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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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听见一些闲言碎语，是从上边镇上几个小孩儿那里传出来的，他们说他们晚上在河里抓虾，看到了有人在那里接吻，是两个男人。
三年前的事儿了，当时他们说给大人听，没人在意，他们说是立宵和迟曙，那些家长也当笑话一样笑一声：立宵不就是混世魔王，他做什么都不惊奇，至于迟曙，大家似乎也不甚在意，一个迟家不想要的弃子，除了可怜，没有什么可谈论的话头。
可这几天再说起这件事，大家似乎格外感兴趣，迟曙那可是保送的孩子，立宵上高中一反常态，这让很多原来跟立宵一个水平的孩子的父母越发恨铁不成钢，这怨恨放到立宵是身上就成了成了嫉妒，凭什么他儿子脱胎换骨？
最近立家出了很多事儿，老奶死是一大件，老奶年纪大确实到了随时寿终正寝的年纪，可是也不能这么突然，更何况还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病死了，老奶的精神状态大家都是见过的，有戏的地方就有她的红三轮和小凳子，身体那叫一个硬朗。
猜忌的声音开始传来，两个男人谈恋爱本就不容，若是别人家的话，嘲弄两句当个饭后茶资也就过去了，到了自己家里就是大逆不道，不知羞耻。
于是越传越邪乎，喜欢看戏的人都知道老奶疼爱立宵，疼得不得了，比亲儿子亲孙子疼多了，偏偏老奶去世立宵又没去，指不定干了什么亏心事心虚，大家脑洞大开，公认的合理的猜测就是立宵离经叛道，非要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活活把本就行将就木的老奶气进了棺材里，这样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那些原本嫉恨立宵又恨铁不成钢的人也有了平衡，好歹我儿子没病不是？
真假不重要，说得多了，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是真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话传着传着就到了立宵他们村子里，首当其中的就是立宵的婶婶和几个舅舅，立宵小时候没少去他们家蹭饭，这个婶婶她对立宵早当儿子对待了，一点儿不见外。一听说这事儿她就往立家跑。
立家今年是个大日子，立宵高考，立晚中招，他们考完试就留在家里，没再回城里，立宵的婶婶去的时候恰好碰到回来的郑欣宜，自从老奶去世，郑欣宜就没再回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欣宜也回来啦。”
郑欣宜笑了笑，“我去找立云和。”郑欣宜自从跟立云和掰了之后，见了面要么当没看见要么直呼其名，大家都觉得郑欣宜做的太过，放在她自己身上，她未必比立云和理智。
“欣宜，你听说立宵和迟家那孩子的事儿没有，是不是真的真的？”
“什么事儿啊？”
“走，一块儿。”
“云和，在家不——”
杨念宁来开的门，看着这两位，杨念宁直觉不妙，但她还是笑道，“哟，稀客呀。”她一边说一边冲屋里喊，“立宵立晚，你们婶婶和小姨来了。”
立晚先凑出头，“我哥出去了。”
“立晚，回来怎么不去看婶婶。”立晚吐了吐舌头。
“就是啊立晚，你小外甥整天嚷嚷要见你。”
“哎呀，婶婶，小姨，我才刚回来，刚考完试。”
“你哥呢？”婶婶往屋里巡视。
“我哥出去了。”立晚说，“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哟，你哥知道你代表他吗？”婶婶上前要摸立晚的头，立晚避开了，“婶婶，摸头长不高，我还想长到一米八呢。”
“哈哈，这孩子。”婶婶收回了手，目光还在四周巡视，似乎不相信立晚的话。
“嫂子，立云和在不在？”郑欣宜直呼其名。
杨念宁脸色垮了一下，但还是笑着，给足了长辈该给的气量，“他屋里呢，还没醒，昨晚回来晚，正好你去帮嫂子把他叫起来，不叫他他能睡到晚上。”
“行。” 郑欣宜走进去。
婶婶凑到杨念宁身边问，“念宁，你家立宵最近怎么不见带女朋友回来了。”
杨念宁笑了一下，有些不高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专心高考，哪有时间谈恋爱。”
“我可听说立宵在外边谈了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
杨念宁脸上的笑彻底没了。
“婶婶，你听谁说的？这么损，怎么，羡慕我哥学习好，到处造谣他？”立晚不满，她最烦别人议论她哥。
婶婶笑起来，“哎呀，立晚，你也别生婶婶的气，这都传开了，不光我知道，我是不相信，才来问问。”
“我知道，我不怪婶婶，婶婶跟那些长舌妇可不一样，我哥经常跟我说婶婶做的饭好吃，我一直想去尝尝。”立晚亲热的挽住了婶婶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摇，“婶婶，你不会拒绝可爱的立晚吧。”
婶婶的嘴角弯起来，“立宵这孩子多久没去我那里了，早忘了我做饭什么味道，晚晚，今天去婶婶那里吃，婶婶今中午蒸了你哥最喜欢的干菜包子，你去拿两个回来！”
“好嘞，婶婶真好。”立晚扭头看杨念宁，“妈，我今天中午去婶婶家蹭一顿饭，正好去看看嫂子生的小侄子，是小侄子吧？”
“哎呦，立晚还没见过吧，走，婶婶带你去看看。”
立晚边走边问，“婶婶，是谁给你说我哥的事儿的？”
“就上边那个村，说是有两个小孩……”
杨念宁忧心地看了一眼，赶紧回屋，立云和已经起来了，郑欣宜正往外走，立云和打了个哈欠，睡衣皱巴巴粘在身上，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笑着说，“没事儿，这事儿交给我。”
郑欣宜朝杨念宁挥手，“嫂子，我先走了。”
“欣宜，不留下吃个饭。”
“不了，孩子还在家呢！”郑欣宜说着骑车走了。
“她找你办事？”杨念宁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扭头看了立云和一眼，立云和笑着搂上她的肩膀，“是啊，还是她大哥媳妇跟她挣的那块地。”
“你应了。”
“人家开口了。”
杨念宁不满，挣开他，冷笑道：“她现在可是连哥都不叫你了。”
立云和又凑上去，笑起来，“哎呀，她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喊我哥我就不是她表哥了，我少她喊这一句？”
杨念宁推开他，一脸不耐烦：“起来起来，烦。”
立云和笑道：“老婆，谁敢招惹我老婆大人？”
杨念宁白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外边怎么传立宵的？”
“传什么？”立云和看了一圈，“立宵和立晚呢？”
“立宵一早就出去了，立晚去她婶婶家蹭饭了。”
“怎么突然去她婶婶家蹭饭了？”
“她来说我们立宵怎么怎么的，晚晚自然不高兴，打听去了。”杨念宁看着立云和拿起车钥匙，“你去哪儿？”
立云和甩甩钥匙，“谈笔生意，今晚不回来了吃饭了。”
杨念宁对他这种不关心孩子的做派极为不满，“等你明天醒了，说不定你家立晚就打碎了谁家小伙子的牙等着你赔呢！”
立云和笑了笑，“没事儿，几颗牙还是赔的起的，晚晚不吃亏就行。”
“你闺□□头那么硬，谁能让她吃亏啊！”
立云和的笑在空气里散开，杨念宁气呼呼进屋了，“一个两个的，造孽！”
村上边，立晚一拳头打到一个比她高了一头的男孩脸上，那男孩哎呦一声，掉进了河里，另一个男孩从后边扑了上来，立晚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踹出去一米远，那男孩在地上爬不起来，立晚走过去，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没等她再打，那小孩儿就哭爹喊娘了，立晚一脚踩他脸上，“就是你造我哥的谣？”
“又不是只有我，而且我们也没造谣，我就是看见——啊——”他话没说完，立晚一拳头打在他脸上，“大声点，我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那男孩哭了起来，“我说，我看见——”立晚又给了一拳，她笑眯眯看着鼻血从她的手指上滴到那小孩儿的鼻子上，“我说，我听不见。”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没看见，都是他们跟我说的——”那男孩哭了起来。
“谁给你说的？”
“我跟我哥看见，不是，我们没看见，是几个女的在河边拍照，拍到了你哥和迟再喻他小叔在这里，把照片发给了我，然后我回去跟我妈说，他们不信，我就去跟几个高年级的男的说，他们也不信，我就把照片给他们看，我没造谣，我把照片发给你行不行，我——”
“小妹妹，欺负小男孩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们多好。”立晚一扭头，看见一个跟立宵一般高的两个男的站在他后面，后边还有那个掉进水里的她的同学，这两个人立晚认识，以前立宵一个班上的，后来初中没考上，上了中专，“你们说我哥什么？”
“你哥啊，你不知道啊，你哥跟那个大学霸迟曙谈恋爱，呵，听说你老奶死了，是不是就是被你哥气死的？”
立晚冷笑一声，“你妈生你这么一跳狗，是怎么敢放出来咬人的？”
“小妹妹，骂人可不好，恼凶成怒了，可我们也没说错话呀，你哥不是喜欢——”
立晚打断他，“又不是喜欢你们，你们一天到晚我哥我哥的，怎么了，你们是没人爱太空虚了？”
那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别以为你是立宵的妹妹我就不敢揍你。”
“原来你怕我哥呀。”立晚冷笑一声，“怪不得，我哥喜欢女的有女朋友，喜欢男的也有男朋友，我哥就是好，你们一辈子都比不上，你们一群渣渣，不如别人就造谣，有本事你当着我哥的面说呀，在背后说算什么本事？”
“你他娘的，一会儿爷爷揍得你哭爹喊娘，看你哥怎么来救你！”
立晚笑起来，动了动手腕，朝他们勾了勾拳，“姑奶奶很久没动手了，你们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他妈的！找死！”那个男的冲上来给了一拳，立晚避开了，她笑得更开心了，“好呀，现在可是你们先动手的哦。”
晚上广场的人越来越多，本来不该有这么多人的，但是有人打架，谁不想凑个热闹。
立晚把最后一个打趴下，她满脸洋溢着兴奋，她活动了一下发疼的手指，一脚踩到那个人脸上，“姑奶奶可是专业玩跆拳道的，还打吗？”
立晚看周围围了人，有人已经认出她了，立晚索性站直了，她的脚还是没松开，她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她刻意放大了声音，“像你这样的货色，你这种孬种，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要再敢说我哥一句不好，你说一句，我就打碎你一颗牙。听见了吗！”
“你他妈等着！”
“我等着呢，我告诉你，我是县城一中初三三班的学生，明年是县一高的学生，我叫立晚，你要是个男人，别找我爸，直接来找我，你要是是在实在不敢来找我，找我爸也行，但那个时候，我真的会让你满地找牙！”
立晚松开脚，直接骑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