。”

      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岸边露伴身上,发出了灵魂拷问,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正的困惑:“你天天看的,怎么这回反应那么激烈?之前我也这样下来拿过东西啊?你还说我穿的像你外婆…”

      这话像是一支精准的箭,瞬间戳中了岸边露伴。

      “你……你……”

      岸边露伴被她这番逻辑清晰、且基于事实的辩解堵得彻底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脸颊不受控制地再次泛红,这次不仅仅是尴尬,更添了几分被戳破心思的狼狈。

      是啊……她平时好像确实经常这么穿……自己之前虽然也觉得有点碍眼,但顶多就是嘴上嫌弃两句,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反应巨大……

      为什么今天……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的东方仗助,瞬间明白了自己那点微妙的、不愿被外人看到自家“表妹”这般居家模样的别扭心理,以及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被突然闯入的“男性”激发的、幼稚的领地意识?

      但这种心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哽了半天,最终只能强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语气僵硬地试图找回一点主导权,重复着苍白的要求:“……总之!如果你想观战,就……就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此刻令他坐立难安的尴尬。

      “我不要。”岸边纯干脆利落地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烦人透了。看个游戏而已,干嘛一直纠结衣服?她这条裙子明明很得体!

      岸边纯打定了主意要坐下观战,但桌子旁仅有的两把椅子已经被岸边露伴和东方仗助占据了。她不想站着,更不想再上楼换衣服,于是眼珠一转,将目标锁定在了性格相对最好说话、也最讲究绅士风度的东方仗助身上。

      她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又充满期待的表情,凑近东方仗助,说道:

      “仗助~你最好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把你的屁股挪一挪嘛,我们两个一起坐这把椅子好不好?挤一挤应该能坐下的!”

      她表面上这样提议,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她太了解东方仗助了,以他那种绝对不好意思和女生挤一把椅子的绅士性格,听到这种话,绝对会立刻跳起来把椅子完全让给她,根本不会干出什么“共同坐一把椅子”的事情。

      这样一来,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座位,还不用承太大的人情。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被点名的东方仗助像是被吓了一跳,整张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甚至比刚才看到她的睡裙时还要红!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嘴巴张合了几下,才发出极其窘迫、语无伦次的声音:

      “啊?我…我…那个…纯…不是…这椅子…它…”

      他看起来急得满头大汗,眼神拼命地往岸边露伴那边瞟,似乎在寻求帮助,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站起来,但屁股却又像被胶水粘在了椅子上一样,动弹不得,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其矛盾的挣扎状态。

      咦?岸边纯愣住了,这反应不对啊?

      按照常理,东方仗助此刻应该已经跳起来摸着后脑勺说“啊哈哈给你坐给你坐”才对啊?怎么这副样子?

      她疑惑地看了看那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椅子,又看了看东方仗助那副如坐针毡、有苦难言的憋屈模样,忽然意识到——这椅子恐怕有什么古怪,让仗助没办法轻易让出来

      岸边纯看着东方仗助那副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想起来又好像被什么无形力量按在椅子上的古怪模样,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我懂了!

      东方仗助要出老千,而作弊工具在这把椅子上!

      自认为想通了关键,岸边纯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甚至还朝着窘迫的东方仗助超理解般地挑了一下眉,用眼神传递着“我懂你,你加油”的信息。

      有意思,出老千好啊,她心里甚至有点小兴奋,可以看岸边露伴吃瘪的样子?

      就在这时,旁边的岸边露伴似乎终于从震惊和无语中回过神,他听到岸边纯竟然提出要和东方仗助挤一把椅子,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

      “挤一个凳子?!”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目光在岸边纯和僵硬的东方仗助之间来回扫视,“岸边纯,你要和他挤一个凳子?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立刻给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简单明了、完全不需要纠结的解决方案,语气充满了嫌弃和不耐烦:

      “你自己再去搬一个不就行了?!去餐厅搬一把餐椅过来能费你多大事?”

      岸边纯看着岸边露伴那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嫌弃表情,以及东方仗助那副仿佛被钉在椅子上、有苦难言的窘迫模样,叛逆心理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瞬间占据了上风。

      她对着岸边露伴露出一个假笑,故意拖长了语调:

      “呵呵。”

      “但是——”她学着某种腔调,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拒绝。”

      话音未落,她竟然真的身子一歪,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东方仗助所坐的那把木椅子的最边缘!

      那椅子本来就不大,只够一个人舒适地坐下。岸边纯这么硬挤上来,几乎大半个屁股都悬空了,全靠核心力量和一只手勉强撑着旁边的石桌边缘,才勉强维持住平衡,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滑到地上去。

      但她毫不在意,甚至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旁边因为她的突然靠近而彻底僵成石像的东方仗助,催促道:

      “嘿,仗助,你快往那边过去一点,给我挪点地方!”

      然而,东方仗助非但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尴尬地跳起来让座,反而在她坐下来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过电般猛地一颤!

      “!!!”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热体温和少女身上淡淡的、刚睡醒的柔软气息,这极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血液轰的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

      他的脸色原本就因为之前的尴尬而泛红,此刻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通红,甚至开始发紫,像一只快要煮熟的虾子。

      太、太近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尖叫,身体僵硬得如同花岗岩,别说挪动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岸边纯看着他这副反应过度的样子,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有点太近了?

      但至于吗?她暗自嘀咕,仗助可是我的“闺蜜”啊!就算他躺在我床上打游戏我都不介意,挤个椅子怎么了?

      旁边的岸边露伴却似乎看不下去了。他看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胳膊,还有东方仗助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眉头死死拧紧,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悦和烦躁。

      “你们在干什么?”他声音冷了几分,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过于亲近的距离,“岸边纯你为什么和东方仗助为什么这么亲近?”

      “关你什么事?”岸边纯立刻扭过头,对着岸边露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完全没把他的不悦放在心上,“仗助是我好朋友,我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岸边露伴被她噎了一下,似乎更生气了,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强行压下了某种情绪,换了一种方式,指着岸边纯的睡裙,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快上去穿件外套!”

      他顿了顿,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和牺牲,极其不情愿地补充道:“……我去帮你搬把椅子,行了吧?”

      他甚至强调了一句,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恩惠:“我岸边露伴都帮你搬椅子了,你上去换件衣服吧。”

      岸边纯看了看岸边露伴那副快要炸毛又强行忍耐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依旧处于死机状态的东方仗助,觉得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意思。反正她的目的(有座位)也快达到了。

      “行吧行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从那个岌岌可危的椅子边缘站了起来,拍了拍睡裙,“真麻烦。”

      她转身,慢吞吞地朝着屋里走去,准备上楼加件衣服。

      确认岸边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岸边露伴脸上的不耐烦和烦躁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清晰警告意味的审视。他转过身,看着刚刚缓过一口气、还在试图平复心跳的东方仗助身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东方仗助。”

      “我劝你不要打岸边纯的主意。”

      他的话语直白而刻薄,毫不留情:“我不喜欢你。”

      然后,他像是为了彻底斩断任何可能的遐想,极其冷酷地补充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还有,我觉得‘有趣’,”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强调着这个词,“是单纯觉得把你的三万块零花钱都赢走这件事,很有趣,如果你输了。一定会让你付钱,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仗助。”

      说完这句足以让任何青春期少年心碎加破产的双重打击的话,岸边露伴看也没看东方仗助的脸色,径直转身,走向餐厅去搬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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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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