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天空》十香搵袖

14、chapter 13

　　以后的每一天都延续着前一天的灿烂，只是像那一天的心情再也没有回来过。过了很多年以后，我守在自己的那片水映天空下，曾经有问过自己，后不后悔没有解释。想听见回答，但只有安静的呼吸声。我想我们都已经错过了最能开心的时光，那些像流星闪烁光辉的时间就这样被我们遗落在了那个最幸福的时刻。
　　小黎独自了很久，身边才有一两个可以很交心的朋友，我们虽然笑着面对面，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清晰的界限像是永远也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就这样断开了。

　　第二天的早晨，在楼下很吃惊的看见了池宿鸾，初晨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突然觉得越发的耀眼，红色的钻石耳钉依旧闪烁。我笑着向他打招呼，打开了车门。
　　「早安。」
　　「嗯。」他熄灭了烟，发动车子。
　　「有什么事情么？」
　　生活其实不过是由悲伤到幸福再到悲伤的时刻，我缅怀过去的时候，没有办法看见现在与未来的光景。当看到他站在那里的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见了黄昏下的圣浮里亚，沐浴着金色的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照亮。
　　心中满溢的是一种叫温馨的东西，可是奇怪的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项目想好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都可以么？」我问。
　　「嗯。」
　　「那就教堂。」我笑着看着他，昨天晚上想了好久，终归还是回到了教堂上面，在路尽头的左边，建上教堂，教堂的后面可以种满大量的薰衣草，旁边有一个湖，能看见水映天空。
　　「为什么要建教堂？」
　　「因为我叫那条路为圣浮里亚。」我回答说，「圣浮里亚传说是天堂中第七重天的世界，他踏上它就能通向圣殿。」说着自己便笑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信教的，只是这样一条光辉的路，除了能这样展现它极致的美，我真的就想不起来什么了。」
　　「好。」他将车子停在了新校区的门口，「下了课我来接你，去公司详细说下项目。」
　　直到下了车，我才想到去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我几点下课？准备问的时候，车已经开的很远了。
　　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通过草坪的时候，看见音乐厅旁边有小孩子在放风筝。长长的线系着一个小小的燕子，燕子飞的很高，高到觉得一不小心线就会断，燕子就会飞走。
　　看的有些玩味，却没有想到撞见钟离夜。有些尴尬的对上视线，我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应该不是错觉，已经有什么在自己面前悄悄改变，认不清楚是好是坏，只是想试着坦然的去面对之后的每一次，无论是自己将它们颠覆，还是别人。
　　「祈恋。」
　　好久没有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说没有感觉一定是骗人的。我转过头，看着他不说话。
　　钟离夜其实可以乖乖的像洛枭一样，只是很不幸的遇上了自己，他比洛枭更加的死心眼，更加的没有办法放开，才在还是高二的时候就已经转学，等到在这里遇见的时候，已经是自己的学长了。
　　「我们好好谈谈吧。」
　　有些无奈的绽开笑容，有些僵硬，却死撑着好像不让自己低头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其实钟离夜也有他的不安与悲伤。他没有告诉我，我以为就没有。
　　「好。」
　　和他并肩坐在草坪上，那一边的小孩子还在放着风筝，笑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到真的想要好好说明白的时候，我们都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笑出来。
　　「那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笑着摇摇头，「不会。」
　　他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忘记我们上一次这样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那个时候大家似乎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
　　「祈恋，你回来好不好。」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难过的表情。我淡淡的笑着看着他，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很多时候我们把事情想象的很简单，很容易。错过的，只要自己还想要，就能拼命的追回来。我们忘记了时间是多么强大，强大到我们再次遇见，开口的第一句就要想好久。之间所能填满的经历已经不是短短的几年就能轻易抹杀掉。我们都清除的明白真的已经改变了，虽然好与坏并不清楚，但变了，真的就是变了。
　　我突然很怀念曾经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间，洛辰总是低头不语，偶然钟离夜爆出很经典的话，变吐槽几句。而我，在一边哈哈大笑。那是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用来放弃。放弃之后还能够回头，拉着的手，松开了也还是会在下一秒紧紧握住。
　　「回不去的。」我看着天上的风筝。心里想的怎么也没有办法清晰的表达出来，只是全身溢出来的是那种放弃后的释然。
　　「能回去的，只要你想。」
　　我看着钟离夜，「那你想回到什么时候？是我们刚遇见，还是我们三个关系很好的时候？」「你离开的那一天。」他的回答出人意料。

　　我记得那天似乎也是初夏，阳光耀眼的不得了。我坐在栏杆上，无聊的放空，心里已经想了很久的决定，终于要跟他们说。不怕他们不理解，自己索性是一个人惯了。
　　钟离夜拉着洛辰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了一听冰的可乐。
　　「我们分开吧。」我记得我是笑着说的。
　　「祈恋你脑子被驴踢了？」钟离夜抬抬眼角，跟池宿鸾的动作真的很像。
　　「分开吧，分开吧，我累了。」我摆摆手，不想解释什么。
　　洛辰似乎觉得不对，小心的问我，「祈恋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笑着看着他，「你看我像么？」
　　钟离夜支开了洛辰，自己坐在我身边，安静的喝着他的那罐可乐，他的表情可以说是很镇定，而且很不削。
　　「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失恋了？」语气开始不善。
　　我皱皱眉头，「废话多么，散了散了，我不想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了。」
　　跳下栏杆，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被钟离夜抓住。
　　「你以为你是谁？」他那个时候像是高傲的神，仿佛一切都不重要。
　　「说好，你自己离开的，就说话算数，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猛的打开他的手，我没有回头的走了。

　　还是太年轻，还是太不在意，否则我若回头，一定可以看见钟离夜已经快要哭的表情。回忆被笑声打断，我低下头，一幕幕清晰的仿佛昨天。如果催眠自己，应该就能回去。可是我不想。
　　「那天，你即使挽留我，我也不会留下来。」
　　我看着他的脸，「已经决定要散开了，就没有能让我重新回去的理由。」
　　「那现在呢？」
　　「现在？」我无奈的笑了，「现在是不想。」
　　我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难看，但是他的脸暗淡的仿佛看见不了光。我将视线转移，能用什么安慰他？那些自己所谓的道理，在钟离夜面前，他总有办法击退，让自己站在没有支持的地方，反驳不了半句话。
　　「你真的是作为朋友让我留下来么？」我这样问。
　　有些问题不想摊开来说，那或许是不重要的，或许是不理智的。如果我认为现在很好，我就不想触碰那些不好的回忆。
　　他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阳光已经慢慢的开始将我们的影子拉长，我清晰的看见的了时间的流逝，然而，应该改变的，却停留在了我离开那一天，怎么也没有改变。
　　「对不起。」我低下头
　　「钟离夜，对不起。」

　　沉默的觉得时间就仿佛已经停止，呼吸都变的轻微，他那双眼睛好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那般，面带着温情。
　　「回来吧。」
　　他吐出的三个字，像是用了毕生的精力，笑着看着我，有点依赖，有点放不开。
　　「回来吧。」
　　曾经桀骜不驯的男人，如果却用这样的语气让我留下来。我摇摇头，仰着头，天空蔚蓝的没有一点杂质，我不是要仰望幸福，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悲伤。
　　用手摸着他软软的头发，「你要幸福。」
　　我展开笑容，不管多么难看，「加倍加倍的幸福。」

　　离开的时候，我仍然没有回过头看他，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悲伤很悲伤。可是，悲伤总能在时间慢慢的流逝中成为成长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眼角有点泪水被自己擦去，幸福呢，自己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