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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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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雪节气那一日,锦月楼重新开张了。
锣鼓喧天,鞭炮满地,一路喜红将整座锦月楼都包裹成一团簇红锦绣。
不少百姓也纷纷涌来,围在外边,议论纷纷。
“锦月楼可是终于又开张了。”
“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害了锦月楼这么一间难得的好酒肆啊!”
“可不是,害得我连续近一个月都没能吃一口一念的酒肆了!”
这次的谈论声不再是质疑声,也没有谩骂,都是一些期待着锦月楼重新开店的百姓。
听到这些话,这样夸赞着锦月楼的声音,萧菱秀心里很满足,因为这就是她开锦月楼的意义。
“好了!各位,今日锦月楼重新开店,店内所有菜肴,包括招牌菜,统统价钱只要七分!”
张谋抬起手,制止了围堵百姓的议论声,提高了音量,宣布了这一件能够令在场食客骚动的话语。
话音落下,全部围在外边的食客都开始像是能够去捡便宜一般疯狂涌进了锦月楼。
见此,张谋他们三人嘴角一直上扬,对此情此景乐得自在,开始投入做工中,干劲十足!
萧菱秀笑着,正准备转身,侧目看了一眼对面,钰樽楼此时面临着她一个月前的情况,封店萧条,甚至连那孟钟还在逮捕之中。
她只能是一阵唏嘘,恶人自有恶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随后也就不再将目光放在了对面,回到了后厨,去她的主战场开始她忙碌的一天。
在忙碌到了下午,食客逐渐少了一些,刘宝珠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萧菱秀就出来大堂看看。这会,正好看见了从外面走入的曹家父女。
曹宝儿一眼就看见了萧菱秀,笑着挣脱了曹天的手,蹦跶着跑到了萧菱秀面前来,张开手就抱住了她的腰。
“娘子!我好想你呀!你知道我可是求了阿耶好久才能来见你的吗?”
她睁大那双纯真且可爱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透着一些求表扬的光晕。萧菱秀见到后,微微惊讶,而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那我得多谢小娘子一直牵挂着我了。”
曹宝儿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腰:“那当然啦!”
这会曹天已经走了过来,一张黑脸挂上了无奈与宠溺,看向萧菱秀的眼神带着一些歉意,看着他那高大如黑熊的身体配上他这幅面容,就有点憨厚得可爱了。
“抱歉了,打扰到你了,宝儿一直想来锦月楼感谢你的。在宝儿好了差不多,锦月楼又。所以就等到了现在。”
萧菱秀微愣,笑了笑,摇头道:“无碍。无论怎样,你们来了,我就很高兴了。”
她蹲下来,和曹宝儿平视,笑看着她那张挂满了雀跃的小脸,抬手轻轻帮她抚平那有点凌乱衣襟,浅声发问:“那我去给小娘子做几道好吃的菜肴,怎么样?”
曹宝儿一听,眼睛比星辰还要亮几分,小脑袋瓜子连连点头,激动非常,开始在地面小幅度地蹦跶:“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娘子!”
她站起来时,和曹天对上目光,他对她露出了不好意思和抱歉的眼神。她笑着摇头,随后就让钱福仔去招呼他们,转身回到了后厨给他们做几道菜。
等到她和刘宝珠将菜肴端出来的时候,大堂里的食客又少了几个,显得安静了不少。萧菱秀来到了曹天他们父女坐的那桌子,坐在了他们对面。
张谋这会端着一壶热茶过来,放在了桌案上,笑着:“掌柜的。”
她笑了笑点头,张谋挂着笑容转身回到了柜台去算账了。她将目光放在了曹家父女身上,曹宝儿的眼睛一直盯着桌案上的菜肴,双眼发光,但是又很规矩,貌似没有得到可以吃的命令就不会动手。
见她如此乖巧,不知怎么的,萧菱秀心里有了一些心疼,像是回想起了曾经在岳家的自己。她连忙开口对曹宝儿温声开口:“小娘子,可以吃了,不用等了。”
曹宝儿听到了这话,小嘴巴扬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了曹天,显然她在听取自己父亲的话。曹天对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宠溺笑容,粗厚的声音都柔了很多。
“吃吧!娘子让你吃就吃吧!”
有了这话,曹宝儿笑嘻嘻地拿起了筷子开始了大快朵颐。曹天边露出无奈的宠笑,边柔声说:“吃慢点,没有人和你抢的。”
曹宝儿吃得双腮都塞得鼓鼓囊囊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她含糊地连点头,随后继续埋头苦吃,仿佛今日就要吃个开心痛快。
见此,曹天略感无奈,抬眼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萧菱秀,那黑脸上似乎染上了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的薄红。他憨笑地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呵呵。见笑了。宝儿很爱吃美味的菜肴,一碰上就会停不下嘴,所以啊,总在吃好吃的东西前,我和她立了个规矩,那就是需要问过我才行,吃多少也要有度这样。”
想来曹天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所以这会开始解释。萧菱秀点了点头,笑了笑,心里的疑惑也迎刃而解了。曹天这般疼爱女儿,又怎会约束她吃东西呢,看来是有隐情才会这样做。
“阿耶,胡说,我哪有一吃就停不下嘴!”曹宝儿开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来进行抗议。但是她这般说着,嘴巴是没有停下来过的,所以她说的话一点解释意义都没有。
萧菱秀和曹天对视了一眼,仿佛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都无奈而笑了。
在曹宝儿忘我地开吃着,曹天倒了杯茶向萧菱秀敬了敬,表情郑重且严肃:“我在这先向娘子赔不是,然后再向娘子道谢。赔不是,是因为之前竟然没有查清楚,就直接上门来找娘子的不痛快。道谢,是因为娘子心胸宽广,与我不计较那件误会了你的事!”
说着他一口干掉了那杯茶,放下茶杯后,随后又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我已经戒酒许久,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了。”
萧菱秀不在意这个,轻笑着也倒了杯茶,回敬了一个,喝完后,放下杯子,淡声道:“那不是你的错,你和宝儿都是受害者。无碍了,一切都过去了。曹郎君也吃吧,这些菜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
曹天盯着萧菱秀看了一会儿,这会听到她的话,黑脸似乎透着薄红,但是不明显。他连忙拿起了筷子,憨厚干笑着,连连应是,像个被做错事抓包的孩子,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曹宝儿眼睛来回转了转,时不时看看自家阿耶,时不时看看萧菱秀。她顿时勾了勾嘴角,夹起一块猪肉丸子,塞进了嘴巴里,心里暗暗偷笑。
等到吃完了饭菜,萧菱秀亲自送走了曹家父女,才继续为接下来傍晚的食客开始准备新的一轮食材。
那边牵着手往城东走的曹家父女,曹宝儿眨着眼看向曹天,小脸垮下来:“阿耶,如果我也有娘子这样的阿娘该多好啊。”
曹天一听,愣住,随后一张黑脸顿时严肃又心疼。他看了一眼自己宝贝,放柔了声音道:“宝儿,日后阿耶会给你最好的。”
曹宝儿忽的一笑,不想再说这样的话来引阿耶难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动,开始说些开心的话来逗趣自己的阿耶。
曹家父女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逐渐消失在街巷口拐角处。在另一个小巷,有道人影倚靠在墙壁上,双手环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许丝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了曹家父女消失的方向。看来谢玖安再不行动,他家那小娘子身旁可多的是豺狼虎豹呢。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呢,转念一想,眨了眨眼睛,双手放在了脑后,大步往别处去。
她才不要说呢,等着看好戏得了。
锦月楼的生意慢慢步入了正轨,再也没有什么人来闹事。沈水林这只盘踞于此的大老虎落网后,被扣押回京,而平洲城暂时由慕远管理,一直到新的城令上任为止。
慕远虽有一丝爱慕虚名,但到底没有沈水林那般刮取民脂民膏。他对待平洲城百姓都极好,听闻没有因为商贾来讨好,就会偏袒谁,都是公事公办。
自从那日曹家父女来道谢后,曹天就过来想要和锦月楼合作,以后负责锦月楼的猪肉供应,且银子上可以减少一点。张谋在敲算盘上格外精明,噼里啪啦算下来觉得可以为锦月楼减下来不少银子,立马就找萧菱秀点头。
萧菱秀听到这话时,微微有点惊讶,想必是曹天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她认为此事早就过去了,于是就让张谋去和曹天交涉,银子不必减少,依旧按照供应钱价,若是不愿,锦月楼不能做。
主要是她也不想以人情谋利益,最终曹天妥协答应了。曹宝儿也经常来锦月楼玩,和钱福仔似乎都玩在一起了,萧菱秀时不时会给他们做点小点心,让他们两个小孩玩得更愉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意也一日日好转。但据说孟钟依旧还未被抓到,这始终是一件令她担心的事情。
还有,谢玖安依旧没有回来,她不禁开始反思,看来那次对他来说真的打击太大了,她又不知道去哪找他,想要道歉又不知如何做。
每日回到宅子,脸上多少都有些愁容难消。坐在后院小亭子处叹气发呆,望着谢玖安经常月下作画的地方失神许久。
很快,还有两日就到了冬至,是一年一次的小团圆。萧菱秀有意当晚邀请些好友过来锦月楼吃上一桌。
今日刚到锦月楼门口,再次碰见了许久未见的场面。有五六个蛮汉堵住了锦月楼的大门,其中为首的一看就不好惹。
男子长得人高马大,一张凶巴巴的脸,和门口的张谋对峙,大喊着:“让你们掌柜出来!不然今日我们砸了锦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