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城门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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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昇没有说话，从他平淡的表情，易生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没打算逼问秋昇要个说法，在他看来，秋昇就是他老大招揽的特殊才能人才，简称同事。同事要跳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执意要拦。
……难道是因为没有打辞职报告吗？
易生百无聊赖地替他老大看守秋昇，时间嘀嗒流逝，还没过多久，他就跟司机搭上了话。秋昇双手并握放在桌上，倾听他们聊天。
“哎，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刚刚城门那里混进变异体了？闹得动静可大了！”司机一说起这话，就又兴奋又害怕，“其实我自从到了锦城呀，就好长时间没见变异体了，这还得多亏你们这群小兄弟，把我们老百姓保护得妥妥当当的！”
易生闻言也很高兴：“谢谢你啊叔，你说的事我知道，但是变异体怎么可能混进城里？这简直就是对基地管理水平的质疑啊！”他点了点站在一旁皮肤黝黑的士兵，那人面无表情地回视他，“你看，这哥们听得脸都黑了！”
他叹了口气，因为本质带了点好战的属性，他像是感到有些遗憾：“其实那就是只小崽子，刚靠近城门就被发现了，放个冷枪吓唬吓唬就跑了。”
司机闻言松了口气：“我就说不可能，害，那我再跟你说件事……”
两个话痨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秋昇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他本不是犹豫的性格，却到了此时依然没有使用技能。
确定无法离开后，他开始寻找别的出路，同时，一个被忽略的问题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这世界恐怕并不如他想得太平。
锦城相对繁荣的景象，也许使他对真正的末世环境进行了误判，虽说短暂离开过锦城，但那期间收集的信息依旧无法支撑构建起全貌。
系统发布的任务一是“摆脱基地监管”以及“离开锦城”，他原以为这个任务的前后应该是互相衔接的，即“离开锦城”必须要以“摆脱基地监管”为前提，对应最快捷、直接的方式是绕过守卫出逃，毕竟基地绝不可能放任他这只“变异体”逍遥在外。
但从完成任务二的角度来看，若离开锦城后，却发现外界环境更为恶劣，前往西南分区将面临重重阻碍，又会耽误多久？
不论是从司机、易生，还是他至今遇到的人的口中，都能推演出一个事实，在末世如今的环境下，锦城应当是难得的太平之地。
太平之地外，一切的行程会那么顺利吗？
时予科现在离他太近，并且对他的技能毫无反应。既然现在难以脱身，倒不如想办法利用。等到了西南分区，远离基地权力核心，摆脱基地的人会容易太多，甚至可能同时完成任务一和任务二。
来到选择的岔路口，秋昇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他要彻底摆脱被监管的身份，拥有绝对的人身自由。
变异体，这一切的开端。他同样需要脱离这个身份，脱离时予科这个“阴魂不散”的监管人，但可以不是现在。
“你说的老大几时才来啊？一直让我们在这等也不是个事啊。”司机已经讲得口干舌燥，他往周旁又打量了一圈，见秋昇不说话，便跟易生又提了一句，“我受人所托要把他送出去呢，不能老拖着啊。”
“受人所托？”易生问。
司机毫无戒备心地点点头：“诶，其实就是雇主啊，当时跟我交代半天呢。”
易生正要开口，忽然以拳抵唇，咳了一声。
司机：“小兄弟，你喉咙不舒服？”
易生不动了，对着他使了使眼色。司机没明白，以为他眼角抽了。
秋昇却似有所感，抬眸看向询问室的那道门。
果然，不过片刻，士兵垂首打开了门，立在一侧，光线争先恐后钻入询问室，许久未见的男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身黑色制服，眉眼生得冷淡锐利，目光一扫，就准确地钉在秋昇身上。
那目光带有很强的压迫感，会让对视的人下意识避开。
秋昇却并未露怯，他回视他，率先叫出他的名字：
“时予科。”
相隔数月，他这句话像是再平淡不过的问候。仿佛他不是因为偷偷绕过守卫跑出了城，面临即被抓回去的局面，而仅仅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会面。
秋昇忽然弯了弯唇角。
时予科立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对易生开了口：“怎么回事？”
易生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把拳头从唇边放下，如实交代道：“叔本来准备送弟弟出城的，结果被拦下来了，因为糖丸那事，他们一直在这边配合询问。糖丸那个事情你应该也清楚吧？我当时正在这块排查，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总之，你俩好好聊聊吧。”交代完毕，他迫不及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时予科和秋昇摆摆手，“老大再见，弟弟再见，我去度假咯——”
走时他识时务地带走了守在门内的士兵和司机。
于是，封闭的询问室只剩下时予科和秋昇两人。
时予科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秋昇面前，灯光被帽檐遮挡，眼窝处被打下一片深重的阴影。
他薄薄的眼皮微敛，原先就长得过分薄情寡义，当他以这种角度看人时，则更带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之感。
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尽数拢于后背。
面对这样的目光，秋昇坐在桌子后，两手交握，眨了眨眼，先发制人道：“我以为你会质问我。”
“你知道一般人偷跑出基地都是什么下场吗？”时予科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的语调近乎缓慢。
听起来有点威胁的意味，又不太像。
“不知道。”秋昇老老实实回答，随即，他竟又弯了一下唇角，唇边绽出一个十足温和的笑，“会很糟糕吗？”
明知故问，又像是有恃无恐。
时予科打量他的笑，微微蹙了眉。
“分人。”长期以来居于高位让他的口气习惯带上发号施令之感，他反问道，“你觉得你是哪类人？”
秋昇依然很冷静，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能够在各类处境下表现得从容不迫：“我觉得，我应该是很有价值的那类人。”
他笑意清浅，对时予科说：“你说过我很有用的。”
时予科对他的能力有着极其浓烈的兴趣，秋昇再清楚不过。
他把控着这个点，继续道：“你想让我真的为你所用吗？”
他曾经和时予科谈过条件，但当时他并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才未能取得先机。如今走到这种地步，如果再不做出任何改变，他绝对会被时予科困死在基地内，直到对方需要他去做什么，才能获得一点可怜的自由——那是施舍。
可是他的技能和异能一样，是最主观不过的东西。与其费力逼他去做什么，他主动配合，不是更好吗？
秋昇知道，时予科不会拒绝他。
对方的目光冰凉得像是深冬的寒冰，却又真的为此话默然片刻。沉默的时间越长，秋昇心里越有把握。
他镇静地又抛出一句话：“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撤销我的人类通行证，哪怕就把我变异体的身份公之于众，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来帮我，我只会剩下你，时予科。”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睛清亮得惊人，看不出半点计划失败的不甘，“到那时候，只有你能保护我，我必须依靠你，当然也必须听从你，为你所用。”
“无论你是不是人类，你都能控制其他人。”时予科道出事实。
秋昇却说：“可你明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给了我人类的身份，我要离开，会困难很多。”
他说得没错。
在这段时间内，清楚秋昇变异体身份的只有观察员，可哪怕是观察员，也不清楚秋昇身上还带有万人迷技能。就算是时予科，也并不了解秋昇技能的完全内涵，至今仍靠猜测。
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情况下，秋昇想跑不是没有可能性的。除此之外，作为最大变数的李存，时予科是完全不知晓的。人类是否获知变异体真的已能化为人形、拥有异能这件事，更是个未知数。
秋昇的智慧程度已然超越他对变异体的全部认知。
好奇。
原本冷却的好奇在此时再度出现，并且变得更加强烈。
仿佛看出时予科的想法，秋昇继续叠加筹码：“你想知道我的能力是怎么产生的，上限与下限分别是什么吗？”
时予科的面色依然冷冷清清：“把你带回去之后，就全部都能知道了。”
“但也许我走出这扇门之后，就会依靠能力影响到方圆百米的人——”
“你留不住我。”秋昇语气温和，姿态仿佛有着十成十的把握，“我知道，你一直想弄清楚我身上一切异常的由来，我可以配合你，但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最多半个月后，我需要你派人、派车，无论什么，我需要你把我送到西南分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城门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