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崽她娘靠厨艺爆红阴阳两界》空山居士

5、银簪易粮，饼香引妖

　　晨光熹微时，阮清芷摸了摸头上空荡荡的发间 —— 那枚磨得发亮的旧银簪，终究还是被她当了。
　　昨天王氏闹事后，她连夜就想通了：留着银簪是祸不是福，王氏迟早会再来抢，倒不如换成实实在在的生计。清晨天不亮，她就揣着银簪去了镇上的当铺，掌柜的见簪子样式老旧，只肯给五十文钱，她没多纠缠 —— 眼下有比锱铢必较更重要的事。
　　五十文钱，她精打细算花了四十文：买了两斤粗面、半斤细盐、一小块猪油，还淘了个二手的铁锅和一柄竹制的煎饼耙子。剩下的十文钱用布包好贴身藏着，留作应急。拎着沉甸甸的食材和炊具往回走时，朝阳正从地平线爬上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阮清芷忽然觉得，这颠沛的日子终于有了点踏实的盼头。
　　“娘亲回来啦！” 刚到荒园门口，啾啾就颠颠地跑出来迎接，三条尾巴欢快地晃着，“闻到面粉的香味啦！”
　　“鼻子真灵。” 阮清芷笑着把她抱起来，“今天娘亲给你做葱油饼，让你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
　　她撸起袖子立刻开工。先把粗面倒进瓦盆，加温水和面，手法娴熟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 上辈子在厨房揉过的面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斤。面团揉得软硬适中，盖上湿布醒发时，她又把从野地里挖来的野葱洗净切碎，和着融化的猪油、细盐调成馅料。
　　啾啾蹲在一旁，托着下巴看得目不转睛，小嘴里还不停念叨：“娘亲揉面好厉害… 像变魔术一样… 啾啾也想试试。”
　　“等你再长大点，娘亲教你。” 阮清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心里软乎乎的。重生以来的颠沛流离，好像都在这揉面的力道里、在啾啾软糯的声音里，渐渐化作了安稳的底气。
　　面团醒发好后，她揪出一个个小剂子，擀成薄饼，抹上葱油馅料，再卷起来擀平 —— 这是她改良的做法，能让葱油的香气层层渗透。铁锅架在柴火上烧热，刷上一层薄油，把饼放进去，“滋啦” 一声，金黄的油花立刻冒了出来，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不过片刻，第一张葱油饼就烙好了。金黄酥脆的外皮上，芝麻（昨天从杂货铺老板那讨来的）点缀得恰到好处，轻轻一掰，层次分明，葱油的香味直冲鼻腔。阮清芷递了一小块给啾啾：“小心烫。”
　　啾啾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吃！比山里的野果子好吃一万倍！娘亲好厉害！” 她吃得飞快，小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阮清芷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把烙好的葱油饼整齐地摆在竹篮里，盖上干净的布，又用剩下的面和野菜做了些野菜饼，准备一起拿去摆摊。刚收拾好，院墙外忽然传来 “咕噜咕噜” 的声音。
　　“是昨天的小猫！” 啾啾指着墙头喊道。
　　阮清芷抬头一看，果然是那只胖狸猫。它蹲在墙头上，前爪搭在墙头，眼巴巴地盯着竹篮里的葱油饼，喉咙里不停发出 “咕噜” 声，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渴望，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想吃啊？” 阮清芷拿起一块葱油饼晃了晃。
　　狸猫立刻点头如捣蒜，“喵呜” 叫了一声，声音比昨天更清晰了些。它忽然跳下墙头，叼着一个布包跑了过来，放在阮清芷脚边，然后用爪子扒了扒布包，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阮清芷打开布包一看，愣了一下 —— 里面竟是七八颗新鲜的松茸！每一颗都个头饱满，菌盖完整，一看就是刚从山里采来的珍品。在现代，这样的野生松茸可是价比黄金，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一只狸猫居然能拿出来当 “通货”。
　　“娘亲，它心里说‘用这个换饼’！” 啾啾凑过来说，“它还说这是它藏了好久的宝贝，本来想留着过冬的！”
　　阮清芷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狸猫忽然开口了 —— 不再是 “喵呜” 的叫声，而是清晰的人言，虽然带着点沙哑，却字字分明：“这… 这些松茸，能换你竹篮里的饼吗？我… 我闻着太香了，实在忍不住。”
　　饶是阮清芷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一只猫开口说人话，还是愣了片刻。她强压下心里的惊讶，拿起一块葱油饼递过去：“当然可以。不过松茸很珍贵，这一块饼可不够换。” 说着又多拿了两块，“这些都给你，以后要是有好东西，还可以来换我的饼吃。”
　　狸猫眼睛一亮，立刻叼过葱油饼，三两口就吃了一块，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山神庙里的供品好吃多了！以后我天天来换！” 它吃完饼，把剩下的松茸往阮清芷面前推了推，“这些也给你，明天我再找更好的东西来换！” 说完，叼着剩下的两块饼，“噌” 地跳上墙头，眨眼就消失了。
　　阮清芷看着地上的松茸，又看了看竹篮里的葱油饼，忽然笑了。她的小吃摊还没开张，就迎来了第一位 “非人” 顾客，而且还是用松茸这种珍品来换 —— 看来她的厨艺，在这个人妖共存的世界里，果然有大用处。
　　“娘亲，小猫好大方！” 啾啾抱着她的腿说，“它心里说以后要帮我们看着坏人，不让那个坏女人再来捣乱！”
　　“那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它。” 阮清芷摸了摸啾啾的头，把松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些松茸不仅能自己吃，说不定还能拿到镇上换钱，或者做成更美味的菜肴，吸引更多 “特殊” 的顾客。
　　她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正是摆摊的好时候。“走，啾啾，我们去摆摊！” 她拎起竹篮，牵着啾啾的小手，推开了荒园的门。
　　荒园门口就是一条乡间小路，来往的村民不少。阮清芷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竹篮放在上面，刚掀开布，葱油饼的香气就飘了出去。立刻就有路过的村民被吸引过来：“清芷丫头，这是你做的饼？好香啊！”
　　“是啊李大叔，刚烙好的葱油饼，一文钱一块，您要不要尝尝？” 阮清芷笑着招呼道。
　　“给我来一块！” 李大叔毫不犹豫地递过一文钱，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好吃！外酥里嫩，葱香味十足，比镇上张记的饼还好吃！再来两块！”
　　有了第一个顾客，很快就有人跟着围了上来。“给我来三块！”“我要两块葱油饼，一块野菜饼！” 阮清芷手脚麻利地收钱递饼，不一会儿，竹篮里的饼就少了大半。
　　啾啾站在一旁，帮着递饼，小脸上满是骄傲。偶尔有村民逗她，她就害羞地躲到阮清芷身后，露出个小脑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隔壁的院门 “吱呀” 一声开了。萧偃穿着一身青色旧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幅刚画好的画。他的目光扫过热闹的小摊，落在阮清芷身上，眼神依旧淡漠，但在看到她忙碌却从容的样子时，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娘亲，画师爹爹在看我们！” 啾啾拉了拉阮清芷的衣袖，“他心里说‘饼好香’，还说‘啾啾真乖’。”
　　阮清芷抬头看向萧偃，冲他笑了笑。萧偃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院子，只是在关门的瞬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阮清芷收回目光，继续招呼顾客，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这个冷漠的邻居，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傍晚。竹篮里的饼已经卖完了，阮清芷数了数钱袋里的铜钱，竟然有三十多文！除去成本，净赚了二十多文。看着沉甸甸的铜钱，阮清芷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 这是她重生以来，靠自己的双手赚到的第一笔钱。
　　“娘亲，我们明天还来摆摊好不好？” 啾啾拉着她的手，仰着小脸问。
　　“当然好。” 阮清芷笑着点头，“以后我们不仅要摆摊，还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让所有人都能吃到娘亲做的美食。”
　　她牵着啾啾的手往回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阮清芷的心情格外舒畅。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小的摊位，已经悄然引起了一些 “特殊” 存在的注意。除了那只胖狸猫，不远处的大树上，一只花妖正探着头，好奇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而更远处的乱葬岗方向，几个饿死鬼正循着饼香，慢慢向这边靠近。
　　阴阳两界的美食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