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九真大吃货

12、12、换个地方

　　许立闷闷地应道：“嗯，我知道的，师父。”
　　陈民良想了想，道：“治病的钱，够不够？”
　　许立道：“现在还不知道要多少，只预交了一部分，不过我给我姐买了医保，医生说至少能报一半。”
　　陈民良道：“那还好，能省一点是一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跟师父说，知道没？”
　　许立道：“好。”
　　这电话陈民良不敢说太久，怕许立那头有什么事，加上大排档还一堆事情要忙，确定许立那边暂时没什么事后，他就给挂了。
　　他一挂电话，妻子就迫不及待问道：“小立那边怎么样？”
　　陈民良道：“只知道他姐进手术室了，手术风险不小，他暂时没什么事，别的就不知道了。电话里不好细说。”
　　妻子叹了一口气，道：“小立这孩子真不容易，这日子眼看才好一点，家里就出了这档事，老天保佑不是什么大事。”
　　陈民良也道：“希望是有惊无险。”
　　也正如陈民良所言，手术确实是有惊无险，但接下来，不论是许然还是从她肚子里取出的那个孩子，却还得面临重重难关。
　　手术结束后，许然和孩子许立暂时都不能去看，许然所在的加护病房换言之也是ICU，在许然的观察期没结束前，许立不能去看她。只能通过医生或护士的转述，知道她和孩子的情况。
　　许立就这么熬了三天，三天后，许然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再次见到她，许立真是松了一口气。
　　带着氧气罩的许然看见他，还是像进手术室前那样朝他伸出一只手，许立当即小心轻柔地握上去。
　　隔着氧气罩，许然动了动嘴巴，虽然没能出什么声，但许立还是听到了她说：“我回来了。”
　　又过一天，许是手术顺利又没出现什么并发症，许然气色看着都好了一些，人也比昨天精神不少，但身体还是很虚弱。医生说她刀口恢复的不错，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并发症，且也没再发作过，建议她回到普通病房后，可以适当下床走动走动，帮助身体恢复。
　　与其他剖腹产孕妇不同，一般孕妇动完手术三到五天就能出院了，许然至少还得留病观察十天。
　　许立遵医嘱让许然简单吃下点流食后，就扶她下床在病房的走廊里走动走动。
　　昨天许然许是打了药的影响又或是身体虚弱的缘故，睡多醒少，没太注意到周边的情况，等今天下了床走动起来，才发现隔壁病床的大婶没在，床位也空了。
　　被许立搀扶着的许然顿了顿，问道：“她这是出院了？”
　　许立道：“嗯，就前天的事儿。走之前还安慰我说你一定不会事有的，这医院的医生都很负责任，她有亲戚在这医院上班，她太清楚了。”
　　许然的目光自空床位上移开，迈开脚缓缓往前走去，“我来的时候就见她住在这了，我还以为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她。”
　　许立道：“这是医院，治好了病就会走的。”
　　许然朝他看去，问道：“你见着孩子了吗？”
　　许立摇了摇头：“还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里，不过郑医生每天有和我说孩子的情况。说孩子刚出来时各项指标虽然很差，但好歹小命是保住了，而且在他们的治疗下身体也在逐渐好转，不出意外，再过四五天应该就能从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里出来，转到保温箱里继续看顾了。到时我们就能去看一眼孩子了。”
　　许然静声道：“‘他’能活下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立道：“姐，既然孩子来了，我们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他就是了。”
　　许然静声道：“这些天，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治疗费，即便能报销一半，也是一笔不小的一开支。”
　　许立道：“总归有办法的，姐你不用太担心。”
　　许然一步一步虚弱蹒跚地往前走去，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恍惚，一边回忆一边道：“这孩子的命可真硬啊，这样都能生下来——其实事后，我慌慌张张之下是吃了紧急避孕药的，而且一直烟酒不断——我不想清醒，几乎是拿酒当水在喝……我还因为踩到乱扔的酒瓶在屋里摔倒不知道多少回……可孩子还是稳稳在我肚子里……‘他’能就这么没了反倒还好了……”
　　许立道：“也许他想留下来。”
　　许然脚下一顿，脸上一片怔然，嘴里念叨：“‘他’想留下来？可……这里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活着好累啊……”
　　许立听得心酸，他只能尽量压抑心里翻涌的苦涩情绪，道：“姐，出院后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这里不好，咱们就不留在这了，好不好？”
　　许然缓缓回过神，她朝许立看去，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许然依偎着弟弟单薄坚定的肩膀往前又走了几步，才又出声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
　　许然无悲无喜地听完，才慢慢地“哦”了一声。
　　自许然进手术室动手术那天给陈民良打了个电话后，之后每天只要闲下来，许立都会给他师父打一个电话，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陈民良也在电话里慢慢知道了他姐许然的一些事情，比如未婚怀孕，又得了急病需要提前剖腹取子保命，孩子取出来太小直接就住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他姐也在ICU里待了三天。
　　这一系列的事情陈民良听着就知道钱要花不老少，一再叮嘱道：“治病要紧，钱的事儿不够一定要跟师父说，知道没？”
　　许立鼻头发酸地回道：“知道了，师父，你放心。”
　　许立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的，姐姐走后他虽然过了挺长一段时间自力更生的日子，但身边总能遇上好心人伸手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