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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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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受伤的困兽，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要确认什么？！你到底要确认什么？！啊？！”
“我是你的！我朴灿烈！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爱到脑子发昏给你铺路，送你到别人身边去发光发热！！”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浓浓的自嘲和痛苦：
“结果呢？！引狼入室！搞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他逼近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眼底充斥着红血丝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情绪：
“非要做到那一步吗世琦？！用身体来确认吗？！你明明不想！你只是害怕！只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说什么我们完了？！你想让我的心碎掉吗？！申世琦！！”
朴灿烈那番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告白和质问，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撕裂般的痛楚，瞬间将我所有的哭闹和蛮横都震碎了。
我僵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呆呆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那双盛满了痛苦、爱意、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了然的眼睛。
他看着我愣住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呼吸，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一字一句地问我：
“你要半途而废吗？”
“你要退圈……当我的朴太太吗？”
“你要放弃你的梦想，一辈子活在我的背后吗？”
“你舍得放弃……你努力得来的舞台吗？”
“世琦……申世琦……”
他叫着我的全名，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是无奈，像是心疼，又像是早已看透我的笃定：
“怎么分开了这么久……”
“你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个……一遇到事情就想躲起来，就想抓住眼前最简单东西的小麻烦精。”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和恐慌，仿佛都被他这几个问题彻底击溃了。
是啊……
我要放弃吗？
放弃好不容易站上去的舞台？
放弃边伯贤倾尽资源为我铺就的、通往顶点的路？
放弃那个在聚光灯下唱着《Chasing Light》、被粉丝呼喊名字的申世琦？
仅仅因为害怕、因为没有安全感，就想缩回一个看似温暖的、名为“朴太太”的壳里？
我彻底哑口无言，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任由残余的泪水无声滑落。
朴灿烈看着我这副茫然又可怜的样子，眼底的痛色和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无奈的心疼所取代。他叹了口气，伸出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擦掉我脸上的泪痕，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纵容：
“不怪你……”
“是我……把你宠坏了。”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这个圈子吃人……我的小麻烦精，掉了这么多的眼泪。”
“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在哭呢，世琦？”
他的问题让我鼻尖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他却没有停下，而是用一种引导的、沉稳的语气继续说道：
“这条路，是你选的，也是我……帮你选的。”
“你仔细想想，实现梦想这条路，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他的声音放缓，甚至带上了一丝哄慰的昵称：
“世琦……宝宝……”
“不要闹了，好吗？”
他捧起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他无比认真和包容的眼睛：
“边伯贤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能决定你的人生。”
“只要不威胁到你的生命和安全，任何事情，都不是事。”
“能用钱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还有我，和……边伯贤。”
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但很快又被更强大的决心覆盖：
“不要怕。”
“也不要为了任何关系……去责备你自己。”
“我……不怪你。”
朴灿烈说完那些沉重却温柔的话，目光落在我因为光脚踩在地板上而变得冰凉的脚丫上。
他眉头微蹙，极其自然地蹲下身，温热的大手握住我的脚踝，另一只手用掌心包裹住我冰凉的脚底，轻轻摩挲着，试图将它们捂热。
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熨帖着冰冷的皮肤，也仿佛熨平了我心里最后一丝褶皱和不安。
我愣愣地看着他低头专注的样子，心里酸酸胀胀的，再也说不出一句任性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我的脚暖和了些，便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打横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稳稳地抱着我，穿过客厅，走进卧室，轻轻将我放在柔软的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看着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我的我，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茫然的疲惫。
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来了。
原本只是接到电话，带着怒火和冷意想来问个清楚，结果却演变成了一场情绪风暴的疏导者，最后还在这里……给人捂脚、盖被子？
一晚上折腾了这么久……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努力捋清这团乱麻般的思路。
总之……
边伯贤那边，他会去处理。那个家伙的心思和手段，他必须正面应对，不能再让她夹在中间难受。
世琦爱他爱的有点……（他想到这里，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又迅速压下）……这也不能忽视。她的依赖，她的眼泪，她的不安，都源于此，他得兜着。
自己的感情和未来…… 他得加快步伐了，不能再满足于现状，必须拥有更多话语权和力量，才能真正护住想护的人。
还有她的…… 她的梦想，她的路，他得继续推着往前走，即使那意味着暂时的分离和更多的“边伯贤”。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床上那个似乎终于安静下来、眼皮开始打架的小麻烦精身上，心里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认命般的柔软和无奈。
小麻烦精……
惹上了，就要照顾一辈子，是吗？
我看着站在床边，眉头紧锁，显然正在脑海里处理着千头万绪的朴灿烈，心里那点刚刚被捂暖的依赖感又冒了出来。
我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拽了拽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灿烈……”
“陪我睡……”
他被打断了思绪，低头看向我。那双总是充满神采的眼睛此刻带着疲惫，却在我拉住他手指时，瞬间柔软了下来。
他看着我困得睁不开眼却还强撑着看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欠你的。”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却又充满了纵容。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去客厅或客房。
而是真的脱掉了外套，掀开被子的一角，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床垫微微下陷，带来令人安心的重量和温度。
他并没有拥抱我，只是平躺着，手臂却自然地伸过来，让我能枕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像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入睡。
“睡吧。” 他低声说，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
我往他身边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
所有风暴，终归于温暖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