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见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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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坐在他的行李箱上，跟在妈妈身后，随着大部队走。他好奇地看着走在一边的黑衣一家，里面有一个瞧上去跟他同样年龄的黑衣少年，他的侧颜冷峻，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不爱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眼底漆黑一片，让人捉摸不透。
大部队里的人全都沉默着赶路，一路安分得超乎想象，简直有些诡异。
黑衣一家突然停下，黑衣少年警惕地看向身后，说：“有声音。”
白景也看着后面，却一无所获。
正要把头转过来，他被人从腰抱住，一起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余光中只能看到黑色衣角飘荡，一双手把他的嘴牢牢捂住，低声说：“安静”。
白景没挣扎，有些疑惑地看着道路上人们都迅速丢弃了物品，四处逃散，有孩子的尖叫，有女人的哭喊，还有男人尽力拉着家人统一散开的动静。
怎么了呢？
后面有熊。
母亲时刻注意着白景，她只往草丛里看了一眼，就往反方向跑去。此时有厚重的脚步踏来，大地为之颤动。
一张黑色的毛茸茸的脸探出，黑熊已经追了上来。它嗅着空气中的人味，低头看向旁边的草丛。
来自天性中的警报在脑内响起，白景头皮一紧，同时敏锐地感受到护着自己的黑衣少年身体硬成一块石头，他也在紧张。
熊的嗅觉灵敏，但眼神不好，黑衣少年压着白景，从鼻子里哼出声音说：“别动，你一身白色太显眼了。”
白景在心中默默祈祷，可事不如人愿，黑熊已经低下身子，向他们的藏身地探出爪来。
要被抓住了……吗?
黑熊突然背过身去，吃痛地抖动两下，白景看见母亲她举着一块中等大小但侧面尖锐的石头猛然向黑熊的脚砸下，又举起，再次砸下。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跑回来了。
熊族毛糙肉厚，被母亲攻击，其实惊大于痛。黑熊一手把女人抄起来，欢喜道：“一只白鸟。”
黑衣少年趁机携着白景一路往草丛深处滚去，他护着白景，黑衣把白衣遮得严实。一会儿他把白景拉起，顾不得身上污泥后吼道：“跑！”
白景下意识地跟着他跑，却忍不住最后回头，只见母亲被熊族抓在掌心，她只有熊的半只爪子大小，显得娇小至极。在黑熊面前毫无威胁。
女人看着白景逃走的方向，目光无焦距地搜索孩子，可是除了一片草丛，什么也看不到。她却释然松口气，不知道说给谁听：“好了。”
黑熊听不懂人话：“这白鸟声音还挺清脆。”
女人转过身，她眼中暗淡，可又像下定了决心。她用这辈子从不曾有过的声音怒道：“蠢熊，白鹰家从不出宠物鸟。”
她在熊掌里奋力挣扎，黑熊怕白鸟受伤，急忙松了力道。可这给了女人机会，她扭出这封镣铐，探身往熊掌外跌去。熊的体型就是半座山。头部着地摔下来必死无疑。
女人自空中跌落，白衣猎猎作响。有一瞬，她像只真正的白鸟，她无声地做出口型:白景，我的孩子。
落地前一瞬，她轻轻笑了。
白景竭力忍住翻腾着的泪水，竭力掩饰见血时那一瞬的颤抖。他踉跄地跑着，不可自控地喃喃道：“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再见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