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她指凉》茉玄

96、密钥

　　夏末的空气里浮动着桂花香，白青泠和许晚棠并排站在驾校门口，手里攥着刚到手、还带着塑封味的新驾照。阳光有些刺眼，许晚棠眯着眼，看着白青泠的侧脸，觉得她连出汗都显得过分冷静。

　　“我们也是有证的人了。”许晚棠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微不可察的紧张。路考的阴影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白青泠抬手把鬓边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顺带蹭了蹭额头:“嗯，以后去纸坊和材料市场，可以不用挤早班公交了。”她总是这样，将浪漫的设想落在最实际的用处上。

　　三天后两人回了趟棠市。

　　在步行经过书店楼下的便利店时，一辆低调的灰色轿车缓缓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剪裁利落的风衣、气质与白青泠有七分相似的中年女士走了下来。正是长居国外的白青泠妈妈陆静。

　　“妈?”白青泠有些意外地站起身。

　　陆静走上前，先给了女儿一个短暂的拥抱，目光随即落在许晚棠身上，笑容温和：“晚棠，好久不见，听青泠说你们刚考完驾照?”
　　她说话间，从手包里取出一把车钥匙，自然地放进白青泠手里，“正好，这辆旧车我平时用不着，也算是个鼓励了，就停在老地方车库。”

　　那是一把德系车的钥匙，质感沉甸甸的。白青泠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静又转向许晚棠，语气亲切却带着不容置疑：“晚棠以后想去哪里，让青泠送你，也方便。”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我先去看看清妍，你们年轻人自己安排。”说完便转身走向书店。

　　白青泠握着钥匙，看向许晚棠。许晚棠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

　　然而一周后，白青泠却带着许晚棠去了另一个品牌的4S店。当销售将一辆线条流畅、颜色是温暖奶油白的车钥匙递到许晚棠面前时，许晚棠彻底愣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阿姨不是刚给了你一辆吗？”

　　“那辆是给我的。”白青泠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固执，“这辆是给你的。”

　　“我不要。”许晚棠拒绝得干脆，“太贵重了，而且我们平时几乎都在一起，根本不需要两辆车。”

　　“需要。”白青泠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不容置疑，“以后你去染坊取材，去纸艺工坊，或者只是想一个人出去兜风，都需要。我不可能……也不应该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许晚棠看着她那双认真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辆车，这是白青泠在用她的方式，为许晚棠构建一个更独立、更自由的空间。她不是要推开她，而是希望即使自己不在场，许晚棠的世界也能运转自如，畅通无阻。

　　最终，那辆奶油白的小车还是停进了工作室旁边的车位。许晚棠给它取了个名叫“小白”，以区别白青泠那辆被戏称为“大黑”的车。

　　为了“报复”白青泠的先斩后奏，也为了表达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谢，许晚棠策划了一场特别的“试驾”。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没有云挡着，银亮的光漫在街上。她们从棠市回来，许晚棠却直接把“小白”开到了江边一处僻静的观景台。熄了火，车内只剩下柔和的音乐和彼此的呼吸声。

　　“谢谢你，”许晚棠侧过身，看着白青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轮廓，“车我很喜欢。”

　　白青泠刚想说什么，许晚棠却忽然倾身过去，手指轻轻拂过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不过，礼物太贵重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回报你。”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沙哑。白青泠明显僵了一下，耳根在昏暗的光线下迅速泛红。许晚棠的指尖没有停留，顺着纽扣往下，滑到第二颗，第三颗……动作慢得磨人。

　　“今天的内衣……”许晚棠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热气拂过，“好像是前扣式的？”

　　白青泠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安全带和许晚棠逼近的气息困在驾驶座上。她抿着唇，没应声，只是睫毛颤得厉害。

　　许晚棠低笑，指尖精准地找到了那颗小小的前扣，轻轻一拨。“果然。很方便。”她的话语像羽毛，搔刮着白青泠的神经。

　　“许晚棠……”白青泠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却不像平时那般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饶。

　　“别紧张，”许晚棠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手却灵活地滑入了衣摆，抚上她腰侧细腻的肌肤，“小白的避震好像不错，要不我们试试？”

　　她的话大胆得让白青泠脸红心跳，偏偏语气又带着许晚棠特有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白青泠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阳光下的冰激凌，正在一点点融化。她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哑声说：“……回家再说。”

　　“可我现在就想。”许晚棠的指尖在她腰间画着圈，慢慢向上游移，感受着掌心下身体的微颤，“而且，我有礼物要给你。”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质地的透明软包装。侧边有红线条，一眼能看清内容物。塞进白青泠微微汗湿的手心。月光下，包装泛着暧昧的光泽。

　　“试试这个？”许晚棠的声音诱惑得像海妖，“我特意选的……超薄。”

　　白青泠的理智彻底被击溃。她闭上眼，感受着许晚棠的吻从锁骨蔓延到颈侧，感受着她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苗。座椅被缓缓放倒，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骤然升高。

　　“转过去，让我看看。”许晚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青泠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侧过身。许晚棠的手指随即覆上，隔着布料轻轻揉捏着，动作带着点随意的亲昵。另一只手则伸到前面，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

　　“你看，”许晚棠的气息拂过后颈，带着笑意，“我说什么来着？一紧张，这里就藏不住了。”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白青泠泛红的耳根。

　　白青泠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从未想过，平时温和甚至有些羞涩的许晚棠，在这种时候会展现出如此强烈的掌控欲和恶劣的趣味。

　　许晚棠却不打算放过她。她一边动作，一边继续在她耳边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白青泠，你喜欢这样吗？”
　　“不要忍着好不好，你对我这么好，我想听你的声音。”
　　“这辆车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也是。”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白青泠紧绷的神经。她感觉自己像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颠簸的小船，而许晚棠就是那个熟练的舵手，引领着她驶向未知的、令人战栗的彼岸。

　　当最后的浪潮席卷而来时，白青泠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许晚棠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吻着她汗湿的后颈，轻声说：“看，我说了，小白的避震很好。”

　　良久，车厢内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白青泠瘫软在座椅里，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凌乱地贴在额前。

　　许晚棠支起身，细心帮她整理好衣服，又用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头发。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现在，”许晚棠启动车子，打开空调，语气轻快，“我们回家？”

　　白青泠靠在椅背上，眼神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轻声开口：“回去记得把车后座的垫子洗了。”

　　许晚棠侧头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嘴角却带着笑意：“怎么，是你刚才流了很多汗吗？”
　　白青泠的脸颊瞬间红了，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