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尽》苹果吱吱

3、摔一跤

　　高二的时候，顾恋恋和隔壁班胡坤杰谈起了恋爱。
　　胡坤杰，陈慈知道这个人，她是陈慈班主任的侄子。
　　陈慈很好奇，和班主任的侄子谈恋爱是什么感受，李老师的严厉在整个年级都是出了名的，真的不会把平时对班主任的敬畏之心转移到他身上吗。
　　班主任真的管的很宽，对班级里的同学，从生活作息到穿着打扮都非常“计较”。
　　班里有个男生在月假结束回校的时候，带着一头脏辫返校，尽管他在班主任课上很低调的戴了帽子，但还是弄巧成拙。
　　“林齐，把帽子摘下来！”，班主任朝林齐的位置方向扔了半截粉笔。
　　“你上课戴帽子你以为很好看吗?和劳改犯有什么区别？”
　　林齐闻言，赶紧摘了帽子，虽然知道这样就藏不住自己的头发了，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乖乖照做不激怒班主任才是最好的方式。
　　“站上来，”班主任对着林齐用眼神警告他，“让大家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林齐被他当着全班的面叫到讲台前：“高二是关键期，心思要全放在学习上，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说着就怒拍了几下桌子。
　　“今天我就联系你家长，赶紧去剪掉！”
　　林齐全程一句话都不敢说，在讲台上站了一整节课，下课就被家长带回去了。
　　陈慈现在回想到这件事情都十分的后怕。
　　班主任对侄子的关注那不得更夸张，感觉就像是身后随时装了一个摄像头，而那个摄像头还会随时报警惩戒你，感觉全身都瘆的慌。
　　陈慈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让顾恋恋“胆大妄为”。
　　她不止一次在走廊里撞见两人“眉目传情”。
　　往往是胡坤杰每次课间都会跑到她们班级门口，假装靠在楼梯间的窗台上，欣赏走廊外面的美景。
　　然后顾恋恋就会蹭这个机会教室里出来。
　　总是先眼角飞快地扫一眼四周，尤其是李老师办公室的方向，确认没人后，才会脚步轻快地跑过去，小声的和胡坤杰说话。
　　两人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只要走廊里传来一点脚步声，两人就会开始东张西望，装作很忙的样子。
　　嗯，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陈慈总是会忍不住的笑。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多了。
　　等到放学了，三人小团体，就散开了。
　　但是吃饭时，又能够聚到一起。
　　“你也就吃饭有时间和我们一起了”陈慈对打完饭过来正准备坐她旁边空位的顾恋恋问道。
　　“还不是班主任，我真不敢想象和胡坤杰一起吃饭，要是哪天在食堂遇到他得多恐怖！”顾恋恋满脸无奈。
　　“而且他放学还得去接受班主任的一对一辅导呢。”
　　“那他还挺好学”，陈辞嬉笑着打趣道。
　　“恋恋，班主任给他看这么紧，你两到底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的？”陈慈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是正经渠道啦。”顾恋恋想到回忆就嘴角含笑，“说到这个还得感谢班主任呢。”
　　“不会吧，班主任也给你补习了？”陈慈好奇的问道，因为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更合适的可能了。
　　“当然不是”。顾恋恋故意停顿了一下，等两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燃得更烈才继续接着说。
　　“上个月放月假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排队等公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队都快从东门排到西门了，我站在队尾，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头，正琢磨着要不要错峰晚一点再出来，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一回头，居然是班主任。”
　　“班主任！！！”两人异口同声。
　　吓得顾恋恋赶紧作出嘘声手势，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公共场所！”
　　班主任将车停在路边，仔细认了认，才从记忆里找到匹配的名字。
　　随即摇下车窗冲顾恋恋喊“顾恋恋，怎么还在这儿？等公交啊？”
　　“我当时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点头说‘是’，结果李老师居然说带我一段。”
　　“我看了队伍那一条老长的队伍就同意了，然后那天胡坤杰也在车上。“
　　“我的天！班主任人居然这么好，还主动载你”陈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印象里，班主任永远是皱着眉、板着脸的样子，别说顺路带人了，就是学生跟他问好，他都只会点点头。
　　顾恋恋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当时也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李老师又催了一句，我才赶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结果一上车，我就看见副驾驶上坐着胡坤杰”。
　　“那你俩后面怎么在一起的啊？”陈慈的八卦之心要抑制不住了。
　　陈慈对胡坤杰的印象，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看起来很乖的男孩子，下课时总来班级门口等顾恋恋。
　　在他眼里，觉得按照顾恋恋的性格应该会喜欢上一个更特别的人，能够接得住跳脱的顾恋恋的过山车一样的情绪。
　　胡坤杰这样乖巧文静的男生，不太像她想象中恋恋喜欢的类型。
　　“你还记得我那次翻墙摔伤，给你说热心好友给我送医院去了吗？”顾恋恋看向陈慈，就等着她接话，好将自己的情绪和故事传递下去。
　　“记得啊，你翻墙出去看演唱会那次。“
　　陈慈对顾恋恋翻墙出学校看演唱会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意外，顾恋恋好像一直是这样，在不违背社会道德的情况下，不考虑无意义规则的条条框框，随心所欲的将她脑中蹦出的一个个好似不切实际的想法付诸行动。
　　就像现在一样，学校不让离校，所以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大多数同学都会选择忍一忍，到放假就好了。陈慈也想过请假，可班主任那脾气，哪敢跟她请假啊？
　　但是顾恋恋怎么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演唱会门票，顾恋恋接受不了。
　　在寝室吐槽了大半天以后，她脑子里面冒出来一个想法。
　　南面的围墙后面是一片山地，松软的泥土刚刚好可以实现她落地的软着陆。
　　所以翻墙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面落地生根。
　　为什么不拉着陈慈一起呢，因为带坏好学生这件事，顾恋恋从来不干，一人做事一人当。
　　刚好那天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习，顾恋恋就想着去找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最心软，平时大家说个肚子疼、头疼，她都会批假。
　　然后在4点半，怀揣着满腔热情，翻过那堵墙。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爬上去的时候还挺顺利，想着‘完美’，结果往下跳的时候没踩稳没有实现软着陆，但是我没想到，刚刚好掉在了胡坤杰的脚边，然后他就给我送医院了。”
　　陈慈觉得人真的不可貌相，“他也翻墙了？他出去干嘛啊？”
　　“他当时背着个双肩包，看见我摔在地上，赶紧蹲下来扶我，他也是出去看演唱会，但是因为我没去成。”
　　好吧，陈慈现在能理解了，救命之恩，小说里面都是写的以身相许，有钱人终成眷属。
　　“哈哈哈哈，这也太巧了吧！”陈慈笑得前仰后合“那他有没有怪你啊？本来能去看演唱会，结果被你耽误了。”
　　“他倒没说什么，还挺淡定的。”
　　顾恋恋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看我站不起来，直接蹲下来，说‘我背你去医院吧’。我当时还挺不好意思的，想拒绝，结果他直接把我拉起来，让我趴在他背上。你们不知道，他看着瘦，力气还挺大，背着我走了一路，都没喊累。”
　　“那天他打电话联系我家长，我父母不是在外地玩嘛，就赶不回来，他又联系班主任，然后班主任让他先帮忙盯着，等晚上再过来”。
　　“那他就陪了你一下午？”陈慈问。
　　“嗯，他本来能去看演唱会的，结果因为我没去成，还在医院陪了我一下午。”顾恋恋说，“他也没抱怨，就坐在病床边，怕我无聊，一直找话题陪我尬聊。”
　　她笑着说：“你们都知道，我平时挺大大咧咧的，很少有这种感觉，但是他确实蛮细心的。”
　　听完了这段故事，陈慈和陈辞相视一笑，或许是为恋恋的偷尝试“禁果”的粉色泡泡恋爱范围感染到，或许是代入了自己和对方。

　　后面的发展，陈慈也大概知道了。
　　她们都没有想到以后，虽然不在彼此身边，但是还是就这样看着两人谈了一段长长久久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