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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站:你为什么喜欢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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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日落余晖洒在八一广场上,人群逐渐散去,唯有她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双眸睁得大大的,等待着那个男孩。
“你为什么还不走?是在等我吗?”
女孩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孩,脸上绽放出淡淡的笑容,却沉默不语,只是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面对这个男孩,她的心中小鹿乱撞,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我是在等你啊。”
“那你还在那里坐着干嘛?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林平栀微笑着向闫冬欣伸出手,他的神情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对她温柔至极,仿佛生怕她会生气一般。
闫冬欣不需要他的搀扶,自己便站了起来。对于眼前这个男孩,她早已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她心中明白,自己或许只是他妹妹的替代品。
就在林平栀转身背对她的那一刻,她鼓足勇气,缓缓地说出心中的话。
“平栀!我可以……可以不要总是以妹妹的名义和你相处吗?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林平栀面对着她,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别闹了,我们只是兄妹,不能在一起的……”他终于开口。
“谁跟你闹了,我只是不想以兄妹的名义和你相处罢了。”闫冬欣有些激动。
夕阳渐渐落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女孩突然跑上前,紧紧地抱住男孩,眼中闪烁着泪花。
男孩却不愿回头,他挣扎了一下,却终究没有挣脱。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也渴望和闫冬欣在一起白头偕老,但他又能给她怎样的幸福呢?
“冬欣,我不愿看到你的未来像我的妹妹那样。只有我们没有那种关系,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如果有了那种关系,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们的父母。”
“你就是不愿意,是吗?”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的,只是需要时间……”男孩吞吞吐吐。
“你说话总是含糊不清,你到底确定还是不确定啊?”闫冬欣有些焦急。
夕阳的余晖中,少年一直背对着少女,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他从不抽烟,为何如今却抽起了烟?又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少女心中充满了疑惑,对他的认知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从不抽烟,为何现在却抽烟?因为自从她死后,我就变成了这样。”少年低沉地说道。
“是你的妹妹吗?”女孩轻声问。
“不是,是因为我爸爸走的那天……”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年总是含糊其词,仿佛在迷失中寻找自己的方向。他本应一帆风顺,却遭遇了太多的挫折,几乎让他有了寻死的决心。
林平栀转过身,轻轻地摸了摸闫冬欣的头,对她露出微笑。她心中充满了失望,因为这个男孩又一次以各种理由将她拒之千里。
“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她满怀期待地问。
“会,但要给我一些时间。”他回答。
“需要多久?”她追问。
“七年。”他淡淡地说。
或许他知道,七年后自己可能早已不在她身边,但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他最想珍惜的风景。可他总是留不住她。
他只是想拖延时间,不想让她在他活着的时候看到的是痛苦和不开心。如果到时候他走了,他们之间也毫不亏欠。
走过每一条与她有关的回忆之路,他都会全身发麻颤抖,似乎在提醒他,他们很近,却又很远。四月微风轻拂杨柳,九月赣江默默流淌。
南昌市,恒茂梦时代广场,必胜客。
白爱理和爸爸在一起吃饭,爸爸点了许多她爱吃的菜。爱理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儿,你初一的生活还适应吗?有没有结交一些新朋友?”
“爸,我真的很为我的同学感到高兴,她终于拥有了完整的家庭,不像我们,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
“女儿,爸爸工作太忙了,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你,你可别怪爸爸啊。”
“不会怪你的,爸爸。只是,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后妈来爱我呢?”
原本和谐的气氛被这句话骤然打破,白智文(白爱理的爸爸)的脸上只剩下冷漠,再无其他表情。
看着整洁的餐桌,爱理的思绪飘回到小时候,那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共享晚餐。但自从妈妈离开后,那种温馨的感觉就再也没有了。
“爸爸,妈妈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
“女儿,不是她离开我们,而是她抛弃了我们。你要明白,她一心只想着事业,除了工作,其他的感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白爱理始终无法相信妈妈会抛弃他们。这时,她看到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她只看见必胜客门口有个女人正和爸爸站在一起,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你已经不是她妈妈了!”
“我怎么不是呢?那孩子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今天是她十四岁生日,我是来给她送生日礼物的。”
“我替她收下,你走吧。”
“求求你,让我见见我的女儿。”
白智文坚决不让这个名叫李汀溪的女人见爱理,因为她在爱理八岁时就离开了她,如今六年过去了,却突然想要回来见女儿,白智文说什么都不答应。
如果当年这个女人没有抛弃她,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家会不会一直幸福美满,不会破碎离散,别人也就不会说她是“有爸疼没妈要”的孩子了……
“爸,这位阿姨是谁啊?”
白智文看着女儿,一言不发。而李汀溪身上散发的陌生气息,让白爱理完全无法认出她就是自己的妈妈。
“爱理,你怎么出来了?”
“我就出来看看。”
“你是白智文的女儿?”李汀溪假装不认识白爱理,她哪有脸认女儿,当初那么无情地抛弃了她,选择了事业。
女人知道女孩到死都不会认她,因为她没资格做女孩的母亲。
“阿姨?您是谁啊?”
这句陌生的问候深深触动了心底的寒冷,原本温热的血缘关系,瞬间变得像一滩冰水般陌生。
雨水滴落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是彼此模糊的影子罢了。
“我只是你爸爸的同学,过来聊聊天而已。”
李汀溪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权利靠近这个女孩了,即使她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也没有资格再接近她。
她准备离开时,却被白爱理拉住了。李汀溪回头看了一眼爱理的脸,爱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姨,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李汀溪看了白智文一眼,见他点头,便留了下来,和爱理一起共进晚餐。
也许这是汀溪一生中最难忘的晚餐,因为是她女儿邀请她参加她十四岁生日的晚宴,汀溪觉得非常荣幸。
即使女儿不能叫她妈妈,但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和女儿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汀溪已经感到无比荣幸,因为这是她的女儿邀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