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内乱？没关系，我回来了》忠诚的Traitor

14、胆小鬼

　　周竹寻从童潼那跑掉之后找了个清静的地儿给庄劭打电话。
　　“嘟”了两声后，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说。”
　　周竹寻听见那边还有打斗声，“你那边还没结束？”
　　电话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传来声音。
　　“可能还得再过几天，有点麻烦。”过了半晌又问道:“基地有什么事？”
　　周竹寻担心打扰他做任务，把到嘴的八卦咽了回去。
　　“没，关心关心你。”
　　庄劭很冷漠的“哦”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挂电话的前一秒，周竹寻听见比赛场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他好像还隐约听见了段宥予的名字。
　　他跑过去就看见台下原本跟睡着了一样的初等生们像是疯了一般，周竹寻随手抓了一个最近的初等生，问发生了什么。
　　初等生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潮红，说话的声音震得周竹寻耳朵疼。
　　“段宥予！段宥予和游衍一组！”
　　说完就不知道溜哪去了，徒留周竹寻僵在原地。周竹寻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握拳，意识到手机还在手上。
　　再一看，发现庄劭他没挂电话。
　　他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你听见了吗？刚刚我没听错吧？段宥予和谁一组？”
　　他半天没得到庄劭的回答，再一看就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周竹寻:......一个个的抽什么风？
　　他想回去找段宥予问问情况，走了一半想起童潼貌似还在段宥予那就又停住了，转了个方向回到了一等班的位置。开玩笑，他要是现在当着童潼的面问这件事，他敢保证童潼能让他从现在睡到三天后。
　　段宥予那行不通，所以他决定去旁敲侧击地问游衍。
　　结果等他到了位置上，压根儿就没看见游衍的影子。他打断正激烈讨论的翟瑾异和翟墨，“游衍去哪了？”
　　翟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是第四个来问游衍哪去了的。”他扒拉开翟瑾异的爪子道：“刚刚抽完数字就没回来，谁知道他跑哪去暗自神伤了。”
　　“那你俩看见刚才的情况了不？”周竹寻不死心的问。
　　两人一脸我啥也不知道，要问你问别人去，周竹寻没法，只能又坐回严狭旁边。
　　你问他为什么不问严狭？
　　没办法，严狭这人词汇匮乏的很，多精彩的场景到他嘴里就一句牛逼直接盖过，听他说还不如靠周竹寻自己想象。
　　第二轮三场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二场，下一场就轮到段宥予和游衍了，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周竹寻甚至看见不少人架起了相机。
　　周竹寻：......果然看热闹的心最难控制了。
　　第二场结束，万众瞩目的第三场比赛就要开始了，段宥予站起身打算过去，被童潼一把拉住衣角。
　　他微微低头去听童潼说话，以为童潼会要他注意分寸什么的，结果......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把他给我好好打一顿，把之前在他那受的气全部讨回来！”边说还边盯着他，“你要是放水的话，回来我就把你打一顿。”
　　段宥予：......
　　走上台的段宥予脑子里还在想，明明是自己和游衍有点矛盾吧，童潼这要把游衍扒皮的样子比他当时还可怕。
　　他甩甩头，把注意力放在台上。
　　刚刚秦佳已经宣布第三场即将开始，让他们上台准备，但段宥予抬头看了眼时间，五分钟了，游衍还没来。
　　台下大部分人还在欢呼，有少部分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要弃吧？”
　　“不是吧，我可是专门为了他们来的，别遛我啊。”
　　“没几分钟了。再不来算弃权了。”
　　相比于台下的议论，段宥予非常有教养的站在台中央等待。
　　还有两分钟，游衍再不来他就不战而胜了，可惜了，童潼的要求他是达不到喽。人都没来，怎么把人打一顿？
　　最后一分钟，还是没看见游衍的身影，周竹寻在底下给游衍发信息。
　　周竹寻：大哥你还来不来？不来跟我说一声，我去告诉秦佳。
　　周竹寻：你人嘞？
　　周竹寻：逃兵是可耻的?_?｀！
　　全部石沉大海，严狭再一旁凉凉道：“他怕是不得来哦。”
　　还剩十秒，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都打算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台上的段宥予一个人站在台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靠近了就能听见他嘴里正哼着歌，心情非常好。
　　但他嘴里的歌很快就哼不下去了，台下的不少人也同他一样停住。
　　游衍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他走到秦佳面前，低眉道歉：“不好意思主任，我来的有点迟了。”
　　秦佳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点点头让他进去。
　　游衍走上台和段宥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对面站着，台下的欢呼声到了顶峰。
　　游衍还是没有抬头看段宥予，眼神飘忽不定，心跳的飞快，紧握的手心还在不住地冒汗。反观对面的段宥予，因为对手是游衍的缘故，他倒是比先前上了几分心。
　　他活动了几下身体，抬头直视着游衍。
　　秦佳站在二人中间，左右看看，问道:“准备好了吗？”
　　段宥予点点头算回应，秦佳又转头去看游衍。游衍深呼吸了几下，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的对秦佳道:“准备好了。”
　　“单人赛第二轮第三场，比赛开始！”
　　大屏上的计时开始，台下的初等生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二人的动作，但两人没有一个有动作，场面一度僵了下来。
　　“怎么都不动啊？”贺随坐在下面自言自语。
　　令贺随想不到的是，回答他的竟然是从段宥予离开后就没再说过话的童潼。
　　“段宥予本身就不是喜欢先动手的那一个，”童潼盯着台上的二人，没有回头看他，“游衍嘛......”他顿了一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是因为他动不了。”
　　“为什么？”贺随脱口而出。
　　“因为那算是他的身体习惯了。”童潼不在意道。
　　贺随还想再问，童潼伸了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无可奉告。
　　贺随只能止了话头，专心去看比赛。
　　倒是不远处的翟瑾异趴在翟墨肩膀上问:“不是吧，游衍那家伙还没摆脱那种身体控制啊？”
　　翟墨嫌弃的把他扒拉下来，没好气道:“我哪知道。”
　　翟瑾异边直起身边摇头叹气，一副老成的样子，“哎，可怜的娃儿哦。”
　　台上的段宥予原本都准备好接受游衍的攻击了，结果这人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动，搞得他有点无语。
　　这人又这样？
　　单人赛中，长时间不动或不出招是会被自动判定为失败的。
　　段宥予眼看秦佳要给他俩比“红牌”了，准备自己先上手。
　　突然的，对面的游衍动了。
　　几乎一瞬间，他就消失在原地。
　　他这一动，带动了台下初等生的情绪，欢呼声再次响起来。
　　段宥予站在原地判断着游衍的行踪，在众人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段宥予手中的冰刃被他掷了出去，堪堪擦着游衍的右肩飞出去。
　　鲜血一瞬间从游衍的右肩渗出。
　　游衍在被划伤后迅速扭身抓住段宥予丢出的冰刃，不顾刺骨的寒意将它向着段宥予扔去。
　　段宥予后撤一步躲开冰刃，又在下一瞬低下头躲过游衍的偷袭，并抬脚向后踹去。
　　没踹中。
　　段宥予挑挑眉，仔细感受着周围。
　　突然，他一个矮身躲过不知从哪里投来的匕首，并拿着冰刃向着自身左前方刺去。他的速度极快，根本没给人反应时间，哪怕快如游衍也没能躲过去，被结结实实的刺中右肩。
　　游衍迅速退后两步，拉开与段宥予之间的距离。
　　段宥予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难得的冲他笑了。游衍被他笑得晃了晃神，下一秒就听段宥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多年，你依旧没有改掉这些习惯。”
　　游衍瞳孔紧缩，段宥予已经来到了身前。
　　对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手上的冰刃却毫不留情的再次刺进他还在流血的右肩。
　　游衍顺着段宥予的力道向后退，退到了出界的边缘处，只差一步他就要输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猛跳，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顺着力道直接出界的可怕想法，但还是被他生生压了下来。
　　段宥予还在看他，尽管他没有抬头，他还是能感觉到段宥予盯着他的视线，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他主动出界的话，对方那张好看的嘴里会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
　　游衍调整好心态，再次发动异能消失在众人眼前。
　　见游衍没有出界，段宥予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两人打的几回合，虽说受了伤，但游衍的状态明显比先前要好很多，他想起段宥予在他耳边说过的话，刻意的改变了他往常的行动路线以及进攻方式。
　　两人一来一回，打得有来有往。
　　贺随被两人的招式搞花了眼，他有时候觉得游衍在那，但下一秒游衍又在另一个方向出现。段宥予攻击的方向也让他不解，明明游衍刚刚出现在前边，他却拿着冰刃刺向右方。
　　他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童潼，发现对方正专心致志的观看比赛，他也只好闭嘴。
　　二人的打斗僵持了三分多钟，在此期间两人谁都没对对方造成伤害。
　　游衍受了伤的肩膀还在不住的流血，冰刃带来的刺骨的寒气不住地侵蚀着他的伤口，他感觉自己的手仿佛结了冰。
　　但他不能分神去处理，他知道一旦他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段宥予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踩在脚下。
　　游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去注意快要冻僵的右手，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段宥予身上。
　　段宥予的状态一看就知道比他好太多，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怎么乱。
　　游衍重重呼出一口气，再次发动异能向着段宥予攻击。
　　段宥予察觉到游衍带来的一阵风，反应迅速的侧过身，但就在他侧过身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警铃。
　　游衍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对方手上没拿匕首。
　　台下有不少人也注意到这一点，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童潼一把站起身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贺随拉下来。周竹寻一边捂着要大喊大叫的严狭，一边紧紧盯着台上段宥予的反应。
　　游衍放弃了匕首，转而选择近身攻击。
　　几乎是在看清游衍空着的手的瞬间，段宥予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来不及躲开了。
　　所以，台下的人只能看见他抬起了胳膊来接下游衍这一下。
　　童潼低声暗骂:“妈的，是不是蠢？”
　　贺随一脸的疑惑，在他眼里这是段宥予目前来看唯一的办法。
　　童潼没有看他，这是说了一句，“游衍只是最擅长速度方面。”
　　贺随一下子被点醒，要是游衍在抬脚的瞬间将异能放在力量上，段宥予用胳膊去挡这一下，最轻要骨折的。
　　他有些不敢去看台上，紧盯台上的童潼喃喃道:“你最好要反应过来啊......”
　　贺随回过头去看台上两人，游衍的攻击已经到了段宥予眼前。
　　几乎是在下一秒，贺随清晰的听见了清脆的“铛”的一声，他感觉世界都静止了。
　　直到段宥予和游衍分开，台下的人才回过神，童潼更是一下瘫回座位上，胸口不停起伏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看台另一边的翟瑾异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声儿实在是有点大，翟墨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呦，这么紧张啊？”
　　翟瑾异像只生气的大猩猩，手舞足蹈的要来掐他。
　　翟墨几乎是在他抬手的下一秒就换了个座位，结果翟瑾异这人还追到他旁边的位置骚扰他。
　　翟墨被他缠的烦了，“你要干啥？”
　　翟瑾异一脸理所当然道:“你道歉！”
　　翟墨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他像小孩子，但为了能正常看比赛，嘴上还是顺着他道:“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
　　翟墨道了歉，虽然很敷衍，但翟瑾异立马就收了刚刚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端正坐好接着看比赛。
　　台上的段宥予在抗下游衍那一脚后顺着力道向后退，手臂传来阵阵麻意。
　　刚刚他在抬手阻挡的一瞬间，感觉到了游衍速度的下降，虽然并不明显但也被他察觉到。他立刻意识到游衍分了异能到力量上，所以他用异能让冰覆盖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所幸，胳膊除了有点麻之外并没有受伤。
　　段宥予甩了两下手，在甩第三下的时候游衍再次向着他攻来。
　　这一次，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拿武器，选择近身肉搏。
　　游衍如鬣狗般扑向段宥予，右拳猛然挥出，带起一阵风声，段宥予身形一闪躲开这一下，又在游衍落地的那一刻矮下身，左腿横扫而出，游衍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又在下一刻迅速起身，却又被段宥予一记凌厉的直拳直捣胸口，直直向后退去。
　　段宥予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就出现在他身后，抓住他的右臂反手向后一拧，疼得游衍直抽气。
　　但他还没放弃，不顾胳膊的痛感，向右转身猛的抬起膝盖，段宥予躲避不及被他狠狠顶在腹部，闷哼一声，松开手的同时抬肘给游衍的脸来了个肘击。
　　游衍的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血几乎流了他满脸，再配上他面无表情的脸，活像个罗刹。
　　段宥予的状态比他好点，就是游衍刚刚那一下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台下的人都被两人的狠劲吓到了，这一下下就算不是要对方死也是要让对方在病床上躺几天的程度。
　　这么恨的吗？
　　游衍随意抹了把脸，一把冰刃擦着他的手飞了过去，他看向段宥予，对方的样子非常不好。
　　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额头青筋暴起，左手还捂在刚刚被他顶到的地方。
　　游衍呼吸一窒，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段宥予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开口打断。
　　“接着来。”
　　游衍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两人再次缠斗起来。
　　段宥予扣住游衍肩膀，下一秒又被游衍用巧劲挣脱，又在下一瞬被段宥予一脚踹在腿弯处，差点直直的跪下去。
　　游衍灵活的向左边一滚躲过段宥予的下一脚，起身向着段宥予挥出拳头。
　　段宥予预判到他的动作，向一边躲去的同时一拳头打在他的腹部。游衍被这拳打得一下子站不起身。
　　游衍趴在地上，耳边是大屏上倒计时的滴答声，段宥予就站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的看着他挣扎。
　　这场景好熟悉......
　　两年前段宥予离开前他们俩的最后一场比赛好像也是这样，他力竭的躺在地上，段宥予站在一边，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对方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和残忍的决绝，苍白的嘴唇上下一碰说出了他无数次梦到的话。
　　“游衍，你就是个胆小鬼。”
　　游衍梦里无数次想要起身去抓住段宥予，想要告诉他自己不是胆小鬼，想要留住他，想要向他道歉，但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每每从梦中惊醒，黑暗的房间就是他的牢笼。
　　现在，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
　　游衍奋力想要站起身，仿佛只要改变了现在，过去的一切就会结束，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也会结束。
　　但失血再加上力竭让他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倒计时结束，秦佳判定他失败。
　　台下貌似响起了欢呼声，又好像只是他的幻听。
　　他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