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教师公寓直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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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亮着灯，一切都无所遁形。陈逸周却走得小心翼翼，总觉得有危险藏在隐秘的角落。
他没有去敲关着的寝室门，而是尝试轻轻推动他们，试图找到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他一直找，最后在四楼找到了一间空寝室。
巧合的是，这间空寝室的位置和陈逸周学生宿舍的位置一模一样。寝室的门半掩着，门后像是藏着守株待兔的鬼怪，随时准备着猎物进门后将其吞噬。
陈逸周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了拿出一张黄符——他花了大价钱在现实世界请高僧开过光的保命符。他将符贴在按在半掩的门上，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陈逸周也不知道这个现实世界的符咒有没有用，毕竟他也没在现实世界看到过鬼。
符咒没反应，陈逸周求了一个心安，将符小心翼翼收回口袋，推门进去。
在陈逸周进入寝室的同时，寝室门自动关上，门板撞击时发出不小的声响。陈逸周尝试打开，门锁却像是焊死了一般，无法拧动分毫。没办法出去，陈逸周只好转头打量寝室。
这间寝室和其他寝室看起来并无不同，两边的桌子瘫着教材，分别是化学和英语，教材上的笔记不算多。桌子墙壁上贴着教师上课的课表，上课时间都主要集中在上午。桌子上方的床上两堆被子散乱堆着，奇形怪状，像是主人早上慌慌张张起床，将被子往旁边一推就下了床。
唯一的不同应该就是这间寝室有一个阳台，淡淡的月光穿透没有挂衣服的阳台，穿透玻璃，静静地照亮整间寝室。
陈逸周抬脚往阳台走，突然踢翻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个塑料垃圾桶。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垃圾桶里面原本掩着不少纸巾，被陈逸周踢翻之后，纸巾下面掩盖着的类似于门票的黑色纸张露了出来。
陈逸周忍着恶心，两根手指把这张格外突兀的纸拎了出来。
纸张的触感和传单的质感差不多，纸张内容像是一张文绉绉的小纸条。
【尊敬的张老师你好，在此诚挚邀请您参加本周日下午七点准时开始的死亡学生追悼会。会后，鄙人有要事和您商谈。】
陈逸周看了两张桌子上的教材，确定纸张里面提到的张老师是那位英语老师。
没有其他线索，陈逸周又往阳台走。
阳台正对着教学楼的背面，可以通过窗户看到不少教室里面亮着微光，应该是有学生在里面直播。阳台的栏杆上绑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筒已经没有多少电了，陈逸周打开后，手电筒红色的灯光忽闪忽闪，挣扎完了最后的电，心不甘情不愿地灭了。
手电筒虽然绑在栏杆上，但是可以取下来活动。陈逸周暂时也不能判断这个奇特灯光是向哪一间教室传达消息。
月光照不到的阳台角落立着打扫卫生的工具和一箱乱七八糟的杂物。陈逸周翻开箱子时，碰到压在箱子里且不断延伸向上的两根细线。
陈逸周顺着线向上看 看到了悬挂着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副骨架。
此时一阵诡异阴冷的风在阳台刮起，被悬挂的骨架微微晃动，像是迎客的风铃。
门锁转动发出轻微声响，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形销骨立，罪孽深重。门又轻轻阖上，他环视一圈屋内，没看见有人。厕所的门关着，里面漆黑一片。
“老张，你在里面吗？”声音同样年轻，说话时一字一顿，很有抑扬顿挫的韵味。
“老张，老张……”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哦。”
男人尝试拧动卫生间门把手，感受到了一股阻力，他嘴角勾起瘆人的微笑，手下猛地用力。
叮铃哐啷声响不停，卫生间内的各种洗漱用品似乎都被碰倒。
门能拉开一条缝了，年轻男人的手向门内抓，却什么都没抓到。男人用力踹门，纹丝不动，阻力似乎变到了脚下。
男人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根骨头，不知是手臂还是腿。
“老张，你躲哪里去了？”
男人将拦路的骨头抽出来，将卫生间的门继续拉开，门后的一堆残骸带着绊倒的塑料瓶王墙边挪，又是一阵噪声。
卫生间里黑漆漆，什么东西都看不见。男人耳朵在听，鼻子在嗅，却没发觉任何可疑的动静。再加上卫生间和厕所连着，味道实在不好受，他只好挪了步子。
寝室两边桌子下的板凳都保持着正对着位置，没有推进去，看上去就像是有人藏在桌子下面。
男人疾步走过去，略过明显被翻动过的垃圾桶，用脚拨开板凳。桌子下面幽深黑暗，依旧没有他找的猎物。
“会复活又怎么样，我一定会再次杀了你。呵呵哈！”
年轻男人癫狂笑起来，快步走到阳台，阳台的悬挂的骨架随风颤抖。男人眯眼打量自己的作品——这副骨架的每一处都被用鱼线连接，摇摇晃晃，是黑暗中的白色幽灵。
骨架下面的箱子里，杂物如旧，也没有藏什么人。
“老张！滚出来，滚出来啊！怎么这次害怕了？”
“嘀嗒——嘀嗒——”
男人猛然回头，眼睛死死盯着卫生间的方向，瞳孔颤动，肌肉蓄势待发。
卫生间门后，陈逸周秉着呼吸，垫着脚尖和一堆骨架缩在门后。
在发现骨架的存在后，陈逸周就猜测凶手很可能仍然住在这里，否则尸体不可能不被学校处理。而在他进入卫生间发现另一副骨架时，听见了开门的动静。
水龙头是陈逸周打开的，他想利用规则对付凶手，只能寄希望不关水龙头会引起水的浪费这个可能性触发规则。
万幸，规则成功被触发了。
陈逸周手心的汗濡湿了手里攥着的符咒，屏息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他的侧前方，他听见一种粘腻的声音从水龙头方向发出，像是肉泥被挤进肠衣。
有什么东西从水龙头里爬出来了。
陈逸周想起在寝之前那间寝室里看到的一摊肉。显然，这种鬼东西在这栋楼里不止存在一个。
陈逸周听着水龙头里出来的那东西缓慢爬过地面的狼藉，在经过门口时声音停止，似乎发现了在门后的人。
陈逸周心一下子提起来。
门外有大步靠近的声音，显然是那个杀人犯。杀人犯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粘腻的爬行声还在继续——门外的猎物更加吸引这滩怪物。
“什么鬼东西，我可不怕你！”杀人犯看见了那个触发规则后会出现的东西，软趴趴，黏糊糊，很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
陈逸周小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对于规则能否吞噬杀人犯同样没底。毕竟在原本寝室里，水龙头鬼的表现并不好，甚至让人觉得它“弱不禁风”。
希望规则能赢，起码搞一个两败俱伤。陈逸周衷心希望自己能当鹬蚌相争中的渔翁。
卫生间外一直有打斗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撞到了不少东西。
出乎意料的，年轻男人惨叫起来，声音不绝，像是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很明显，这场争斗的胜利者是陈逸周没有想到的。
陈逸周拨打了宿管的电话，向他报出了自己所在寝室位置。接着，趁着那滩肉还在吞噬年轻男人时，飞速越过它上床。
见到陈逸周从卫生间出来，那滩肉显然很生气，咀嚼的速度更快了。陈逸周看到那东西整个覆盖在杀人犯的尸体上，每块碎肉的连接处都是一张吞噬的嘴，从尸体上扯下小块肉融入自己。
“我已经通知了宿管。”陈逸周低声说，“你吃不了我。”
那滩东西听到这话，进食速度更快了，与原来的速度相比可以称得上风卷残云。
“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让宿管别来。”陈逸周居高临下，背着月光，还不忘记整理自己的造型，力求这种单独表现的时刻能做到最好。
他拿出手机开始直播，手机摆放在自己上镜最好看的角度。
【小鬼酒吧（包场请私信）：这什么东西，能不能把摄像头对着地上那东西近一点啊（抠鼻）】
【小高小高（鬼）：这东西吃的真下饭（舔屏）】
【小高小高（鬼）送上礼物：彼岸花】
地上的东西不知道还有没有脑子的存在，总之是答应了。一团黏肉在地上摆出“√”。
“我看你也回答不了太难的问题，就问你简单的，如果答案正确就摆成√，答案错误就摆成×。”
“第一个问题，你是自愿成为规则的一部分吗？”
肉缓缓蠕动，摆成“×”。
“第二个问题，是有人让你变成规则一部分的吗？”
“×”
依旧是否定答案。陈逸周推测应该是有某种力量存在于规则之中，让死在楼里的教师为这股力量所用。
“第三个问题，能否见到校长在你们教师之中很重要是吗？”
“√”
“第四个问题，能否见到校长事关能否离开学校，这条规则对于学生也适用吗？”
那滩肉犹豫很久，直到听到了宿管独特的胶质脚步声，才摆出了一个“？”。很显然，它也不知道答案。
在每一次的回答问题中，这滩肉都在悄无声息向着陈逸周所在床边靠近。
“既然宿管来了，我不妨也告诉你。”陈逸周脸上是狡黠的笑，他从床上纵身向下跳，落在寝室门边，宿管开了门站在那，“其实我说放你走是骗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教师公寓直播（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