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桃花》演缘

29、第 29 章

　　入秋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宅院，云墨正坐在廊下翻账本，指尖划过“西域布料”那页时，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跟胡商的合作越来越顺，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多了近一倍，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顺心。
　　阿添端着刚做好的桂花糕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又在想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云墨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挪不开了，伸手招了招：“过来让我抱抱。”
　　阿添的耳尖泛红，还是走了过去，刚靠近就被云墨拉进怀里。温热的呼吸落在颈间，带着点桂花酒的甜香，阿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做好的糕还热着，别蹭脏了。”
　　“脏了再洗。”云墨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腰间的布料，声音带着点沙哑的软意，“今天别去西市了，陪我在家好不好？”
　　“那怎么行？”阿添连忙挣开，“胡商还等着要糖糕呢，再说昨天的订单还没做完。”说着，他把盘子往云墨面前推了推，“快吃糕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墨看着他匆忙躲进厨房的背影，眼底闪过丝笑意——近来他总觉得心里燥得慌，看见阿添就想黏着，连夜里都要抱着人才能睡安稳。可阿添好像总在躲他，早上天不亮就推着小推车出门，傍晚回来也总忙着收拾糖糕模具，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少了。
　　这天清晨，阿添又想悄悄溜出门，刚摸到门把手，手腕就被人抓住。云墨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带着点委屈：“又要这么早走？连早饭都不吃了？”
　　阿添回头，看见云墨穿着单衣站在床边，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不舍，心里软了软，却还是硬着心肠：“我怕晚了路上堵车，糖糕送迟了不好。”
　　“我让小福去送。”云墨拉着他的手往回走，“你今天在家陪我，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鱼。”
　　阿添拗不过他，只能留了下来。可一整天，云墨都黏在他身边——他在院子里晒桂花，云墨就搬着小凳坐在旁边看；他在厨房揉面，云墨就从身后抱着他，帮他递面粉；连他去给小猫添食，云墨都要跟着，美其名曰“怕小猫抓伤你”。
　　到了夜里，阿添更是连躲都躲不掉。云墨从身后紧紧抱着他，手慢慢滑到他的腰上，指尖轻轻捏了捏，声音带着点渴求：“阿添，叫我一声夫君，好不好？”
　　阿添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烫得像火烧。他能感受到云墨胸口的温度，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可“夫君”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起自己以前在街头讨生活的模样，想起自己连账本都算不好的笨拙，再看看身边意气风发的云墨，心里的自卑又涌了上来。
　　“我、我不行……”阿添的声音带着点颤抖，轻轻推了推他的手，“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云墨的手顿了顿，抱着他的力道却没松，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委屈：“为什么不行？是觉得我不配，还是你不想？”
　　“不是的！”阿添连忙解释，眼眶不知不觉红了，“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没读过书，没本事，连帮你谈生意都做不到，怎么配叫你夫君……”
　　云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连忙转过身，把阿添搂进怀里，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傻瓜，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要是没有你，我哪能找到胡商的门路？要是没有你，我哪能每天回来都有热饭吃？你是我最宝贝的人，怎么会配不上？”
　　阿添靠在他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摇了摇头：“可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你，说你找了个没用的人……”
　　“别人怎么说跟我没关系。”云墨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又坚定，“我只知道，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想让你叫我夫君，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阿添的心里又酸又暖，靠在云墨怀里，慢慢止住了眼泪。他知道云墨说的是真的，可心里那点自卑，还是像块小石头，压得他不敢轻易开口。
　　云墨也没再逼他，只是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没关系，我等你，等你愿意叫我的那天。”
　　接下来的日子，云墨虽然还是黏着阿添，却不再提“夫君”两个字，只是偶尔会在他耳边小声逗他：“今天糖糕卖得好，不奖励我点什么吗？”惹得阿添脸红心跳，只能往他嘴里塞块糖糕，算是打发。
　　有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云墨抱着阿添，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像在逗小猫。阿添被挠得忍不住笑，转身抱住他的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心里的那点自卑忽然散了些。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夫、夫君……”
　　云墨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点颤抖的喜悦：“阿添，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阿添的脸颊通红，却还是埋在他怀里，又轻轻叫了一声：“夫君。”
　　云墨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他，吻里满是欢喜和珍视。窗外的桂花香气飘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要把人融化。小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床，蜷缩在他们脚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