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糖醋辣兔头

9、悯婳的算计

　　（1）
　　她话音刚落，我们全懵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承认。
　　“这是最快让你们愿意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方式，不是吗？谁都知道彼此的秘密，是最亲近的人。”悯婳摊摊手。
　　付宣厉皱眉：“等等，我还是不明白，可纸条是你们自己找到的，日记本也是……如果顺序不对的话……”
　　我叹气：“悯婳的读心术，是已经离谱到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动作她都知道的。她是根据我们的搜查习惯放东西，整个场景绝对被她重新布置过。”
　　“嗯哼，是这样的，寐世界最不缺怨鬼了，当然，以后你们碰到的不一定是怨鬼，我特意从众多怨鬼中挑了一个有巧合身世的呢。”她笑得格外开心。
　　“所以……你知道有几个副本，也知道副本内容。”我继续问。
　　“不对哦，因为我不确定你们的最终磨合情况和我预想的是否相同，所以需不需要加量就是我不确定的。”
　　许辞怿有些欲言又止。
　　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你想说就说吧，别磨磨唧唧。”
　　“行，那我问了，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副本，到底是什么？如果是真实场景真实发生的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副本并没有所谓正确解法？”
　　悯婳点点头：“许辞怿，有时候你的问题总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它不存在唯一解，全看所谓副本boss的心情，就像这次的陈思语，也许杀了弟弟真的有用，也许杀了弟弟她会暴走。”
　　许辞怿接着问：“所以，副本里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外来之客？不属于这个副本的人也会出现？”
　　“一般情况下不会，所谓的主办方会设置好结界的～”
　　好贴心啊。
　　悯婳微微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时间不多了哦～”
　　什么时间？
　　悯婳就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你们快要醒了的意思呀，还有问题吗？”
　　我有些泄气：“下一次副本是什么时候？”
　　“无可奉告。”
　　？？？
　　那你做出一副答疑的样子是？
　　“我只让你们提问，我可没说我一定会解答。”
　　好好好，这个坏女人。
　　悯婳突然打了个响指：“哦，对了，鉴于这次副本的表现实在太过糟糕，我决定给你们一点小福利，下一次的副本主题和爱情有关。”
　　爱情？
　　初聆有些忧伤：“婳姐，这在我们那里，我们这个年纪谈爱情，会被说早恋的。”
　　悯婳故作惊讶捂嘴：“哦？是吗？可是在几千年前，这个年纪马上就要开始谈婚论嫁了呢。”
　　付宣厉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你也说了那是几千年前，我们现在和当时能一样吗？”
　　悯婳只是附和：“嗯嗯，不一样，人类的社会在发展，人类的社会在进步。”
　　“我还有问题。”是凌姗。
　　悯婳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提问。
　　“命剑，是什么？”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悯婳轻轻抬手，接着，冰玄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手里，“看来我的小徒弟有点过于没用了，冰玄还是不肯认主呢。”
　　今天的悯婳似乎格外夹枪带棒。
　　这位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不会真因为我屠本的想法记恨上我了吧？
　　不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只是想想，还是真的会这么做。
　　凌姗继续问：“所以……如果这把剑认了徜沫为主，那它就是徜沫的命剑了？”
　　“嗯，不过……剑灵认主很难，尤其是我们寐世界的剑灵要承认人间的人为主人，太难了。”
　　所以不是我的问题啊！而且你给了我这把剑一个月不到吧！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有种要醒来的感觉萦绕着我，悯婳则是微笑朝我们挥手：“下次副本见。”
　　（2）
　　悯婳见徜沫他们全都已经消失在原地，便明白他们是醒来了，于是随手施了个法术，她也消失在原地，不过眨眼之间，她出现在了陈思语的那座房子。
　　陈思语看着她：“你来了？”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悯婳神色淡淡。
　　陈思语施法，接着她身上的绝大部分灵力竟往悯婳身上涌，过了许久，两人周身的亮光渐暗，陈思语知道，这是灵力已经归还完全，她有些遗憾：“唉，真舍不得啊，真是令人陶醉的力量。”
　　“如果你想要，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从我手里拿走。”悯婳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但陈思语知道，这女魔头的灵力深不可测，十个她都能被瞬秒。
　　哦，如果不是女魔头短暂地把灵力借给她，她甚至可能会被她人间的人类徒弟直接杀死。
　　想到这儿，陈思语好奇了：“大姐姐，你应该活了上百年了吧？怎么会突然收个人间的徒弟？”
　　“人间的人寿命短暂，不过数十载，你怎知她就是我唯一一个徒弟？”
　　“好有道理，诶，既然你活了这么久，你是不是恰好知道生死楼是怎么覆灭的？”陈思语眨着眼睛。
　　“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悯婳突然笑了，“小妹妹，你确定要和我动手？”
　　陈思语悻悻收回还未完全施展开的怨鬼幻境：“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点小心思，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是真好奇还是装的好奇？”悯婳勾唇，“你若是聪明，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怨鬼，我能利用你给他们出题，同样也能用别的怨鬼。”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陈思语是真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悯婳没有继续待下去，而是直接施法离开这个地方。
　　戴面具的男子转身看到紫色光晕，接着悯婳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他问：“看样子不顺利？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这位徒弟呢。”
　　悯婳摇摇头，叹惋道：“我只是可惜啊，第一个副本他们解的真丑，我可是好不容易在怨鬼中挑了一个双重人格的呢，可惜他们完全没解出来。如果说真有给进度条显示，那他们只完成了百分之三十。”
　　“那太遗憾了。”戴面具的男子声音带笑，虽然嘴上说着遗憾，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遗憾的意思。
　　悯婳惋惜地说：“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设计。”
　　“所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这出戏可还没真的开始，他们需要点磨合，我也需要熟练一下副本难度的把控不是吗？”悯婳斜倚在沙发上。
　　“你已经很降低副本难度了吧？陈思语拥有你的一部分灵力但也无法完全发挥，只是防止你的徒弟屠本罢了；而且你还用了催眠术延长了陈思语‘善’的人格存在的时间；整个副本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生命威胁。”
　　“对，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她摆烂了。”悯婳郑重其事。
　　“啊？”戴面具的男子不解。
　　“有些地方还是有不对劲的，但她不打算深想，她用了最容易的通关方式，当然，这方法只对‘善’的人格管用。”
　　“你这是被她钻空子了？那我倒是越来越想见到她了。”男子的声音含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不急，一百年都等过来了，还差区区几个月吗？还是按我们原计划进行。”悯婳撩了撩头发。
　　“我这不是怕出意外么？”
　　“确实出了点意外，‘她’似乎是有意识残存的，”悯婳坐了起来，“占卜术的使用者不像是徜沫。”
　　“哦？那还真是意外之喜。”面具男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若是没有‘她’，也许怨鬼世界真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呢？所以，我打算下个副本玩个大的。”悯婳勾起嘴角。
　　（3）
　　“啊！忘记问为什么她能知道我用了占卜术了！按理来说她应该看不到我占卜到的画面，只有我自己是能看到的。”我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承认，我漏掉了很多东西。
　　陈思语跟有精神分裂一样，一会儿想杀死弟弟，一会儿不想的；一会儿戾气重，一会儿又像只是一个得不到家里人重视的小女孩。
　　我原本以为副本只是幻境，以为是没设置好，或者是怨鬼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但副本只是套了个我们好理解的名称，本质上还是寐世界真实存在的人和事，那这就很奇怪了。
　　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我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反正得不到答案，不如想想下次怎么办。
　　首先，屠本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他们并不是一串数据或者是法术创造出的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其次，副本的设定不一定和我们的个人经历有关，毕竟不是真设定，只是人为的巧合；最后，希望我别在副本里摆烂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管它本意是什么，你就说是不是通关了。
　　但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既然是真实的，那还是得认真些。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凌姗的电话号码。
　　“喂，我们来打个赌吧，”凌姗的声音一如既往透着一股我羡慕不来的自信，“我赌下一个副本会有我。”
　　“不赌，因为我也觉得会有你。”
　　小学时有段时间很流行一段顺口溜：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女孩跳芭蕾，四年级的帅哥没人追，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情侣一对对。
　　在六年级时期，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班级的男生有多少个是凌大小姐鱼塘里的鱼。
　　凌大小姐并没有真的谈恋爱，她纯钓着他们，也不干嘛，就是让他们帮她跑腿、抄英语作业。
　　我曾问过凌姗为什么让他们帮忙抄英语作业，毕竟她的英语很好，她的爸爸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她的妈妈从家里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求她们学习外语。
　　她的回答则是“小学英语太简单了，不值得我花时间”。对此，我只能说，她找人帮她写的时间她自己都写完了！
　　也因为这种刻板印象，在悯婳提到下个副本主题是爱情时，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凌姗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谁能更快找到破局的方法，怎么样？”
　　“好，赌什么？”我来了兴致。
　　“就赌......你书架上的海螺造型的蜡烛，你赢了，我送你一个别的款式的，你输了，你把它送给我。”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回绝，“你想要我可以另外送你一个，但这个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便说道：“那算了，不赌了。”说完便挂了电话，而我则是叹了口气。
　　这蜡烛是林奈雪送我的，她再清楚不过。即便凌姗比她对我来说更重要，但也断没有把别人送我的东西再转送出去的道理。
　　她不过又在试探我到底会为了她让出几分我的底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