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喜欢我的信息素？》普通玻璃

16、欲情故纵

　　灵异事件？

　　曲云歌摇摇头，努力不往超自然事件那边想。

　　Alpha再怎么厉害，不可能召唤出一堆小幽灵，故意拖走历史书制造恐慌。

　　最大的可能是他睡太沉了，315跟着它的意识一起沉睡，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叮咚———”

　　悠长的铃声打断了曲云歌的思绪，磁悬浮电梯换了方向，将他送到一扇门前。

　　曲云歌看不出门的工艺，这玩意既不像普通铁门，又不像玻璃门，但是轻薄透明，从屋外可以窥见全貌。

　　他用手轻轻一推，整个人像是融进了门内，在瞬间完成了进门的全过程。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带有靠背的椅子。

　　没有其他学生，监考人员，没有摄像头，更没有用作提醒的扩音器。

　　在桌子上，中间有一块区域凹陷下去，正在浮现出考试须知的影子。

　　“早上、下午和晚上的考试时间均为两个小时，请考生自由分配阅卷与作答时间，自行选择科目。禁止违规，一旦违反，立刻取消考试资格。”

　　曲云歌平复心跳，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第一张试卷。

　　他选择了历史，阅卷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出题范围虽然囊括了几千年的历史，但没有他最害怕的小行星题，估计能把基础分拿到手。

　　紧接下来，语言学和数学轮番上阵，中午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马上又要开考。

　　曲云歌被允许的活动空间只有休息室和考场，来来回回好几次，连闻情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快速填完物理的基础理论，故意留下大题不写，一边估分一边列公式。

　　有了前几年的真题打底，曲云歌解决了大部分的答题格式，在最后两分钟停笔，完成了所有试卷。

　　交卷的刹那，灿烂的晚霞仿佛从高空坠落，天旋地转，他感觉身体像是掉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翻来覆去的眩晕感不断在脑中搅动，最终把他搅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瞧，又有一个D级预备役进来了。”

　　“谁知道是哪家的人，这么无礼......”

　　曲云歌通过考场的传送技术，从空中掉落，没来得及调整姿势，直接滑到了一堆人面前。

　　恰好，广播响亮地播报起来，恨不得让全场人都听见。

　　“4915号考生，恭喜您成为第4999位完成考试的学生。本次考试缺考一位，违反规矩五位，达到参考合格率，所有考生考试完毕。”

　　新生中，某个熟悉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冒了出来。

　　“我见过他，是闻少带来的佣人。”

　　那人的话就像投下一枚炸弹，准备离去的新生们纷纷围了过来，让曲云歌重新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闻少？难道是那位闻将军的……”

　　“你们有人见过他吗？他也来参加考试了？”

　　“……”

　　顶着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曲云歌越过人群，无意间瞥见了傅泽霖的身影。

　　他与闻情的利益相互关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面上是这群新生的好奇心膨发，实际上暗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等着他给闻情丢脸。

　　曲云歌从容地站起身来，面对人群，露出职业假笑。

　　“没错，我的确是闻家的佣人。”

　　没等傅泽霖添油加火，他话锋一转。

　　“——同时也是闻家今年的资助生，让各位见笑了。”

　　此话一出，哗然声小了不少。

　　资助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是受到闻家家主关照的帮扶对象，即使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佣人，也不是能妄自议论的对象。

　　曲云歌仔细观察过了，聚在这个大厅中的新生们，大多衣着简单，素质不详，极有可能是来自小家族的富家子弟。
　　他们没什么大背景，但是让流言蜚语传播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强。

　　搬出闻荣勋作为借口，不仅能暂时屏退这些人，还能堵住他们的嘴。
　　一举两得。

　　而暴露他身份的人早已戴上口罩，快速隐没在黑暗中，从角落离开了。

　　“没想到，这个赛马第一名也是新生。”

　　曲云歌成功化解危机，确认了首个危险对象，给傅泽霖的打上标记。

　　希望比闻情他要敏锐，至少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能发挥出Alpha刀枪不入的体质，替他挡上一些伤害。

　　围观的新生散去后，曲云歌随大流走向大厅门口，看到了一个巨型的电子屏。

　　他们所在的区域是学院最下层的招待区，越往上级别越高。

　　因此可以推测，这层新生的家世一般，成绩大概会集中在C级。

　　而傅泽霖这种人，如果不是为了来确认他的到来，应该是在B级聚集地。

　　按理来说，他与闻情一同入学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
　　肯定是闻家内部有人通风报信，将消息传给了外人。

　　会是谁呢？

　　曲云歌琢磨着害人动机，走到了新的传送口处，却被一个身形粗壮的机器人拦下。

　　“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件，我们需要搜寻房间号，以送您去对应的地方。”

　　曲云歌抬起手环，特意强调：“查不到的话，可以搜寻一个叫闻情的新生，他是我的主人，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房间，很好找的。”

　　机器人尽责地扫了过去，两只眼睛放射出绿莹莹的光芒。

　　两分钟结束，机器人咧开一个笑容，凹出了僵硬的神态。

　　“很抱歉，学院规定，即使是同家族主仆，也不能同居。您需要重新申请一个房间。”

　　“……”

　　不会吧，这个世界还有职业歧视？

　　曲云歌郁闷地拿回手环。

　　他摁下徽章，向闻情发送了一段求助信号求助。

　　半个小时后，无事发生。

　　招待区的人越来越少，制冷系统得到了全力释放，冻得他直打哆嗦。

　　机器人默默地打扫着卫生，留出了一大块干净的区域。

　　曲云歌环顾四周。
　　招待区里用具齐全，有水有食物，有毛毯和长沙发，比许多民宿的条件还好。

　　呆在这儿不一定安全，但乱跑出去一定不安全。

　　干脆……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曲云歌拿出绝地求生的意志，说干就干，很快垒好了一层厚实的堡垒，在角落布置了一处温暖的小窝。

　　为了吃上热乎乎的饭，他接了一杯可可，摆上曲奇饼，戳戳路过的机器人。

　　“你有加热系统吗？”

　　“……”

　　机器人终于露出了最像人类的表情，“谢谢，我不干家政。”

　　它守卫招待区多年，最厉害的能力就是发射激光炮，曾经横扫过一大片星舰，常年立于不败之地。

　　“你这么智能，喜欢什么样的电？直流电、储藏电还是节能电？我花钱帮你充，想吃多少吃多少。”

　　“……”

　　机器人从没见过如此狠毒的招式，屈服了。

　　小型激光炮的余温很快将可可热好，像是从微波炉里出来那样，曲云歌幸福地抿了一口，似乎听到了它刚打开的声音——

　　“叮。”

　　闻情关上微波炉，一个人坐在空旷清冷的宿舍。

　　他属于A级预备役，学院帮他申请的房间是最顶级的，配有一间独立的游戏房，外加三个室内游泳池，门外有专人把守，任何情况下，没有房主允许，不得入内。

　　至少目前，只要他不出这个房间，就是绝对安全的。

　　第三次加热，微波炉里的食物已经坨得不成样子，失去了精致的造型。

　　闻情在昏暗的灯光下坐了许久，久到打理好的领带失去了光泽，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那个Omega，为什么还没上来。

　　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他那天故意靠近曲云歌，就是为了把小型跟踪器安装在徽章上，好随时随地掌握Omega的行踪。

　　虽然徽章能使用传唤功能，但自从他回到房间后，跟踪器再也没传来信号，原本明晃晃的红点消失了。

　　无论如何，他都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曲云歌并不是遇到了麻烦，而是故意诱骗他下楼，好实现暗杀计划。

　　需要按时注射的药剂还有几支在身边，一切都很完备。

　　不出去，才是正解。

　　闻情说服了自己，安然地回到卧室，合眼休息。

　　整座学院似乎陷入了沉寂，黑夜随着星月流转，钩织出无数的梦境。

　　只有最底层的招待区，依然亮着微弱的光芒。

　　“三带一。”

　　“要不起。”

　　“对A。我出完了！”

　　机器人上手很快，马上就把这种神秘的东方牌术练得炉火纯青，一颗征战四方的钢铁之心跃跃欲试，拉着曲云歌要再开一局。

　　曲云歌有赢有输，本想满足它的愿望，奈何时间太晚，熬不过机器人，只得作罢。

　　“今天先玩到这，我准备睡觉了，你回去工作吧。”

　　机器人恋恋不舍地放下扑克牌。
　　它作为一款退休的战争机器，刚明白摸鱼的快乐，就被勒令反岗，实在是太残忍了。

　　谁知，等它移动到传送门口时，有一道黑影飞速掠过，抢先一步，往曲云歌的方向走去。

　　机器人反应迅速，立刻拔枪，对上了Alpha冷峻的眉眼。

　　“滴滴——数据库为您分析中——”

　　细小数字在机器人眼球中凝结，构成了一组认证标记。

　　它拔枪的动作缓缓放下，转为军礼：“您好，闻情少爷，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Alpha没有说话，眼神一直定格在某个角落。

　　“系统显示，您经过了五层、三层、负一层和负三层，最终到达本层，并且心率极高，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是全速前行，心理状态属于过度紧张的范畴。如果有需要，学院将为您提供心理健康咨……”

　　Alpha无视了机器人的分析，转身抱起Omega。

　　此时此刻，曲云歌已经在被子里睡熟，像是一颗熟透的荔枝，被人强行从绿叶丛中剥出壳，滚到另一个舒服的地方。

　　两人身上的徽章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呼应彼此的存在。

　　机器人清澈的蓝眼睛像是被什么人夺取了控制权，慢慢染上了红光。

　　它一改刚才的彬彬有礼，重新抬起枪，强硬地拦住Alpha：“学院有规定，主仆不能同住。即使他是您的佣人，您也需要重新申请一个房间……”

　　“规定？”

　　Alpha讽刺一笑，把冰冷的瞳孔对准机器人的枪孔。

　　“他是我的人。”

　　“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比待在这里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