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裁今天叫“老公”了吗》唐玄晚

5、利用完就丢，虞总好无情。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颜灼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听着那水声，想象着氤氲水汽中虞挽棠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压不下去。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的酸软感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莫名的精力充沛。

　　她赤着脚跳下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巡视自己领地一样在虞挽棠的套房里转悠。这里比她想象中更简洁，也更…虞挽棠。冷色调的装修，一丝不苟的陈列，巨大的书桌上文件整理得井井有条，除了…旁边衣帽架上挂着的那件被她酒渍毁掉的墨绿色礼服，和沙发上随意丢着的、她昨晚穿来的那件红色露背长裙。

　　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突兀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空间绝对的秩序感，带入了属于她颜灼的鲜活和…混乱。

　　颜灼心情颇好地拿起自己的红裙，想了想，又拎起那件墨绿礼服，一起抱在怀里。

　　浴室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虞挽棠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半干，几缕发丝贴在额角和颈侧，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她看到颜灼抱着两件裙子站在客厅，脚步微顿。

　　“我叫助理送衣服上来。”虞挽棠说着，走向放在桌上的手机。

　　“不急嘛，”颜灼凑过去，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冷香气扑面而来，“姐姐，我这件礼服可是为了发布会特意定的，现在被你毁了，怎么办？”

　　她语气娇嗔，倒打一耙的功夫炉火纯青。

　　虞挽棠侧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据我所知，是颜氏的服务生撞了我。”

　　“那也是在颜氏的地盘上出的意外，”颜灼理直气壮，“虞总作为受害者之一，难道不想追究一下颜氏的责任？比如…让肇事方的老板亲自赔偿？”

　　虞挽棠挑眉：“颜总打算怎么赔？”

　　“赔你一件新的礼服，一模一样的。”颜灼眼睛弯起来，“不过呢，定制需要时间，在那之前…姐姐总不能没有衣服穿吧？所以…”

　　她拖长了调子，把自己那件火红色的长裙往虞挽棠面前递了递，眼神狡黠：“我的先借给你？虽然风格可能不太虞总，但尺寸嘛…我瞧着差不多。”

　　让虞挽棠穿她的红裙子？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颜灼就觉得刺激又期待。

　　虞挽棠垂眸看了看那抹灼眼的红色，又抬眼看看一脸“我为你着想”的颜灼，沉默了两秒，忽然伸手，不是接过裙子，而是捏住了颜灼的下巴。

　　“颜灼，”她声音淡淡的，“你的算盘声，我在浴室都听到了。”

　　颜灼：“…”

　　虞挽棠松开手，拿起手机：“Kelly，送一套我的日常装到顶层套房来，尺寸照旧。再准备一套…”她看了一眼颜灼，“稍微休闲些的女装，尺寸我稍后发你。”

　　她报了几个颜灼的尺码数据，精准无误。

　　颜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

　　虞挽棠已经挂了电话，语气寻常：“目测。”

　　颜灼顿时笑得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又黏糊地贴上去：“目测这么准啊？虞总是不是偷偷关注我很久了？”她对自己的身材向来自信。

　　虞挽棠没接这话，只是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似乎准备利用这点时间处理工作：“二十分钟后早餐会送到。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这么快就赶我走？”颜灼跟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背，“利用完就丢，虞总好无情。”

　　虞挽棠打字的手停了一下，感受到背后的温热和柔软，声音依旧平稳：“十点我有会。而你，”她侧过头，“颜总，你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在沙发上震动了至少三次。”

　　颜灼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手机。她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去拿手机，果然是助理打来的，还有几条关于发布会后续事宜的消息。

　　她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快速回复了几条指令。

　　早餐很快送了上来，清淡精致。两人对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进食，偶尔交谈几句，内容却不再是调情，而是切切实实关于刚才颜灼收到的几个工作消息和行业动态。

　　这一刻，她们又变回了那个理智冷静的女总裁，只是空气中流淌的默契和偶尔交汇的眼神，泄露了远超普通“对手”或“合作伙伴”的亲昵。

　　虞挽棠的助理Kelly送来了衣服，效率极高。两套衣服分别装在防尘袋里，风格迥异。一套是虞挽棠常穿的剪裁利落的西装裤装，另一套则是颜灼会喜欢的、设计感更强的针织衫和长半裙。

　　颜灼拿起那套衣服看了看，挑眉：“虞总的助理眼光不错嘛，很懂我。”

　　虞挽棠拿起自己的那套走向浴室更换：“Kelly的年终奖会很可观。”

　　颜灼笑着也去客房浴室换好了衣服。尺寸果然分毫不差。

　　等她出来时，虞挽棠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黑色西裤，外搭一件深灰色羊绒马甲，恢复了那一丝不苟、清冷禁欲的虞总形象，正站在镜前打领带。

　　颜灼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领带：“我来。”

　　虞挽棠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她。颜灼的神情很专注，手指灵活地穿梭，打着一個漂亮温莎结。她的动作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

　　“以前给我爸打过。”颜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头也不抬地解释，最后轻轻一推，将领结整理到位，抚平衬衫领口，然后退后一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虞挽棠看着镜中的自己，领带打得无可挑剔。她转身，看向颜灼：“谢谢。”

　　“不客气，”颜灼眨眨眼，“报酬我晚上再收。”

　　这时，虞挽棠的手机响了，是司机到了楼下的提示。她的会议时间也快到了。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电梯里，颜灼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那件红裙子，姐姐帮我收好哦。那可是‘罪证’，下次我来取。”

　　虞挽棠淡淡应了一声：“嗯。”

　　一楼大厅，虞挽棠的专车已经等候在门外。颜灼的司机也几乎同时到了。

　　“那我先走啦？”颜灼站在车旁，看着虞挽棠。

　　“嗯。”

　　颜灼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又忽然转身，快步走到虞挽棠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会议顺利，老公~”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完，不等虞挽棠回应，便笑着钻进了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虞挽棠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刚刚被亲吻的唇角。

　　助理Kelly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半晌，虞挽棠才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清模样，走向自己的座驾。

　　“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