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的行星组曲》羡铢

35、第三十五章 宿舍楼内的问询

　　距离问询还有半个小时，那天晚上的在场人士都聚集在休息厅内。兹事体大，三船作为总教练也需要在场。迹部也带着联络的律师等在休息厅。

　　“好慢啊，真田副部长，幸村部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打球？”切原有些坐不住了。

　　“切原，再等等，斋藤教练说这次问询不会花费太久时间，只要我们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

　　远山金太郎那天也在场，也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溜出去打球。但是白石和不二把远山摁住了，为了转移远山的注意力，白石冷不丁问道：“小金，我们和助教认识了好几天，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哎，助教吗？”远山挠了挠头说：“我觉得助教和我们不一样，就好像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远山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坐在不远处的迹部也看过来。幸村也对远山的话产生了好奇：“小子，你为什么说助教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这个......”远山又开始挠头：“好难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她和大家都不一样。”

　　这点仁王雅治很认同：“puri，这点我赞成远山的看法。我幻化失败后，这种感受就更明显了。”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是斋藤和几名警察带着沙耶香来到休息厅，学生们不约而同坐直身体看着来人。

　　今天的警察都是便装出行。为首的警官穿着一身黑衣巡视一圈，然后对他们说：“各位运动员，很抱歉占用你们的时间来接受警方的问询，这位是我们的模拟画像师，在接下来的问询中会用到。如果各位准备好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

　　迹部景吾闻言和律师交换眼神后，主动站起来说：“本大爷作为那天晚上的当事人，可以第一个回答吗？”

　　警官看着迹部和迹部身后的律师，微微颔首：“当然可以，你的确是我要询问的第一个人。”

　　于是，迹部向警方复述了那天晚上在体育馆的经过：“…我们到达体育馆没多久就开始练习，当时我是第一个和沙耶香练球的，只是练习了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

　　警察追问迹部：“你说的意外是什么？”

　　听到这里，切原小声问柳莲二：“柳学长，为什么迹部学长还要被问一遍？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这是调查问询的流程，所以迹部要再回答一次。”

　　“那听起来好复杂……”

　　迹部略过了一些内容，向警方陈述：“打球的时候，屋顶上的灯具突然掉落，然后沙耶香把我推开了。”

　　记录到这里，同行的女警察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桐岛小姐把你推开？可以详细说一下当时的动作吗？”

　　迹部呼吸微停几秒，不知道是不是该如实回答。身侧的律师注意到迹部景吾的反应，就主动和警察说：“抱歉，我方当事人对这个问题可能有困难，还请你们更换其他问询者。”

　　为首的警察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其他人：“那么当时在场的学生们，有人可以回答问题吗？”

　　柳莲二轻叹一口气，站起来说：“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在屋顶的灯具掉落之前，助教以极快的速度推开迹部，但是两人因为惯性......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室内一片沉默，黑部教练和斋藤教练露出一丝诧异，但马上又恢复严肃的表情。

　　为首的警察战术性咳嗽一声，而记录的女警手上动作停了一瞬，继而又问：“第一个人说‘灯具掉落，然后被推开’，为什么你们的陈述内容不一样？”

　　不二周助站出来解释：“警察先生，柳是观察者角度，迹部是当事人角度，有些细节不太全面，在事件的描述上就出现了误差。”

　　“也就是说，你也在现场看到了完整经过吗？”警察转向面前这个棕色头发的男生。

　　“是的，我也是旁观者角度，和柳看到的情况一样。”不二微笑，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飞快地朝沙耶香的方向瞥了一眼。

　　警察又问：“当天晚上，你们在灯具掉落后，还做过其他事吗?”

　　“助教让我们拍摄灯具掉落的信息和位置，这里是照片。”柳莲二把一个U盘拿出来放在桌上：“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做过其他事。

　　为首的警察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张照片：“现在，我需要请那天在场的各位看一下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在场的队员都盯着这张照片，没有说话，但是互相看着对方，最后迹部站出来说：“不认识，我们没有见过他。”

　　警察又问了一次：“请各位再仔细看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人见过吗？”

　　切原忍不住高声问：“我们明明没有见过，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呢？”

　　警察收回照片，做了记录后和他们解释说：“抱歉，这是出于警方的流程需要，现在我们要进行下一个回答。既然你们不认识照片上的人，那么你们当天晚上看的人是怎么样的？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吗？”

　　一旁的模拟画像师已经准备好画板，结果仁王雅治突然站起来：“为什么需要画画那么复杂呢？这点不用肖像也能做到。”

　　警察皱眉，刚想开口。黑部教练立马抢在警方之前说话：“仁王同学，坐下。这是问询必备流程，不是你发挥的地方。”

　　警察左看右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教练先生，你的队员还真是充满个性，难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吗？”

　　“抱歉，他们太小了，难免有些任性，我们无意打扰到警方的流程，请继续吧。”

　　切原转过头问：“柳学长，仁王学长刚才是想......”

　　柳小声回答他：“切原，你总算听懂了，幸好教练不会允许仁王在这个时候用‘幻化’。”

　　警察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们需要知道各位在当天晚上见到的人，有谁可以描述对方的形象吗？”

　　幸村精市站起来：“我来吧。”

　　沙耶香悄悄问身边的斋藤至：“斋藤教练，我记得幸村资料里写的是喜欢盆栽，绘画或者说艺术鉴赏好像没有写过。”

　　“桐岛桑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觉得幸村同学在艺术上应该有造诣吧？但这是我从他的回答进行的猜测。或许，他喜欢法国？”

　　斋藤至半晌才说：“桐岛桑不如等结束以后，亲自询问幸村同学。不过，仅仅从这次回答就能有这么多猜测，我对桐岛桑的能力有进一步认识了。”

　　根据幸村精市的描述，模拟画像师将绘制完成的画像展示给众人看，幸村微微蹙眉，然后指着某处说：“嘴唇这里，上嘴唇需要厚一些。”

　　听到这里，为首的警察和同事交换眼神，又转头看了一眼沙耶香，然后才转向幸村精市：“那么其他部分还有可以提供的信息吗？比如手，身体的其他部位？”

　　幸村抱臂沉思片刻，然后摇头：“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手，只是对他的面容有些印象。”

　　警察点头，露出一些笑意：“谢谢你的回答，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是你的观察力很敏锐，这点值得赞扬。”

　　随即警察的视线又扫向其他人：“其他人是否还能提供别的信息呢？任何有关此人的信息都可以。”

　　柳莲二突然举手示意：“警察先生，之前去体育馆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值班室人员戴手套。而且，他说过一句话......”

　　做记录的警察笔尖一顿，抬头询问：“对方说了什么？”

　　“他说有一个室内场馆是开放的，我们可以直接进，我认为这句话在此时有些蹊跷。”

　　“对。”切原附和柳莲二：“没错，我们也听到了。”

　　旁边还有一个警察此时和为首的警察小声说：“之前有一个特殊调查人员传回来的信息中也提到了这点。”沙耶香站在他们后面听到了这句话，眼睛抬了一瞬，又移开视线。

　　进行到这里，警察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斋藤至立马走到旁边问：“几位先生，这次的问询结束了吗？”

　　“是的，斋藤教练，谢谢你们队伍的配合。我们得到比较重要的信息，接下来就要继续调查了。”警察拿走柳莲二提供的U盘后，又和沙耶香点头示意，这才跟随斋藤教练离开休息厅。

　　“......教练，现在是结束了吧？”远山不确定地问黑部教练。黑部教练转过来看着他们：“今天辛苦大家了，现在你们可以去球场练球，准备明天和阿拉梅侬玛队的比赛。”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切原一下子蹦起来，迫不及待拿着网球包准备出门，然后又折返回来问：“阿拉梅侬玛队？这个队伍好奇怪啊，柳学长听说过吗？”

　　柳莲二说：“我听说阿拉梅侬玛是一个宗教国家，所以他们队伍都会有一些仪式，不知道明天的情况会怎么样。”

　　“听起来很神秘，看来明天的比赛也不能松懈。”

　　现在问询结束，三船教练拿着酒壶打算回房间，经过沙耶香身边时，他突然说：“小丫头，倒是有两下子。”

　　她看向三船教练。