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现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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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的环境清幽，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建筑物。这一方天地只容纳了几百个灵魂的长眠。
孟慈凉和黑白遗照上的自己面面相觑，这一幕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
照片上是他大学时拍的照片，意气风发，青春有为。那时候的孟慈凉还没有习惯对外人总是保持稳重，面对镜头时带着微笑。
“你这个墓我看了三年。”
沈照压低声音，似乎是怕惊扰墓园里其他灵魂。
“但是我始终相信你没有真正死亡，所以我等到了你。”
孟慈凉和遗照对视，想象着三年来沈照数次来看自己的坟墓，眼里带着一定要找到他灵魂的偏执。如果现实允许鬼魂存在，孟慈凉说不定会依附在遗照上对着沈照做鬼脸。
但是寻找灵魂的旅客和漂泊的灵魂存在于两个维度。
“我已经回来了。”
隔着冰凉的镜面，孟慈凉无法拥抱沈照，只能用言语强调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我已经回来了，你救了我的灵魂。”
“我知道。”
沈照将镜子放到墓碑上靠着，镜子里是孟慈凉的Q版大头照，镜子右上方是孟慈凉的黑白遗照。他欣赏了了一会两张脸，最后拿出手机对着这幅“奇景”拍了一张照片。
“你像是我定做的手办。”
沈照将照片拿给孟慈凉看。
手机似乎真的能捕捉一些人眼看不见的东西。镜子里的孟慈凉不能被普通人看见，却能被手机拍摄下来。
孟慈凉看了看照片里自己的样子，和以前高大的身体有了强烈反差，果然像是一个小手办。他有些挫败，偏偏沈照似乎很喜欢这张照片，还将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孟慈凉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沈照有这种恶趣味。
这样的沈照远比之前更鲜活。
在墓园里面没待多久，沈照收到了以前小区保安的电话。
小区是老小区，沈照没和孟慈凉在一起前住在那里。两人在一起之后孟慈凉就将他住的小区买下来了，离学校近，方便沈照做研究。
孟慈凉死了之后沈照就放弃了做研究，转而经营公司和参与恐怖片的拍摄，基本都住在别墅里，很少回到老小区，但是对外的常住地址还是填的那里。
小区保安打电话来是说有一个晚上到的快递，上面没有标明快递内容，只备注了收件人是沈照。
“会不会是黑粉寄的快递？”
孟慈凉收到过黑粉寄的快递，包裹的内容很偏激。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集团老总，一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也无法定他们的罪。
“我只是一个演恐怖片的小演员，不会有这么偏激的粉丝。”
沈照的想法不同。娱乐圈向来是人红是非多，不管有没有背景，只要你火了，身上任何的瑕疵都会被放大，冠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好似这个人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照专门开车去老小区拿了快递，快递是一个纸袋，重量很轻，寄件人的昵称是一个网站名。
这个网站沈照前几天才看过，正是那个被卷进副本倒霉蛋们聚集的论坛。
回到别墅，沈照打开了一楼客厅的灯，顺便将小镜子里的孟慈凉放到新的全身镜上。
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份合同。纸条上面印有一串初始昵称和密码，合同上面则是请他出演一部恐怖片的合同。
沈照先用包裹里的账号登陆了论坛，改了密码和昵称，接着在论坛里面搜索关于合同里提到的恐怖片。
论坛里的人大多来自娱乐圈，个个都是人精。为了把进入副本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在论坛里开设了互帮互助频道。频道内定期会有人发布组队邀请，组队的方式就是组成一个剧组或者共同参加某项综艺，合作创作一首新歌曲。
总之，这个频道在不断创造机会让自己进入副本。
沈照看到了合同里提到的恐怖片，名字相当简单粗暴，叫《招鬼》。
《招鬼》讲的是一群不怕死的学生为了恐怖直播带来的可观流量去玩一些晚上流行的招鬼仪式，结果招到了真正的女鬼，最后帮女鬼伸冤的故事。
可能是因为不会申请公映，里面的鬼怪并没有被解释为物理意义的幻觉或者是装神弄鬼，但是依旧不离真善美。
沈照觉得不离开真善美可能是因为要利用副本喜欢魔改的特点。
《招鬼》剧本下面留言很多，顶着各种各样昵称的账号在下面表达了想面试的愿望，其中多条评论都提到了余姐这个人。
沈照看了发出剧本人的主页，基本每条笔记下面都有人叫她余姐。笔记发布于两年前，基本都是各种剧本，除此之外搜不到关于这个人的其他信息。
“你觉得这个剧本如何？”
沈照问孟慈凉。
“不知道。”孟慈凉诚实地摇摇头，“我以前并没有关注过这个频道，除了副本相关信息基本上不会登录这个论坛。”
“不过这个人从哪里知道你的？”
沈照思考了会，想到一个可能性。
城市的夜晚不只有蜗居在家的安静，也有酒吧的灯红酒绿。宋青一在舞池热舞，挥汗如雨，心里感叹这才是他这个少爷应该过的生活。
“宋少，您的电话。这人打了好几回了”
宋青一身边不缺专门帮他盯着手机，好随时应付宋父突击检查的狗腿，这些人想攀附宋家的权势，都极其有眼力见，没见过的电话不打上两三次，他们绝不可能告诉宋青一。
“这谁啊！”
宋青一玩得正嗨，被打断了心里正不高兴，一看手机又是一个陌生电话，随手就想挂断。
短信又在这时候进来，表明了来电者的身份。
【145***635
我是沈照，希望问你一些事。】
宋青一霎时间就有些腿软，副本里那些不好的记忆又呼啸回来。
宋青一没让狗腿们跟着，自己退出了舞池，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沈照？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有没有人联系你。”
沈照的声音听不出异常，甚至还挺温和。宋青一以为他就是单纯问问，放下心，随口说：“有啊，当然有。”
“我刚出副本时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结果就有人来找我了，说是让我登录什么论坛，我们这些人都在里面。我就按他们说的做了，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们一样惨！”
宋青一隐去了自己企图反抗结果被揍了一顿的丢脸经过，嘴里滔滔不绝讲自己在论坛看到的一些奇葩副本。
“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吗？”沈照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没啥问题啊，就问我们在副本里经历了啥，有啥技能，还有就是有谁也出了副本……”宋青一一下子反应过来，住了嘴，小心翼翼听着对面的动静。
“除了告诉他们有谁同样进了副本，还有什么？”
“没了！就这些，我连技能是啥都没说！”宋青一大声保证，吸引来了不少视线，他连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哦，对了，他们好像说想让你参加什么剧组，还让我也去，我感觉那剧本还行，就答应了，你是不是也见到他们了？”
“没有，只收到了合同。”
沈照在厨房里做今天的晚饭，平时他会凑合着吃一顿，但是孟慈凉回来之后这一切就不被允许了。沈照要是不好好吃饭，孟慈凉能念叨一天一夜，连梦里都是他念叨的声音。
沈照在孟慈凉指导下一边往锅里放菜，一边从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中分辨宋青一的声音。
名字被告诉论坛管理员的事沈照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迟早都会被查到。剧本的事他倒是要犹豫一下，毕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一个怎样的角色。
“哦，这个啊，可能他们知道你是一个专门的演员吧。”宋青一补充说，“而且你在副本里的表现挺好的啊。”
宋青一还挺想继续和沈照合作的，主要是他那个“前人遮面”技能太好用了。随便就能请来一个外援，有了沈照一个人就相当于有了两个人。
“诶，你去呗，沈照。我听说楚琳姐好像不去，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宋青一故意卖惨，但这话听得沈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照将锅里的肉翻了个面，耳朵同时自动过滤了宋青一不停劝解的话。
“应该可以了。”孟慈凉看了锅里菜的成色，让沈照关火。
沈照关了火，那边的宋青一也终于止住了话头，听动静他似乎走到了吧台边，要了一杯低度酒。
“给个准话呗，我不想和不熟悉的人一起。”
“明晚给你答复。”
沈照把菜端上桌，随手挂了电话，开始专心炒下一个菜。
“过几天你可能会收到一个包裹，”孟慈凉算了算日子，大概在三天后，“副本改编了剧本，作为补偿，会给成功活下来的人邮寄他们在副本的视频，算是剧本拍摄最后的成品。”
沈照眸光移动到镜子上，从漫不经心的状态中脱离，问他：“里面出现的人都会有吗？”
“很可能，毕竟副本是忠实的记录者。说不定我亲你的画面也会有。”
孟慈凉听懂了言外之意，回答问题时脸上露出回味的神色。他现在无法触碰沈照，只好用这种方式调动沈照的情绪。
果然，沈照默默攥了攥拳，看上去有再挥拳砸碎镜子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现实（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