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九真大吃货

4、4、我叫许立

　　刚来时他的工资很低，每个月也就两千，一年后涨到三千，成了正式厨师才涨到五千，也就这两年的事情。
　　刚开始时他是一年一两万的攒，最后这两年一下就存□□万。
　　十三万加上六万五，总共十九万五。这笔钱，平常在许立眼里也是笔巨款了。但许立知道治病花费有多高昂，还是不由担心这十九万五够不够治姐姐许然的病。
　　许立东西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回到目前就他一个人住的员工宿舍，稍稍收拾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他就躺床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在天亮之前去赶最早的一趟高铁。
　　誉阳太小了，并没有自己的高铁站，许立要坐高铁得先坐班车去附近县城的高铁站搭乘。
　　这也是许立第一次坐高铁，他师傅原本说要开车送他过去，许立坚决不同意，说一来一回至少两小时，太辛苦了。而他师父下午三四点就又得开始忙碌晚上的活，如此一来休息时间压根不够。
　　现在的年轻人，有一点是老一辈人根本比不了的。只要有一部手机，有网络，就能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
　　许立哪怕没大出过远门，没坐过高铁，但他刷到过不少关于如何乘坐高铁的视频。再不行他也可以用手机上网多查一查，再下载地图和购票乘车的APP安装上，知道几点开车都有什么线路，怎么去的也就差不多了。
　　许立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身上就背着一个土黄色的帆布包，这还是有次他逛夜市的时候，看它实在便宜，五块一个装得还多这才买下这么一个。他买来就是当储物袋使的，有什么东西往里一塞就行了。这次出远门，刚好就用上了。
　　许立坐上最早的大巴车离开誉阳县城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但路边已经有不少赶早市的人开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拉着满满当当的蔬菜禽肉往摆早市的市场赶去。
　　这些多是周边乡镇的人，卖的货物有可能是自家种的，也有可能是从别的地儿运来的，许立跟他师父就赶过几次这样的早集买大排档要用的食材。再后来就不用他们亲去买了，有什么需要用上的食材，打一通电话就有人送上来了。
　　誉阳虽然不大，但与下头的乡镇一比，也是个附近数一数二的热闹地方了。
　　许立坐在大巴车上，看着这些赶早集的人往与自己反方向的地方而去，就像在看着自己穿过一场过去与未来正交错中的洪流。
　　许立看向远方，天还灰蒙蒙一片，心中渐渐生出一片迷茫。

　　天亮了的时候，许立赶到高铁站，在志愿者的帮助下买到了最早一趟开往晟城的高铁票。要坐差不多十二个小时，票价对许立而言不便宜，最便宜的二等座都要将近一千块钱。
　　许立站在购票机前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下了确定。
　　其实坐火车票价会便宜将近三分之二，但时间会多上一倍不止，许立再想省钱也清楚不该这时候省，他姐姐许然还在医院里等他。
　　虽然通电话的时候许然的声音都很平淡，但手机里随着电话一直传来的滴滴声，让许立的心也跟着突突跳得又重又闷。
　　他爸忽然大出血被人送去医院查出肝硬化晚期的时候，他去医院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当时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单，还在他身上贴了各种仪器，其中有一台机器就放在床头柜上，一直在滴滴滴响，若病人身体出现什么异常，就会发出警告。
　　这声音就和他在手机里听到的声音一样。
　　那时许立还不知道这叫什么，昨晚洗漱完毕睡前他查了一查，才知道应该是叫心电监护仪。
　　许立进到候车大厅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检票进站，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候车大厅的整个布局，就跟着人流匆匆进站。一直等到上车找到座位坐下，看着车子缓缓驶出高铁站，他才有功夫去想，他已经坐上高铁了，要不要给许然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但许立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手机塞回他那个土黄色的帆布包里。
　　昨天通电话时，他就已经跟她说他第二天一早就会赶过去，她也知道了，应该不需要再特意通知一下了。
　　十二个小时，许立除了接高铁上的热水喝外，吃的只有师母知道他要乘坐高铁特地塞给他的五个牛肉馅饼。这是大排档当天卖剩下的，不多，也就这几个，他师母全给了他。主要是这东西放得比较久，别的也不好带更不好放。
　　十二个小时，差不多是趴在小桌板上睡一觉就到了。许立是天刚亮的时候坐的车，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高铁站内能转乘城市地铁，通往他要去的那家医院，等他一路问人转了几站地铁再出站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城市高楼林立，灯火通明，整个城市亮如白昼。
　　誉阳县城晚上的时候也处处开灯，可那都是为了照明，但眼前的灯火通明，在许立看来却不单纯是照明，更像是一种自信的展示。
　　这一路，许立基本没停，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背着一个土黄色帆布包的他终于找到了许然所说的医院。
　　等找到住院部，到护士前台一问，才知道这个时间段禁止探视。
　　许立第一反应是乖乖离开，等到时间了再过来，但他转身没走两步，又犹豫地回来对晚上值班的护士道：“我想问下许然是不是住在这里，我是她弟弟，她打了电话叫我赶过来的，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上一会儿还在埋头填写值班表的护士一下子抬头，看着许立道：“你是许然的弟弟？”
　　许立点点头：“是，我叫许立。”
　　护士忙道：“你等会儿，我给值班医生打个电话。”
　　说着护士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内部电话过去，等那头接通了便道：“郑医生，许然的弟弟来了，说是许然打电话叫他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