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想念 ...
-
边伯贤离开的这一周，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公司的一切照旧运转，俞星欧巴把我照顾得很好，老师们依旧严格，练习依旧辛苦。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午餐时间，我端着那份千年不变的减肥餐，坐在食堂固定的位置上，对面却空荡荡的。虽然俞星偶尔会过来陪我吃，或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说笑，但感觉完全不同。
没有那个虽然冷淡却会“随手”给我夹一块他餐盘里好菜的人。
没有那个虽然嘴上嫌弃却总能精准发现我情绪低落并用独特方式“怼”我一下的人。
没有那个虽然面无表情却让我莫名感到安心和……有点怕怕的存在。
我……是有点想他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立刻摇头甩开。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
我就是……就是习惯有人一起吃饭了而已！
对！习惯！代表nim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就是这样！
我努力说服自己，埋头用力地戳着盘子里的西蓝花，试图忽略心里那点莫名的空落感。
今天下午，我刚结束声乐课，正琢磨着是再去练一会儿表情管理还是回公寓休息，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喧闹声，夹杂着“代表nim辛苦了”、“欢迎回来”之类的问候。
我心里猛地一跳！
代表nim回来了？！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喜悦瞬间冲了上来，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我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公司大门跑去！
我想去接他！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他！我想告诉他我这一周很乖！我没有偷懒！
我跑得有点急，甚至忘了脚踝才刚好不久，心里只被那个“他回来了”的念头填得满满的。
然而，我刚冲出休息室的门，还没跑到大门口，就在一个拐角处，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香水味和风尘仆仆气息的怀抱里！
“唔！”我被撞得鼻子一酸，差点向后倒去。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我的胳膊，稳住了我的身形。头顶传来一个带着些许惊讶和疲惫的、熟悉至极的嗓音：
“Mo呀？你跑什么？吓我一跳……”
我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边伯贤那张没什么表情却依旧帅得惊人的脸！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下有淡淡的阴影，像是刚下飞机没多久，但眼神依旧清亮锐利。他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莽撞的我。
“代……代表nim！”我站稳身体，脸颊因为刚才的奔跑和撞击瞬间爆红，心脏砰砰直跳，既是因为跑的，也是因为突然看到他，“您……您回来了！”
边伯贤松开扶着我的手，打量了我一下，语气平淡：“嗯。刚回来。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
“我……我……”我张了张嘴，总不能说我是听说你回来了想跑去门口接你结果撞到你了吧？这也太丢人了！
我急中生智，赶紧转移话题，像是汇报工作一样一股脑地说道：“我没要去哪！就是……就是听到您回来了！那个……我这一周很乖的！真的！我有好好练舞！虽然脚刚好不能太剧烈，但我都有认真复习动作！声乐课理论课也都没落下！俞星欧巴可以作证！还有！还有减肥餐我也都吃了！没有偷吃！一口都没有偷吃！我发誓！”
我一口气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等待表扬的小朋友，又带着点生怕他不信的急切。
边伯贤被我这一长串急于表功的话弄得愣了一下，他看着我因为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了“快夸我”的眼睛，那总是紧抿的唇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听起来随意了些：“嗯，听俞星说了。表现还行。”
只是“还行”吗？我稍微有点小失落，但立刻又振作起来！起码没骂我！
“那……那您的巡演顺利吗？成功吗？”我忍不住又追问，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边伯贤一边迈步往里面走，一边随口回答：“嗯，还行。”依旧是言简意赅。
我跟在他身边，一瘸一拐地稍微加快了点脚步才能跟上他：“肯定特别成功！代表nim您那么厉害！台下是不是坐满了人？欢呼声是不是特别大？”我叽叽喳喳地问着，完全没了刚才那点小紧张，反而透着一股熟稔的雀跃。
边伯贤似乎被我这股热情弄得有点无奈，侧头瞥了我一眼：“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我立刻缩了缩脖子，撅了下嘴：“……哦，对不起……”
看着我又瞬间变回鹌鹑样，边伯贤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答了一句：“嗯，坐满了。”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我立刻又开心起来！仿佛坐满了人的场馆有我一份功劳似的！
“我就知道！”我笑得眼睛弯弯，“代表nim最厉害了！”
边伯贤看着我这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高兴样，脚步几不可查地放缓了一点，似乎是为了迁就我的脚踝。他没有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刚下飞机的冷硬和疲惫感，好像消散了一些。
我们就这样，一个稍微放慢脚步，一个稍微加快脚步，并肩走在公司的走廊里。
他刚从光芒万丈的舞台归来，风尘仆仆。
我刚从枯燥重复的练习中抽身，莽撞急切。
在这一刻，奇异地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和谐。
而我心里那点因为一周分离而产生的陌生和空落感，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无声地填满了。
我们俩并排走在回廊里，一时之间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安静，却并不尴尬。我偷偷用眼角瞟他，他好像真的瘦了一点，下颌线更清晰了，但侧脸依旧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就在我琢磨着是该安静如鸡还是再找点话题时，边伯贤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自然：
“吃饭了吗？”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还没……刚上完课。”
他目视前方，脚步没停，只是淡淡地扔过来三个字：“走，吃饭去。”
“好呀！”我几乎是瞬间响应，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脸上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代表nim您不在这一周，都没人给我鱼吃了……”我忍不住开始小声抱怨，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俞星欧巴就知道坐在对面自己吃自己的，都不知道分我一点肉……小气……”
我嘟囔着，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边伯贤侧过头，瞥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古怪，语气听起来依旧平淡，却莫名地抛出了一句：“俞星是男人，不方便。”
“啊？”我懵懵地抬起头，没太理解这句话的逻辑，脱口而出，“可代表nim您也是男人啊……”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边伯贤似乎被我这句无心的反问噎了一下，他沉默地看了我两秒，眼神深了些，最终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有些不自然地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耳根似乎……有点微微发红？
我完全没在意这点小插曲，我的心思早就飞到了美味的食物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里：“而且食堂今天的A套餐好像有煎秋刀鱼！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好像闻到了！好香啊……鱼……好吃……想吃鱼……鱼……”我像个小复读机一样，满脑子都是对鱼肉的渴望。
走在我旁边的边伯贤听着我这毫不掩饰的、充满渴望的嘀咕，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他比我高很多，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落在我脸上，慢悠悠地开口：
“原来你看见我这么高兴，跑得那么急，是因为想吃鱼啊？”
他的语调平平，却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戳破了我那点小心思。
我的脸“唰”地一下又红透了！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偷，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不是的！才不是！
我看到你回来是真的高兴！跟鱼没关系！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变得磕磕巴巴，毫无底气：“才……才没有！不是那样的！我是……我是因为代表nim您回来了我才高兴的！”
我急急地否认，眼睛瞪得圆圆的，试图用真诚的眼神让他相信：“真的！我听到您回来的消息，特别特别高兴！所以才跑出去想接您的！结果不小心撞到您了……对不起……”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也越来越红。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只会惦记吃的白眼狼？
边伯贤看着我这副急于辩解、脸红的快要冒烟的样子，那双总是显得冷淡的眼睛里，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看得我更加手足无措。
过了几秒钟，他才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微微勾了下唇角，重新转过身，继续朝食堂走去，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行了，知道了。走吧，再晚鱼该没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相信我了？
还是……依旧觉得我就是为了鱼？
但不管怎样……有鱼吃了！
这个念头瞬间冲散了我所有的纠结和羞涩！我立刻忘了刚才的尴尬，欢天喜地地、一瘸一拐地加快脚步跟上他。
“代表nim您等等我！”我小跑着追上去，又开始忍不住叽叽喳喳，“您说今天的秋刀鱼会不会烤得有点焦啊？我喜欢吃外面有点脆脆的那种！但是食堂大叔有时候火候掌握不好……”
边伯贤听着身边女孩重新雀跃起来的、围绕着“鱼”展开的碎碎念，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始终没有散去。
她或许自己都没发现，她高兴与否，真的很容易看懂。
而他的心情，似乎也很容易被她这种简单直白的喜悦所感染。
一顿饭，一条鱼，就能让某个小麻烦精开心成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