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茉莉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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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灼儿说要进城去见个朋友，急匆匆出了门，可都这会儿了，还未回来。”杨婶忧愁道。
明羲疑惑：“你们没问她去见什么人，何时回来吗？”
杨婶闻言，满脸自责道：“当时天刚蒙蒙亮，我和她爹刚醒，正在屋内洗漱，听到灼儿在院子里和我们说话，我当时可能是昏了头，没有多问，等洗了脸出屋一看，才发现已不见那孩子的身影。”
“唉，也不知我和她爹今早是怎么了，一心只想着忙花圃的事，直到晌午歇息时才想起灼儿还未回来，我这才催着她爹快点进城去找。”
旁边泽朗神色淡漠若有所思，看向老杨沉声道：“结果如何？”
闻言，旁边老杨下意识抬头，对上泽朗冷硬的目光，怯懦地抿了抿嘴，微一转头看向明羲道：“我进城后几乎问遍了几条街上所有的摊主商贩，大家都说今日没见到灼儿进城。”
说罢，老杨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而且我方才出城时，遇到今日一早便在城门口当值的李头儿，他也说并未见到灼儿进城。”
“若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追出去拦着她......”杨婶自责又懊悔，随即又担忧道，“可若她没进城，又能去哪儿呢？该不会是那邪气又发作了吧？！”
明羲沉默思索片刻，又对老杨道：“这清阳城应当不止一座城门吧？你今日进出走的是你们平时常走的城门吗？”
“没错。”老杨点头道，“除了我们常走的南城门，清阳城西边还有个西城门。”
说着，他扭身望着旁边小路，举手指向远方：“顺着这条小路再走大约四里路，便是清阳城的西门，但往日我们进城卖花都是走南城门，西城门太远了，而且路况也不好，我们挑着担子来回走不方便。”
听到这里，明羲一抬手，对依旧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们先起来吧，不必跪着了。”
闻言，杨婶一手撑着膝盖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老杨一拉胳膊，又跪了回去。
杨婶疑惑转头看向老杨，却见他正给她递眼色。她会意，抬头一看，正对上那位长眉高鼻玉面狐狸眼的高个头少年公子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
下一刻，杨婶也和老杨一样怯畏地低下头，一副必须得等到泽朗许可，才敢起身的样子。
明羲对二人说罢，未等他们站起，已转身对泽朗道：“昨夜出来天太暗，我没注意崔宅在城中的方位，你还记得吗，是在西门附近吗？”
泽朗从地上二人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明羲温声答道：“正是。”
说着，泽朗转身对静待在他身后的如意和阿招道：“去崔宅看看，把崔达带过来。”
如意和阿招领命，微一颔首道了声：“是！”，随即便化作两道灵光闪入空中，眨眼消失不见。
明羲一回身，见老杨和杨婶依旧低着头，无声跪在地上，疑惑道：“二位老人家，为何跪着不起呢？”
二人闻言，抬头看向明羲，又连连怯怯瞟了几眼明羲身旁的泽朗。
明羲立刻明白过来，笑道：“快起来吧，他没说话，就是默许你们可以起身的意思。”
老杨和杨婶听她这样说，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便面露喜色彼此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明羲也伸手去搀扶。
可老杨和杨婶刚一起身，明羲就发现二人仿佛忽然被困意席卷一般，眼神齐齐一散，于原地缓缓合了眼。
虽然看二人神情像是睡着了，但身形却定定立在原地，无需外力扶持。
明羲一挑眉，看向旁边泽朗：“要消除他们的记忆吗？”
泽朗点头：“以防万一。”
泽朗说着，已向老杨和杨婶伸出一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并拢的食中二指尖灵光闪动。
依次隔空点过老杨和杨婶眉心的同时，泽朗指尖的灵光也钻入二人脑中，须臾，泽朗食中二指又往回一收，两缕泛着金辉的银丝从二人眉心飘出。
随即明羲便看到泽朗一招手，将那两缕银丝收入袖中。
“你消除他人记忆不是用锁忆咒？！”
明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消除记忆的方法，觉得惊讶又好奇。
泽朗道：“此为摄忆咒，直接抽取记忆，往后施术者若有需要，还可细细查看这段记忆的许多细节。”
明羲似懂非懂：“那之后还能再还给他们吗？”
“或许可以。”泽朗道，“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
说话间，老杨和杨婶已睁开眼。
老杨回过神，看到明羲和泽朗，面露疑惑：“二位是......？”
虽然明羲暂不清楚泽朗具体抽走了老杨和杨婶哪个时间段的记忆，但看到二老糊里糊涂的神情，她确信他们脑中关于明羲一行人的所有记忆都被抽走了。
想到这里，明羲心念一转，心想既然来了花圃，又要等如意和阿招带崔达过来，不妨真如之前所说，趁此空闲时间进去挑些鲜花，便笑对老杨道：
“老人家，我和我这位朋友路过此地，见你家花圃中花儿开得好，想买些回去装点房间，不知是否方便？”
老杨和杨婶虽是花匠，但也是商人，此刻见二人相貌出众气度非凡，服饰装扮也非寻常百姓可比，便觉得二人身份非富即贵，闻言无暇顾及心中疑虑，也来不及细想这二人是何时出现在此，而自己又为何头脑发昏双膝隐隐作痛地站在院外。
老杨佝偻着身子，抬手向柴门方向，对明羲和泽朗热情邀道：“二位贵人请先进院中稍坐，想要什么花，我们为二位准备。”
明羲与泽朗对视一眼，见他并不反对，便笑着抬腿往院内走，边走边道：“我们暂居此地，只要摆在家中好看，香气清幽持｜久即可，老人家可有推荐的？”
老杨习惯性一瘸一拐地拖着病腿，边迎明羲和泽朗进门，边殷勤笑道：“看姑娘要摆在家中何处了，厅堂首推百合，大气，寓意又吉祥，香气虽是甜香，却不算腻，放在通风的厅堂，即便是切花，也能保持五六天满室芳香。”
“若是书房，碗莲是很不错的选择，寓意也好，这炎炎夏日还能降燥静心，其次茉莉也好，香气清甜不腻，益于读书时定气凝神。”
旁边杨婶笑着补充道：“若是想放在内室或闺房，茉莉买盆栽的更好，花香绵长幽静，不仅晚间能安神助眠，白天见见光还能一直开花，这一整个夏天都有新鲜花看。”
说话间，四人已进到院内。
之前明羲一进到院中就被赤魔气和魔阵吸引了注意，无心留意院内布置，此刻再看，发现院内三间房屋虽是粗陋的黄泥茅屋，但都收拾地颇为利落整洁。
屋前夯实的土院平整干净，墙角堆放着锄头、剪刀、水桶、竹筐等一些花匠工具。
院子靠里侧的院墙边搭着一个用竹竿茅草铺就的大荫棚，棚下有一张木桌两条长凳，大概是平时修剪花枝、包扎花束的地方。木桌后荫棚地上的阴影中整齐摆放着数盆新栽植的茉莉栀子等盆栽。
迎着明羲和泽朗进门后，杨婶立刻赶在前面，跑进院墙边荫棚里，手脚麻利地拿起一块碎花蓝布巾将木桌与长凳仔细擦了一遍，回头笑对二人道：“二位贵人请先稍坐。”
明羲笑了笑：“有劳二位老人家了。”又对旁边老杨道：“那便按你们方才推荐的，百合与茉莉各要两盆吧。”
老杨闻言，笑呵呵地道：“好好，那二位先坐，我去堂屋给二位各挑两盆花开得又好又水灵的。”
见老杨和杨婶忙忙碌碌笑着进了旁边堂屋，明羲下意识往前边杨婶刚擦干净的木桌长凳旁走，可刚走了两步，忽然注意到原本和她并排而行的泽朗在身后停了脚步。
明羲疑惑回头，发现泽朗正微微蹙眉负手立于原地，惯常淡漠的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些纠结犹豫。
阿招之前说他家神君平素最爱干净，看来果真没错！
明羲兀自走到木桌旁，伸手摸了下桌面，又弯腰摸了摸长凳，发现一丝灰尘污垢都没有，便回过身举手给泽朗看：“干净的，快过来坐吧沈公子！”
在明羲连连招手催促中，泽朗终于走了过来。
虽然他确实走过来了，但在明羲看来，他步子迈得比平时小，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但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时，杨婶端着茶盘笑呵呵地从堂屋出来，边向明羲和泽朗走过来，边热情道：“今日这大太阳真是太晒了，二位若不嫌弃，喝口凉茶解解暑吧！”
“老人家，不用这么麻烦的！”明羲客气地说着，伸手一把将身旁泽朗拽到长凳上与她并排坐下。
“姑娘太客气了，这有什么麻烦的。”杨婶笑说着，在二人面前的粗茶碗中斟满凉茶。
“哦对了，二位再稍等一会儿。”杨婶似乎想起什么，又笑呵呵跑进那堂屋去了。
见泽朗坐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明羲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顿了顿，凑近他低声问道：“如意和阿招那边情况如何？那崔达应当昨夜就醒了吧？”
泽朗闻言神情一凝，仿佛才回过神，温声道：“嗯，昨夜清醒后，今日上午便没了……”
“啊？！”明羲满脸惊讶，不自觉提高音量，随即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能让老杨和杨婶听到，又压低声音道：
“难道是被灼儿所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茉莉百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