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裁今天叫“老公”了吗》唐玄晚

1、这个季度的数据，很难看！

　　深城商界无人不晓两位女总裁。

　　虞氏集团的掌舵人虞挽棠，冷情端庄、手段凌厉，是高高在上的冰山女王；颜家产业的继承人颜灼，明艳张扬、作风大胆，如肆意绽放的烈焰玫瑰。

　　两大集团业务重叠，竞争激烈。外界也将她们塑造成了天生的对手。财经版面上，哪怕只是她们一个交错的眼神，小编都能解读出八百个回合的刀光剑影。

　　却鲜有人知，这场“宿敌”大戏的起源，其实是颜灼对虞挽棠那惊鸿一瞥后的一见钟情。自那之后，她的人生目标便多了一条：用尽一切方式引起虞挽棠的注意——哪怕是跟她作对。在颜灼看来，能被姐姐瞪一眼，也远胜过被她当作空气。

　　这可苦了虞挽棠。在她眼中，颜灼就是个精力过剩、行事乖张、严重干扰她工作效率的麻烦精。她一见到颜灼就头疼——尤其是最近，这种“头疼”简直达到了顶峰。

　　颜灼的行为令所有旁观者大跌眼镜。她几乎天天往虞氏集团的总裁办跑，捧着一杯手作养生茶，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姐姐～听说你最近熬夜看财报头疼，我特地学了穴位按摩，来帮你舒缓一下。”说话时，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虞挽棠，只觉得她微蹙眉心的模样，比昨日更叫人心动。

　　虞挽棠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清冷疏离，语气平淡中透着一丝真实的疲惫：“只要颜总少来添乱，我自然能多活几年，精神百倍。”这绝对是她的真心话。

　　颜灼立刻绕到她身边，轻轻扯着她的西装袖口摇晃，撒娇道：“那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姐姐得长命百岁才行呀。”她明媚的眼睛依旧眨都不眨地凝视虞挽棠，目光炽热得几乎能将冰山融化。

　　虞挽棠看着她那副故作乖巧实则步步紧逼的模样，忽然唇角微扬，冰霜稍融，露出一抹极浅却惊心的笑意。眼底流光一转，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戏谑：

　　“真听话？那……叫声‘老公’来听听。”

　　颜灼明艳的脸颊霎时绯红，眼神飘忽了一瞬，又迅速坚定地迎上虞挽棠的注视。声音细若蚊吟，却异常清晰：

　　“…老公。”

　　虞挽棠听后，只微微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神色已然恢复冷漠，淡淡吐出两个字：

　　“出去。”

　　颜灼委屈巴巴地望了她一眼，终是转身离去。心里早已将那冷情冷性的女人腹诽了千万遍——

　　真是油盐不进！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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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会议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虞挽棠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轻敲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她一身定制西装，线条利落如刀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全场。

　　“这个季度的数据，很难看。”

　　声音不高，却让在座的高管们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背脊。

　　“市场部对竞争对手的新产品线毫无预警，研发部的迭代进度滞后了整整两周。”虞挽棠微微前倾，灯光在她完美的下颌线上投下一道锐利的阴影，“我需要解释。”

　　市场总监擦了擦额角的汗，刚要开口，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哎呀，虞总又在训人呢？”

　　一道明艳的身影倚在门框上，酒红色西装裙衬得肌肤胜雪，颜灼笑吟吟地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虞挽棠身上。

　　“颜总，这是虞氏的内部会议。”虞挽棠声音冷了几分。

　　“知道啊，”颜灼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拉开虞挽棠身边的椅子坐下，“我就是来观摩学习一下虞总怎么管理团队的嘛。”

　　两位女总裁并肩而坐，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艳如骄阳，形成鲜明对比。会议室里的气压更低了。

　　虞挽棠面无表情地继续：“刚才说到哪了？市场部的失职——”

　　“要我说，市场部也挺冤的，”颜灼突然插话，转动着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颜氏新产品线的保密工作是顶尖的，你们没察觉到很正常。”

　　几位高管惊讶地抬头。这算什么？竞争对手来为他们开脱？

　　虞挽棠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随即冷冷道：“颜总是来炫耀的？”

　　“哪能啊，”颜灼笑得更明媚了，“是来送请柬的。周五晚上我们新品发布会，请虞总务必赏光。”

　　她从手包中抽出一张精致的请柬，推到虞挽棠面前。两人指尖有刹那接触，虞挽棠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我会考虑。”虞挽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就恭候大驾了。”颜灼起身，临走前忽然弯腰，凑到虞挽棠耳边轻声说：“姐姐今天口红的颜色真好看，特别配你冷冰冰的表情。”

　　热气呵在耳廓，虞挽棠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不送。”

　　颜灼笑着离开，留下一室尴尬的高管和气压低到极点的虞总裁。

　　“散会。”良久，虞挽棠突然起身，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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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顶层办公室，虞挽棠松开一颗纽扣，罕见地流露出些许疲惫。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城繁华的街景。远处，颜氏集团的大楼巍然耸立，与虞氏大厦遥相对峙。

　　手机振动，一条新消息来自没有备注的号码：「真头疼了？我那有上好的大红袍，给你送过去？」

　　虞挽棠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不必。」

　　「那说定了，半小时后到。记得让你小助理下去拿，别说我送的哦~」

　　虞挽棠几乎能想象出颜灼发这条消息时狡黠的表情。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是真的开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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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上，颜氏新品发布会冠盖云集。

　　虞挽棠一袭墨绿色长裙，准时出现在会场。她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更别说是竞争对手的发布会。媒体的长枪短炮立刻对准了她，闪光灯亮成一片。

　　颜灼正在与人交谈，见到她来，眼睛顿时亮了，抛下正在说话的合作伙伴就迎了上来。

　　“虞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颜灼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她今天穿了身正红色露背长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颜总亲自送请柬，不敢不来。”虞挽棠语气平淡。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瞬间成为全场焦点。深城商界最著名的两位女总裁，一向被传为死对头，此刻却站在一起交谈，尽管气氛算不上多融洽，但也绝非外界想象的水火不容。

　　发布会开始，颜灼上台致辞。聚光灯下的她光芒四射，自信从容地介绍着颜氏最新研发的智能家居系统。虞挽棠站在台下阴影处，静静地看着。

　　工作中的颜灼与平时那个娇嗲张扬的形象判若两人，专业、敏锐、气场全开。虞挽棠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颜灼，很有魅力。

　　“……这一系统我们已经申请了三十六项专利，”颜灼在台上说，目光扫过台下，与虞挽棠的视线相遇，她微微勾起唇角，“当然，我们也欢迎业内同行合作，共同推动行业发展。”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虞挽棠轻轻拍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上的颜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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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后酒宴上，颜灼应付完一波波祝贺的人，终于找到机会凑到虞挽棠身边。

　　“怎么样，虞总觉得我们的新产品还行吗？”她问，手里端着两杯香槟，递给虞挽棠一杯。

　　“很有竞争力，”虞挽棠客观评价，“特别是在用户体验方面。”

　　颜灼眼睛一亮：“能得到虞总的夸奖，我今晚睡不着了。”

　　“颜总过谦了。”

　　“叫我颜灼嘛，”她凑近一点，声音压低，“或者叫灼灼也行，我爸妈都这么叫。”

　　虞挽棠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颜总说笑了。”

　　颜灼撇撇嘴，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水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了虞挽棠。深红色的葡萄酒瞬间泼洒在她墨绿色的裙子上，染出一大片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吓得脸色发白。

　　虞挽棠皱眉，还没开口，颜灼已经一步挡在她面前。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颜灼的声音陡然冷厉，与方才娇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抽出手帕，小心地替虞挽棠擦拭，但酒渍已经渗入面料，无法简单清除。

　　“去我休息室，”颜灼当机立断，拉着虞挽棠的手腕就往外走，“我那儿有备用的衣服。”

　　“不必——”
　　“必须。”

　　颜灼不由分说，拉着虞挽棠穿过人群，径直走向电梯。媒体记者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画面，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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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层套房内，颜灼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小礼服，递给虞挽棠。

　　“试试这个，应该合身。”
　　虞挽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裙子：“谢谢。”

　　她在浴室换好衣服，走出来时，颜灼眼睛一亮：“果然很适合你。”

　　虞挽棠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这条裙子比她自己平时的风格要大胆一些，剪裁贴身，凸显出她平时被西装掩盖的好身材。

　　“我还是先回去吧。”她说。

　　“别啊，”颜灼拦住她，“酒会才进行到一半，主角怎么能提前退场呢？至少陪我喝一杯。”

　　她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虞挽棠一杯，自己先抿了一口。虞挽棠犹豫片刻，接过了酒杯。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深城夜景。远处，虞氏大厦和颜氏大厦比肩而立，如同她们二人。

　　“十年前，谁能想到我们会站在这里呢？”颜灼突然说，声音轻了下来。

　　虞挽棠没有回答，只是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着城市灯火。

　　她们曾经是商学院的同学，那时的颜灼就已经明艳夺目，喜欢穿着亮色的衣服，在课堂上大胆发言；而虞挽棠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一丝不苟地记笔记，却每次考试都压颜灼一头。

　　毕业后，两人分别接手家族企业，将传统企业转型扩张，在商场上屡次交锋。媒体热衷于渲染她们的“敌对”关系，她们也乐得配合，甚至偶尔会添把火。

　　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无数个深夜里，她们会互通电话，讨论某个难缠的对手；在重要的并购案前，会私下交换信息；当一方遇到危机时，另一方总会“恰好”伸出援手。

　　这种复杂的关系持续了多年，直到最近，颜灼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虞挽棠的办公室，美其名曰“交流学习”，实则——

　　“姐姐，”颜灼突然转身，面对虞挽棠，“我最近是不是很乖？”

　　虞挽棠挑眉：“如果你指的‘乖’是每天来我办公室浪费我半小时的话。”

　　“那我不是担心你太累嘛，”颜灼撇嘴，又凑近一点，“那我都这么乖了，有没有奖励？”

　　虞挽棠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很少见的，真心的笑容，让她整张脸都柔和起来。

　　“想要什么奖励？”
　　颜灼像是被她的笑容蛊惑了，怔了片刻，才小声说：“叫声宝贝来听听？”

　　虞挽棠的笑意更深了，她向前一步，几乎与颜灼贴面，声音压得又低又柔：
　　“真想听？那不如叫......老公？”

　　颜灼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吟：
　　“老...公...”

　　这个词仿佛有魔力，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颜灼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虞挽棠的腰，而虞挽棠也没有推开。

　　“颜总！虞总！你们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助理的敲门声，“媒体想采访二位！”

　　两人迅速分开，整理了一下仪表。虞挽棠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透露了刚才的亲密。

　　“来了。”颜灼扬声道，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虞挽棠眨眨眼，“今晚我去找你？”

　　虞挽棠没有回答，只是走向门口。但在开门前的那一刻，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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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打开，走廊上的闪光灯再次亮起。记者们迫不及待地将话筒递过来：

　　“颜总，虞总，二位是在商讨合作事宜吗？”
　　“有传言说虞氏和颜氏即将联手，这是真的吗？”
　　“对于今晚的新产品，虞总有什么评价？”

　　颜灼笑着接过话头，官方地回答着问题。虞挽棠站在她身侧，偶尔补充几句。

　　没有人注意到，在无数镜头和目光下，颜灼的手悄悄背到身后，勾住了虞挽棠的手指。

　　十指相扣的瞬间，虞挽棠的唇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死对头？或许曾经是。
　　但现在，和未来，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关系。

　　——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