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九真大吃货

23、23、好好陪你

　　老人看了他许久，才张口缓声道：“我就说怎么一大早起来眼皮子老跳。刚才人在屋里莫名就想出来看看，在这一站没多久，远远就看见你从巷子口进来，我还以为自个儿眼花了呢。”
　　元洲笑道：“那你这会儿还觉得是眼花吗？”
　　老人道：“怎么就突然回来了？部队给你放假了？”
　　元洲快步迈上旁边的缓坡，绕了围墙小半圈才走到自家院门前，他人刚在门口处一站，老人就从里头将院门给打开了。
　　老人一看见站在外头人高马大的元洲，就忍不住地上下打量。老人脸上看着不显，眼底明显带着欢喜，一开口就问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提前给你打电话，那就不叫惊喜了。我这突然冒出来，您老是不是特别高兴？”元洲长腿一迈就进了院子，手臂一展便揽上了老人的肩膀，爷俩好似地一块进到院中。
　　老人没好气地抓住他揽在肩膀上的手臂就是一甩，“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元洲嘿嘿就是一笑，开始打量院里的环境。
　　他上次回来还是三年前，只待了十天不到，就又赶回了部队，期间与家里只有电话联系，好在爷爷身体一向健朗，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爷，你又给院里添了不少花花草草啊。”元洲上前，拉下一株爬到院墙上花开得正艳的三角梅，明明知道这花压根没什么味道，还是凑近了一嗅。
　　他爷爷就站在他身后，看他跟个到新环境的大狗一样，一脸新奇的这边摸摸那边嗅嗅的，“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干，就种些花啊草啊打发时间。”
　　元洲在院里逛了一圈，感慨地道：“您老还是有点本事的，满院的花伺候得多好啊，我一进来就跟逛花园一样，到处花花绿绿的，我眼睛都不知道先往哪看了。”
　　老人背着手谦虚道：“哪是我有本事，还是家里气候好土也肥，这四季如春的，种什么不长？”
　　说罢老人拍拍他仍背在肩膀上的包，“先进屋把包放了，老这样扛着不嫌累？”
　　元洲这才跟着他爷进了屋，屋里到是没怎么变，跟他走的时候一个样。他爷向来勤快，也爱整洁，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元洲进屋把包一放，沙发上一瘫，头枕在沙发扶手上眯着眼睛，看见沙发后边的窗户开着，微风徐徐拂来，吹动窗帘，这一幕终于让他有了回家的真实感。
　　他小的时候，玩累了也是这么躺在沙发上，看着这扇窗，看着风吹动窗帘，从春到夏再到冬。
　　他爷顺手把他随手一放的包提起来，准备放到里头元洲的屋里去。元洲看见后忙道：“爷，我这包里有不少吃的，你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不能放的尽早吃了，别浪费了。”
　　老人一听，把包提到一旁的圆桌上，打开后掏出一大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是这包吗？还挺沉。”
　　随后他爷解开袋口，将里头的吃的一袋一袋提出来，一一看过不禁“嚯”一声，道：“你这是上哪儿买的？怎么买这么多。够我们爷俩吃上一阵了。”
　　元洲只道：“人家送的。”
　　他爷听了就不再说什么了。
　　将他带回来的这一大袋吃的分一分，该放冰箱的放冰箱，不能留的先收起来，晚点蒸一蒸尽快吃了。
　　弄完后，他爷这才把元洲的包放进他屋里，掀了帘子走出来看他一眼，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元洲还给挪了个地方让老人坐下。
　　老人在他大腿上一拍，“这都快中午了，你吃过午饭没？”
　　元洲就枕在沙发枕头上对他爷笑，“没吃，特地留着肚子呢，就想吃爷你煮的鸡蛋面。”
　　老人笑笑：“行，我一会儿给你煮上，让你吃个够。”
　　然后老人看着他，问道：“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元洲笑嘻嘻地看着他爷，“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原本眼中还带着笑的老人一下子严肃起来，他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元洲，再张口时声音也低了几分，“什么叫你不走了？”
　　元洲挪了下身体，人还是躺着没起来，只是换了个更能与他爷直视的姿势。
　　他道：“爷，我退役了。”
　　他爷看了他一会儿，道：“怎么，部队终于受不了你那犟脾气决定把你赶出来了？”
　　元洲笑了笑：“您老可真是神机妙算。”
　　只见他爷脸上的神情一收，盯着他又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才问道：“玩笑归玩笑，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部队到底培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你说退就退？你是不是身上哪里受伤了？”
　　元洲脸上的笑收敛了不少，他坐起来一些，拉住爷爷一只手后，道：“最后一次出任务，受了点伤，腿给弄折了，哪怕养好也没法再像以前那样训练了，我就只能退下来了。”
　　他爷神色凝重地看着他，道：“哪条腿受的伤？”
　　元洲拍了拍自己右腿，“就这。”
　　老人就去拉他裤腿，但春装裤子比较紧，拉半天就只能拉到脚踝处。元洲于是半开玩笑道：“要不我脱了裤子让您仔细瞧？”
　　老人瞪了他一眼，“你真当我好糊弄，真是小伤你也不可能退下来。”
　　元洲身上一软，人又倒了回去，一脸无赖地道：“那你看我一路能走能跑的，不是小伤是什么。”
　　老人想看他的伤，又不好现在就让他脱裤子，看也就知道他身上就这么一条裤子顶多还带个裤叉子，时候不对。最后老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腿上，问他：“哪个位置受的伤。”
　　大约知道这不好瞒，元洲也就如此交代了，“就大腿上，动了几次手术，才算是保住了这条腿。”
　　老人叹了一口气，到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知道这小子在避重就轻。
　　他道：“那现在什么情况，腿还有什么问题不？”
　　元洲道：“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过段时间去医院折钢板就行。能走能动的，我要不说你也没看出来不是？”
　　老人不禁又是一叹，然后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是想先歇一段时间？部队就这么让你回来了？没给什么安排？”
　　元洲道：“先歇几天，在家好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