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正文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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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接近尾声，当确定彼此代号时，奥黛丽笑吟吟地望向她：“女士，你想选择哪个代号呢？”
赛安娜正沉浸在对【假面愚者】这个崭新标签的解读中。
穿越至今，这是她第一次从自己身上看到标签。
她在记忆中搜索词汇，一个个对比。
假面通常指的是商店橱窗里那种镶着羽毛和亮片，只能遮住眼睛的面具。
愚者……是这位阁下的名字。所以，我是戴着面具的愚者？
难不成，我失忆前是愚者先生的替身，为了迷惑敌人而放出的假消息？
可替身不都应该长得一模一样吗？赛安娜透过灰雾对比两人的身形，在心中比较。
他看起来是位先生，我是女士……而且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他让我等待，是不是就是在等这个名字出现？
【假面愚者】，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奥黛丽的询问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她慢了一拍才抬起头，蕾丝眼罩下的目光似乎还有些游离。
“代号？”她重复了一遍，“就叫【高塔】吧。”
——
贝克兰德，河湾大道。
虚幻抽离的感觉徐徐退去。
赛安娜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离开时的姿势，安静地坐在书桌前。
她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臂，去确认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标签是否依然存在。
【假面愚者】。
以及，那个她刚刚为自己选定的代号——【高塔】。
她不由自主感叹一句：“好酷啊，真的就像罗塞尔大帝小说里写的那样。”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表盘上印有小丑的纹路，红鼻子上的秒针滴滴答答的走着。
“九点多了，现在该吃早饭了。”
一楼的医疗用品还散乱放着——昨天突发状况连连，根本没来得及整理。她将各类器皿仔细清洗消毒，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收拾完毕，她打算出门解决早餐，再顺路添购些生活用品，比如一套换洗衣物。
她在街边买了一份夹着肉酱和新鲜生菜的煎饼，花费三便士。
调味很足，蔬菜也水灵，分量实在，她却三两口迅速吃完——与其说是进餐，不如说只是为了完成某项既定流程。
整个煎饼下肚，赛安娜也没什么实感，却也没什么饥饿的感觉——准确来说，她已经很有没有饥饿感了，一直以来，她都是想起吃饭就吃，连续三四天不进食，也是常有的事。
随后她走进服装店，挑了一套便服和一套睡衣。尽管质地普通，两套加起来却也花去整整十磅。
“大城市的物价啊……”她在心里默默计算。若是当初离开廷根时没那么匆忙，能把旧衣和存款一并带上，该能省下不少。
思绪一转，她又去买了纸和笔。
她偶尔会向报社副刊投稿，写些不太好细说的短篇故事。凭借这些内容，她竟也积累起一批颇为“热情”的读者。霍伊大学的学费和日常开销几乎都来源于此。
否则一个黑夜教会的孤儿可不会有这么多的存款。
想到那位负责她的编辑可能正为此焦头烂额，赛安娜难得生出一丝心虚，但她仍默默决定，继续断更几天。
——
赛安娜拎着新买的衣物和纸笔回到河湾大道48号时，诊所的门虚掩着。
埃姆林正站在药柜前，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清点药品。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头也没回，只是冷淡地抛来一句：“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拿着预支的薪水跑路了。”
“我去买了些日用品，怀特先生。”赛安娜晃了晃手中的纸袋，老实回答，“而且您并没有预支我薪水。”
埃姆林终于转过身，眼神在她手中的袋子上扫过，“把东西放好。”他命令道，指了指书房的方向，“然后过来。既然领了薪水，就别想闲着。”
赛安娜依言放好东西回到前厅时，埃姆林已经重新拿起了一个笔记板，上面夹着几张处方案纸页。
“记下来，上午需要处理的事：第一，消毒器械清点数目，检查有无损耗；第二，”他抽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她，“地面和台面全部需要清洁消毒，不能有一丝灰尘；第三，处理药材，库房里有。”
赛安娜的目光扫过消毒锅、药柜和抹布，几个简单的标签浮现：【使用指南：煮沸十分钟】、【清洁用具】。
“大概明白了。”她点点头。
“很好。”埃姆林似乎稍微满意了一点，“做完这些再来找我。别用你的能力做任何多余的事，尤其是对我的东西。”他特意加重了“我的东西”几个字。
交代完毕，他便不再理会她，转身便回了二楼。
赛安娜开始了工作。
消毒器械对她而言毫无难度，看着标签提示操作即可。
补充药材则需要更多的耐心，她必须仔细辨认那些干枯的植物根茎和粉末，对照清单上的名称和克数，一点一点地称量分装。
至于打扫卫生，则纯粹是体力活。她擦洗台面，清扫地板，动作算不上非常熟练，但足够认真仔细。
当她终于做完所有事情，准备向他汇报时，诊所的门铃被按响了。
一位裹着厚实围巾、不断咳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声音沙哑：“怀特医生，我来取我丈夫的止咳糖浆。”
几个标签自然而然地浮现：【玛莎·哈里斯】、【轻微支气管炎】。
赛安娜准备去楼上通知埃姆林有病人，却见他已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显然听到了门铃和对话。
他径直走向药柜，取出那瓶深褐色的糖浆，“按时服用。”他将糖浆放在柜台上。
玛莎夫人接过糖浆，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的目光在赛安娜和埃姆林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赛安娜身上，脸上挤出一个和善却难掩好奇的笑容：“这位小姑娘是？以前没见过呢。”
赛安娜回道：“我是新应聘的助手，赛安娜.莱提提阿。”
“助手？”玛莎夫人眼睛微微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谈资。
“哎呀，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居然都能当医生的助手了，你是哪来的？看着真年轻……”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显然还想了解更多。
“阿霍瓦郡来的，夫人。”
埃姆林的指尖在柜台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打断了玛莎夫人的话：“哈里斯夫人，您的糖浆。”他强调了一遍，送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玛莎夫人这才讪讪地收了声，付了钱，又好奇地瞥了赛安娜一眼，这才裹紧围巾，推门离开。
门一关上，诊所内恢复了寂静。
埃姆林：“工作处理的怎么样了？”
赛安娜：“基本上都做完了。”
埃姆林点点头，又去检查了一下情况，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赛安娜：“你的工资。”
“工资？”赛安娜有些惊奇，“不是说试用期没有吗工资？”
埃姆林说：“你做很好。”他把工资放在了桌子上。“预付一个星期的，我不至于连这点都拿不出。”
既然今天指派的工作已然完成，薪水也提前到手，赛安娜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度过这个下午。
她拿着包裹，转身走向一楼那间临时栖身的小书房。
她将薪水包裹小心地放入抽屉，然后目光掠过书架上一排排厚重的医学典籍，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本装帧相对精致的小说上——《伯爵夫妇》，作者：佛尔思。
赛安娜走到窗边那把略显陈旧的扶手椅前坐下，翻开书页，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文字。
内容对比同期的小说十分精彩，赛安娜以前在大学时就喜欢这位作者的小说。
虽然比不上罗塞尔大帝的经典文学，但文笔流畅，反转众多，极受大学生欢迎。
想到这位作者的欢迎程度，赛安娜不禁想起了以前写作的日子。
她视野中仿佛再次浮现出那些堆积如山的读者来信的虚影，每一封都承载着极其饱满、几乎要溢出纸张的情绪。
那些信件的内容五花八门，从愤怒的诘问到崩溃的呐喊，再到绝望的恳求，堪称众生百态。
“你的脑子被猪啃了吗？”
“女主为什么会因为给弟弟割痔疮而被骂死啊？为什么还重生了？里面的人是智障吗？”
“为什么重生九十九次女主还不长记性，要去拆散男主和白月光，还没看清楚，男主和白月光才是真爱，这么热衷于当小三吗？”
“你什么时候能封笔？”
“恳请您，为了文学界的未来，考虑封笔吧。”
这些信件的内容五花八门，情绪饱满，让赛安娜至今记忆犹新，甚至都勾起了她继续写作的心思，但最终还是被强大的拖延症压制了。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信件上剧烈波动的【愤怒】、【困惑】、【崩溃】的标签。
每当看到这些时，塞安娜就会感到无法压抑的快乐，并且在下一本时写的更加离谱，十分热衷于迫害读者。
反正她的编辑也十分赞同她这样写，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带各种八卦来慰问当时正在上大学的赛安娜，为枯燥的大学生活带来了众多乐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正文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